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葉晴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她腳步一頓，臉上的淡笑漸漸消失。

顧清寧回頭，只見一個中年女人氣勢洶洶地朝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女人渾身都是名牌，精緻的妝容掩蓋不住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

細看之下，那張臉和楊乾有幾分相似。

來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顧清寧涼眸微微眯起，眼底一片興味。

楊乾的母親不在J市待著，反倒是出現在A市，這氣勢洶洶的，一看就知道是來者不善。

葉晴轉過身，看見女人越來越近的身影，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李素梅渾身散發著不善的氣息，一把拽住葉晴的胳膊。

還偏偏是受傷的右手。

葉晴吃痛地皺眉，語氣稍冷，「楊夫人，請您放手。」

李素梅神情猙獰，眼神發狠地盯著葉晴，咬牙切齒地質問道，「葉晴，你到底和楊乾說了什麼？」

葉晴想要掙脫開她的手，受傷的右手卻使不上勁來。

「楊夫人，這是在外面，您要是再不鬆手，我也不必給您留面子了。」

「你算哪根蔥，我用得著你給我留面子。」李素梅冷笑，看著她的目光充滿嘲諷。

「我問你，你是不是使了什麼手段，存心想離間我們母子倆的感情。」

說著，她手上沒控制好力度，抓痛了葉晴。

葉晴臉色微白，剛要說話，旁邊伸來一隻素白的手。

修長的手指扣住李素梅的手腕，一把將她的手給拽開。

顧清寧甩開她的手，李素梅豐腴的身軀晃了晃，踉蹌地一步。

她沉了臉色，神情不悅地看向顧清寧，「你竟然敢推我，臭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顧清寧收回手，仗著身高優勢，冷眸睥睨著她，「不就是楊乾那個作天作地的媽。」

「作天作地」這個詞用的十分貼切，逗得葉晴勾了下嘴角。

李素梅氣得漲紅了臉，用手指指著顧清寧，「你，你說我作天作地？」

「這話是誰和你說的，是不是葉晴和你說的？」

顧清寧雙手抱臂，涼薄的眸子掃了她一眼，「這還用說嗎，你腦門上就刻著這四個字，難道你每天都不照鏡子的嗎？」

李素梅氣得胸悶，神情陰鷙地盯著她，「你既然知道我兒子，那你還敢得罪我們楊家，你就不怕我們楊家找你算帳嗎？」

「你們楊家很了不起嗎？」顧清寧冷嗤，楊乾兄妹倆攤上這麼個媽，還真是有夠倒霉的。

「得罪你們楊家又怎麼樣，你去問問楊乾，他敢不敢來找我算帳。」

對上顧清寧漆黑的墨瞳，森寒的眼神令人發怵，李素梅慌忙躲開她的視線。

她上下打量著顧清寧，精緻的容貌看著有點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突然碰到一個硬茬，李素梅慌了一瞬，餘光瞥到葉晴，她立馬把矛頭指向她。

「葉晴，你以為你使了點手段離間我們母子倆的感情，你就能進我們楊家的大門嗎？我告訴你，你休想。」

「我承認的兒媳婦只有雪兒一人，她才有資格做我們楊家的少夫人，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一個殘廢還妄想進我們楊家的門，簡直是癡心妄想。」

葉晴面無異色，沒有表露出一絲被羞辱的慍怒。

畢竟這些話她都聽過很多遍了，比這更難聽的話她也聽過，現在多聽一遍也沒什麼感覺了。

「楊夫人，請您自重，看在您是長輩的份上，我才對您一再地忍讓，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這般欺負我，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她溫柔的眉眼浮出少見的凌厲，重了語氣，「我已經和楊乾提過離婚了，是他不同意，你與其在這找我麻煩，不如去勸他趕緊和我把離婚手續給辦了。」

李素梅面露錯愕，忽然覺得面前的葉晴有些陌生。

在此之前，不管她怎麼罵，葉晴都從未敢和她頂嘴，現在跟變了個人似的。

「之前我不想讓楊乾為難，所以一直忍氣吞聲，如今我已經決定和他斷絕關係，我也就沒必要再處處忍受你對我的欺辱。」葉晴杏眸微眯，冷著聲音說道。

「從現在開始，您要是再找我麻煩，那就別怪我對您不客氣了。」

被人捧著習慣了，李素梅一時無法忍受用葉晴這種態度和她說話。

她譏誚一笑，故意戳她痛處，「你都廢了一條胳膊，還能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

本以為葉晴會害怕對她求饒，不料，她的態度更加剛硬。

她彎了彎唇，笑意不達眼底，「那就大家一起別想好過，你要是再找我麻煩，我就隻好重新回到楊乾身邊，你不承認我也無所謂，楊乾承認我是他妻子就行，只要我想，我不讓，楊太太的頭銜永遠是我的，孟雪兒永遠只能靠邊站。」

李素梅心頭一震，看著她的眼神充滿難以置信。

葉晴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顧清寧看了葉晴一眼，嘴角勾起滿意的笑。

不錯，孺子可教也。

李素梅指著葉晴，被她氣得不輕，「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句整話來。

長久忍受的委屈終於發泄出來，葉晴粉唇一掀，「楊夫人，您要是還想要您兒子，最好就是別來招惹我，不然我就讓楊乾帶我去國外定居，你應該知道的，只要我說，楊乾就會答應。」

說完，她看向顧清寧，語氣變回溫和，「清寧，我們走吧。」

顧清寧點頭，兩人一起離開。

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兩人離開，李素梅愣在原地，不敢去追。

楊乾現在跟她鬧僵了關係，要是被葉晴再煽風點火，說不定真的會帶葉晴去國外定居，到那時候，她豈不是真要失去兒子。

思及此，她臉色一度變得難看。

拐過彎，在看不到李素梅的地方，葉晴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心底堆積已久的壞情緒一掃而空，她露出輕鬆的笑容。

顧清寧雙手插兜，笑著誇讚了句，「表現得不錯。」

葉晴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了，「多虧了你上次說的話。」

顧清寧低笑了聲，嗓音清冷，「下次遇到這種事，直接懟回去，沒必要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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