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珠那麗言穩住了心神，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道：「沒想到陛下竟然親自出來，麗言深感榮幸。」

李牧聽到真珠那麗言的話，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公主陛下，你……有些奇怪啊。」

「奇怪嗎？哪裡奇怪？」真珠那麗言疑惑的說道。

李牧深深地看了真珠那麗言一眼，他總感覺今天的薛延陀公主有些古怪，就彷彿……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忽然間變得簡單了一般。

「不知道公主陛下來見朕，所謂何事？」李牧不願與真珠那麗言有過多的牽扯，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真珠那麗言聞言，眨了眨眼睛，說道：「忽然有些想念陛下，就想著見見陛下……可以嗎？」

李牧：「……」

「公主，請自重！」李牧眼角直抽。

真珠那麗言忽然捂嘴偷笑，說道：「我請陛下出來，你皇妃們不會生氣吧?」

李牧：「……」

真珠那麗言笑著給李牧夾了一個菜，笑眯眯的道：「陛下，你嘗一口！」

李牧看了眼真珠那麗言，把菜放入口中。

「咯咯！」

真珠那麗言笑了：「陛下吃我夾的菜，你的皇妃知道了不會揍我吧？」

「你的皇妃們都好可怕，不像我，我只會心疼陛下！」

李牧：「……可朕不會心疼你，朕只會心疼朕的皇妃。」

真珠那麗言呼吸一窒，旋即又露出了笑容：「可是我也很快成為陛下的皇妃了呀！」

「你不是。」

真珠那麗言呼吸再次一窒，嘴角微微扯了扯。

「好啦，不逗弄你拉。」

薛延陀公主面色終於嚴肅了一些，說道：「陛下，我們好好聊一聊薛延陀與大唐的事情，我來大唐時間也不短了，也該返回薛延陀了。」

「這些事，也該有個決斷了。」

李牧看了她一眼，對這個性格多變的薛延陀公主越來越摸不清了，他說道：「你不是說讓朕等你三天嗎？這才第二天。」

真珠那麗言忽然俏皮一笑，她眨著眼睛，湛藍的眼眸就有如頭頂湛藍的天空一樣，十分明亮。

「因為我知道陛下的性子啊，我知道若是我不讓步，就算再拖三天，三十天，乃至三百天，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所以……與其拖著，讓陛下與我都綁在上面，還不如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或許就有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呢，陛下你說是不是？」

「你要讓步？」李牧問道。

「嘻嘻，要談談才知道嘛，不談怎麼會知道。」真珠那麗言笑著說道。

李牧眯了眯眼睛，沉吟了一下，旋即便說道：「好，說吧。」

她幽怨的看了眼李牧，說道：「剛剛說了那麼可惡的話，傷了我的心，也不說哄哄我?」

李牧笑了笑：「公主真是會開玩笑，就算再惡劣的話我也說過，也沒見你怎麼傷心，你與朕又沒什麼關係，一句玩笑而已，公主又怎會真的傷心？

真珠那麗言眼簾低垂：「對我而言，你要殺我，要剛我，怎麼都無所謂，可你因為另一個女人對我說出那些話，在我面前保護其他女人，我是真的會傷心的。」

李牧淡淡的看著真珠那麗言，沒有回話。

「不過，罷了，反正我也要走了，以後眼不見心不煩，也許今天就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了。」

忽然，她又重新笑了起來，可笑容裡，卻多了一些距離。

明明真珠那麗言就坐在自己身旁，可給李牧的感覺，卻是她距離自己就彷彿有著十萬八千裡一般。

「那陛下，你說說吧，對我薛延陀的條件，你要改成什麼樣，才會答應？」真珠那麗言面色嚴肅了起來，終於說起了正事。

李牧深吸了一口氣，沉吟了片刻，他說道：「給你們提供糧食，這個條件，大唐可以答應！薛延陀少糧，所以若是薛延陀真的歸順大唐，那麼薛延陀子民就是大唐百姓，大唐自然不會坐視大唐百姓餓死的。」

「但，第一個條件，保留你們軍權的事，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真珠那麗言搖著頭：「大唐與薛延陀交戰了太久了，彼此的仇恨也太大了，我們對大唐並不信任，更別說突厥就是滅在你父皇的手中的，而且西域諸國也滅在你的手裡，就是阿拉伯帝國也滅了，所以我們必須要有自保之力，我們才能徹底放心。」

「你們有自保之力，那就證明你們隨時會反叛，以你們薛延陀曾經的所作所為來看，你們沒有絲毫的契約精神，所以我無法養虎為患！」

「那我們退讓一步，隻保留五十萬大軍的軍權呢？」真珠那麗言目光直視李牧，說道：「這是我們最大的退步了！」

李牧搖著頭，淡淡道：「一個兵都不能有。」

「李牧，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若是我答應了你，以後豈不是你們想滅我薛延陀就能滅了？」真珠那麗言忽然站了起來，憤怒的說道。

李牧神色平靜，淡淡道：「我不覺得我過分，我也是在為你薛延陀著想，若是薛延陀還留有軍權，只會讓大唐忌憚，反而會薛延陀處於危險中。」

「李牧，有你這樣談判的嗎？一步都不讓！」真珠那麗言咬牙說道。

李牧毫無感情的看著真珠那麗言，說道：「我不信任你，不信任薛延陀，所以……一步，就都不能讓！」

「你……」

真珠那麗言一張俏臉上，布滿了寒霜。

她還想要反駁李牧，可誰知道，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間從窗外猛然沖入。

那道身影手持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利刃，向著李牧的後心處，就這樣猛然而去。

「什麼！？」

真珠那麗言雙眼猛的瞪大，因為李牧背對著窗戶，不過他已經感受到了身後的事情。

他自始至終都保持著警惕。

但是，真珠那麗言，卻先他一步動了。

然後在那一刻，真珠那麗言幾乎完全是下意識的行動，忽然間就沖了過去。

噗嗤――

利刃刺入，鮮血……忽然汩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