「他沒有得手。」劉東升及時插話，阻止了洛楓說出那個特別難聽的詞語。但劉東升似乎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就這樣？」洛楓有點生氣了，「要麼你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要麼我就去問紫衣。」

「你敢？」劉東升走上前去拽著洛楓的衣領。

「我在伸張正義！有什麼不敢的？只要能抓住壞人，我立刻脫光了在學校裡裸跑都敢！」本來特別義正辭嚴的幾句話，經洛楓這嘴這麼一說，什麼裸跑什麼的，總覺得有點忽悠人的感覺。

劉東升忍住了沒笑出來，他鬆開了緊緊拽住洛楓衣領的手，「你真的以為你能對付得了張守勤？」

「凡事總要試過才知道。」

「那天晚上紫衣說拜託了張教授幫他補課，因為快要測驗了，很多化學實驗流程都還沒搞清楚。於是我就買了夜宵送去實驗室給她和張守勤，那天居然還買了張守勤的份，真是作孽。」劉東升一邊說一邊在生氣。

「然後呢？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推開門看見張守勤正在脫紫衣的衣服。」說到這裏劉東升又握緊了拳頭，「我衝上去把張守勤打了一頓，然後把紫衣背走了。」

「背走了？」

「嗯，估計之前紫衣應該掙扎反抗過，只是體力上肯定擋不住張守勤，被張守勤打傷了吧，當時她迷迷糊糊的，站不穩，說話也都說不清楚。」

「當時怎麼不報警？」

「這是紫衣的意思，她害怕這事情鬧大了她就畢不了業了，畢竟那個禽獸並沒有得手。張守勤可不是普通的大學教授，銀牌偵探，市長顧問，市議會議員，這任何一個身份都不是一個普通大學生能抵抗的。我們只希望能順利畢業，然後離開那個惡魔遠遠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有別的人知道嗎？」

「應該沒有，那晚科技樓都沒有其他人在，即使想要告發張守勤侵犯了紫衣，我們也沒證據呀，只能是一直忍著不說。之前也聽到有些傳聞說張守勤有問題，但平時他在學校裡都是非常正直的形象，在全國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化學家，誰能想到他會是披著羊皮的狼啊。」

劉東升把他所知道的關於張守勤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洛楓。當然洛楓也是承諾了不會泄露劉東升出去。

第二天諸葛晶把洛楓和王小姍叫到了她的辦公室。之前聽王小姍說過諸葛晶有一份特別正式的職業，律師。只是洛楓沒想到她是十大律師事務所之一「亮晶晶」律師事務所，而且她本人就是「亮晶晶」律師事務所的負責人。

這偵探X還真不簡單，不是大明星就是大律師，估計那老頭子的背景會更加的深不可測吧。

洛楓突然想起了之前第一次知道十大律師事務所裏面有一間叫「亮晶晶」的時候，心裏還在想著到底是個什麼人這麼幼稚，起個這麼名字。沒想到有一天有機會見到諸葛大律師本人了。

「說說吧，你們都搜集到多少線索了？」諸葛晶突然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楓，「新人先說？」

這諸葛律師說話效率很高，連招呼都不打，直接進主題，估計是平時律師事務所的客戶找她諮詢法律問題都是按秒收人家諮詢費的，說話簡潔也是職業操守啊，不浪費客戶的錢。

「張守勤很有問題，目前已經證實了他是個變態色情狂，精英大學已經有多個受害人。我覺得應該深入調查一下他。」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有問題，不然我為什麼大晚上冒著被蚊子叮咬的生命危險舉著望遠鏡監視他？」

被蚊子叮咬的生命危險？這蚊子是有多兇猛啊？洛楓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早知道他有問題為什麼不早說，讓我們繞那麼大圈子。」

「你還沒搞清楚任務是什麼，張守勤是色情狂，跟柳夏萊的失蹤有什麼關聯？」

這時洛楓才想起來，諸葛晶接到的委託任務是尋找失蹤的柳夏萊。不是說伸張正義不對，但是首先不能忘了自己的任務呀。

「小姍，你那邊呢？」諸葛晶真是一秒思考的時間都不給洛楓，立刻又轉身過去問王小姍了。

「張守勤的實驗室確實是有點問題，精英大學對於化學品的管理還是非常嚴格的，每一種化學物品的採購和使用都有詳細的登記，所以那天晚上我們清點了實驗室的化學品，發現實驗室裡實際的化學品比登記簿裡的多了幾樣東西。」

「多了什麼？」

「我們對化學品不熟悉，也不可能全部化學品都採樣回來化驗，倒是有一瓶沒有鎖進櫃子裏的液體我拿了一點回來，發現那是一種麻醉劑。」

「所以那天，我吸了一鼻子就有點頭暈了，之前紫衣被劉東升救走的時候也是全身無力，肯定就是因為這麻醉劑。其他那幾個女生一說起這個實驗室就心緒不寧，這個實驗室很可能就是張守勤的犯罪地點。」洛楓這個時候終於稍微理清了一點線索，「張守勤身體比較矮小瘦削，麻醉劑讓他更容易控制受害者，一年前柳夏萊很有可能就是在張守勤的實驗室裡失蹤的。」

「為什麼這麼說？」聽到洛楓似乎開始開竅了，諸葛晶這才開始認真聽洛楓說話。

「我覺得柳夏萊很有可能還在學校裡，根據諸葛律師你提供的調查記錄，柳夏萊失蹤的那天晚上最後被人看見是在學校裡。我認真地看了學校出入口自柳夏萊失蹤之後一個月的視頻，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或者汽車出入，還有就是根據我和小姍的調查，張守勤已經一年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了，柳夏萊失蹤的這一年以來甚至精英大學他都很少離開。跟他往年每年都多次往返於世界各國進行學術交流的情況有很大的異常。」

「所以，你的結論是。」

「張守勤不敢走，他要留在這座城市裏守著一個人，柳夏萊。」

「你覺得他守著的還是人嗎？」

諸葛晶問得問題，洛楓其實在心裏也問過自己，只是這個答案太殘酷，他一直都不敢講出來。柳夏萊失蹤的時間太長了，生存的可能性極低，所以他們現在找的，可能是一具屍體，已經腐爛了一年的屍體。

按照洛楓推測，那晚張守勤可能利用麻醉劑讓柳夏萊失去抵抗能力，本來只是想要性侵柳夏萊，但不知道哪裏出了意外，柳夏萊死了，所以就把屍體藏了起來。

「推理基本符合邏輯，但是不能放棄希望，不能斷定柳夏萊一定是死亡了。或許，還有那麼萬分之一的機會。」諸葛晶突然站了起來看了看窗外，她在逃避著自己剛剛說的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萬分之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