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珩狂點著頭，白嫩的包子臉堆滿燦爛的笑，「好。」

來到主任的辦公室，顧清寧先給珩珩檢查了下身上的傷口，確認他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

很快，兩個小男生的家長匆匆趕來。

看見兒子滿臉淚痕，家長們立馬不淡定了，臉色極為差勁。

「誰，誰打的我兒子？」

「兒子，說，誰打你的？」

投入自家母親的懷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小男生指著珩珩，告狀道，「是他，是他打我的，他打我打得可疼了。」

不分青紅皂白，女人目光陰鷙地看向珩珩，語氣挺沖，「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打我家孩子，打傷了你們擔待得起嗎？」

顧清寧冷眸微眯，上樑不正下樑歪，難怪養出來的兒子也一樣刁蠻。

顧影沉著臉，大手輕撫著珩珩的後背，擔心他被女人給嚇到。

豈料。

珩珩根本不怕，粉雕玉琢的小臉沒有一絲膽怯。

他清澈的眸子看向女人，口齒清晰地道，「是他們先一起欺負我，推我，我才還手的，我舅舅說了，別人欺負我，我還手，這叫自我防衛。」

「我舅舅還說了，我們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誰欺負我，讓我直接打回去，往死裡揍，揍傷了，他給賠醫藥費。」

小傢夥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條理還十分清晰，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三歲的娃嗎？

顧清寧勾了勾唇，這確實像是傅君承會說的話。

「你舅舅算老幾，我們缺他那點醫藥費嗎？」女人反應過來，罵罵咧咧地道。

「什麼自我防衛，你把我家孩子欺負成這樣，這件事絕對沒完。」

說著，她看向顧影兩人，朝著他們發難，「你們家怎麼教孩子的，竟然讓孩子動手打人。」

顧清寧盯著女人看，涼薄的眼神令人心生駭意，「你眼瞎嗎，我家孩子也受傷了，你沒看見嗎？」

「你兒子和別人一起欺負我家孩子，兩個打一個，打輸了還怪別人，這就是你們家的家教嗎？」

冷冽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像是一把利刃刺入大家的心口。

對上顧清寧涼薄的眸子，女人咽了咽口水，慌忙躲開視線。

「各位家長，請你們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要不這樣，大家各退一步，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也是正常現象。」主任站出來調和矛盾，賠笑地道。

女人蠻橫地道，「不行，必須讓他給我兒子道歉，還要賠醫藥費，不然這件事沒完。」

顧清寧冷哧，嘴角浮出一絲譏誚，「行啊，沒完就沒完，我們奉陪到底。」

一直沉默的顧影終於開口，低沉的聲音又冷又霸道，「你們兩家孩子不道歉，今天這事沒完。」

另一個小男生的母親認出了顧影的身份，心底一慌。

她拉著自家孩子上前，賠笑道，「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家孩子不對在先。」

她推了下自家兒子的肩膀，催促道，「聰聰，趕緊給人家小朋友道個歉，快點。」

小男生邊哭邊道，「戚珩，對不起。」

女人放低姿態，表露出一臉歉意，「顧先生，今天的事實在是不好意思，改天我們一定再登門道歉。」

顧影不語，視線看向另一對母子，打定主意要給珩珩討個公道。

聽到那聲「顧先生」時，女人煞白了臉。

她再不知事，A市顧家她還是聽說過的。

她看回顧清寧，終於想起為什麼覺得她面熟了，國際巨星顧澈經常在微博上曬妹妹，照片裡的人可不就是面前這位。

她雙腿發軟，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呼吸變得急促。

她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兒子，快給人家道歉。」

「媽咪，他都打我了，為什麼要我道歉？」小男孩不滿地道。

「我不要。」

女人又急又氣，看著顧影兩人，笑得一臉諂媚，「實在是對不住，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們沒管教好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顧影冷哼一聲，抱著珩珩轉過身，「阿寧，我們走。」

顧清寧頷首，轉身跟著一起離開。

鬧了這麼一出，從幼兒園出來時，天邊染上了雲霞絢麗的緋色。

顧清寧帶著珩珩坐到後座，顧影坐在前面開車。

路上，顧清寧伸手攬著珩珩的小肩膀，輕聲問道，「珩珩，他們為什麼欺負你？」

珩珩抿著小嘴，聲音軟糯地道，「班裏的女孩子給我送好吃的，爭著和我玩，他們沒有。」

聞言，顧清寧哭笑不得，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原因。

她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髮絲，微涼的指腹輕輕碰著他額頭紅腫的位置。

「疼不疼？」

珩珩搖頭，道，「不疼，舅舅說男子漢不怕疼的。」

顧清寧扯唇一笑，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舅舅還教你什麼了？」

「可多了。」珩珩靠進顧清寧懷裏，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舅舅很厲害，什麼都會。」

提到傅君承，小傢夥眼裏閃著崇拜的光。

顧清寧淡笑。

確實，她好像還沒見過他有什麼不會的。

回到萬錦公館，顧影領著珩珩去洗澡，天氣熱，戚萱都會在他的書包裡多備著一套乾淨的衣服。

一時間，客廳裡只剩下顧清寧一個人。

她給傅君承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便接通了。

傅君承打趣道，「主動給我打電話，難得啊。」

顧清寧笑了聲，把珩珩在幼兒園的事和他講了下。

聽完，傅君承低笑一聲，「表現不錯。」

知道他是在說珩珩，顧清寧彎了彎唇，「沒看出來，你教孩子還挺有一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