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沉重的語氣，姚東應了聲好。

他掛了電話，楚旭迫不及待地問，「誰打來的？」

「巧巧。」姚東把課本一卷，拿在手裏，擔心孫巧巧出什麼事，微沉著臉。

「她估計是遇到什麼事了，她去湖邊涼亭等我們。」

聞言，楚旭怔愣了下，反應過來，火急火燎地往外趕。

「還要等什麼，快走。」

湖邊涼亭。

冷風橫行，泛黃的樹葉在空中打著旋兒，無奈地墜落在湖面。

這個點，周圍來往的人很少。

孫巧巧坐在石凳上，雙手托腮，神情木訥地看著桌上的名片。

沈汐然三字赫然印在上面。

看得出神，就連身後有人靠近，她都沒察覺。

驀地，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孫巧巧，你發什麼呆呢，喊你好幾遍了，耳聾了。」

孫巧巧嚇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下。

定睛一看是姚東兩人，她頓時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你們倆怎麼走路都沒聲的。」

楚旭坐下，翻了個白眼，「什麼叫我們走路沒聲，剛才都喊你好幾聲了，你都沒反應。」

姚東看到桌上的名片，伸手拿了起來，黑眸微微眯起。

「這名片你哪來的？」

楚旭斜著身子，湊近看著他手裏的名片，念出上面的名字，「沈汐然，沈氏集團的副總。」

「這是誰？」

「上次我們在餐廳見到的那個，你說漂亮大姐的那一位。」姚東解釋了句，然後看向孫巧巧，「你怎麼會有她的名片？」

「她剛才來找過我了。」孫巧巧整理了下措辭，有氣無力地道。

姚東和楚旭對視一眼，姚東皺了皺眉，「她找你做什麼？」

孫巧巧如實地道，「她說顧婉婉根本不是去國外留學，而是被清寧殺害了，她還說顧家的人全部都知道這件事，只是在替清寧隱瞞。」

風過無聲，涼亭裡陷入沉默。

須臾，楚旭怒拍了下桌子，「簡直是胡說八道，她這是誹謗，誣陷。」

他氣得炸毛，不知道的還以為被汙衊的人是他。

一旁，姚東的臉色也不好看，手指壓著名片，若有所思地輕點著。

「東子，你怎麼不說話？」楚旭側目看著異常冷靜的姚東，「她冤枉寧姐，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

姚東抬起頭，掃了他們兩人一眼，語氣淡淡，「如果這事是真的呢？」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楚旭和孫巧巧都愣住了。

楚旭劍眉飛快皺了皺，「不是，東子，你抽什麼風，那個女人誣陷寧姐，你難不成還真相信她說的話啊？」

孫巧巧點了點頭，贊同楚旭的話，看著姚東的眼神充滿詫異，「姚東，你該不會真相信那個女人的話吧？」

相比他們，姚東的家庭背景要複雜許多，想的東西自然要比他們深很多。

當初顧婉婉三番兩次的作死，以清寧的脾氣，真的弄死她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只是她不提，他也就沒多問。

姚東面無異色，又問了一遍，「如果是真的，你們會和清寧絕交嗎？」

「怎麼可能。」楚旭激動地否定。

「寧老大是我老大，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孫巧巧重重點頭，「沒錯，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站在清寧這一邊。」

楚旭伸手搭在姚東肩上，「話說，你這麼淡定，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內情？」

他這麼淡定，太反常了。

姚東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不過以清寧的性子，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能接手一個幫會的人，怎麼可能手上不沾點殺戮。

他掏出手機，撥通顧清寧的手機號碼，按下免提。

楚旭和孫巧巧都湊了過來。

「喂。」

m洲那邊現在是晚上，顧清寧接到電話時，剛洗完澡躺到床上。

姚東問，「清寧，你現在在哪？」

「我在m洲，有什麼事嗎？」顧清寧拿起枕頭靠在身後，神情散漫地道。

跑到m洲去了？

楚旭嘴角一抽。

她還真是夠逍遙自在的。

他對著手機說道，「寧姐，那個叫沈汐然的，來找巧巧了。」

嗓門本就大，他這一嚷嚷，離他最近的姚東，差點被他給震耳聾了。

他捂住耳朵，滿臉無語地看著他。

聽到沈汐然去找孫巧巧，顧清寧眉頭輕蹙，「她找巧巧做什麼？」

手機開著免提，孫巧巧在邊上聽得很清楚，她欲言又止地道，「清寧，沈汐然說你殺害了顧婉婉。」

顧清寧眯眼，眸底氤氳著寒涼。

她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嗎？

「她還說了什麼？」她淡漠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她還說顧家的人都知道你殺害了顧婉婉，都在替你隱瞞這件事。」

孫巧巧頓了頓，接著道，「她還威脅我，讓我出來作證你殺害了顧婉婉，如果我不按她的話做，她就要對我父母下手。」

聞言，姚東和楚旭皆是黑了臉色，覺得沈汐然那個女人陰險卑鄙得可怕。

顧清寧扯了扯唇，笑意不達眼底。

這個沈汐然倒是有點本事，還能想到拿顧婉婉這件事來做文章。

只要巧巧出來作證，眾人的焦點自然會放到這件事上來，最後只要證實這件事是她做的，她的名聲將會一落千丈，到時候沈汐然更是能藉此引戰，煽動輿論對她進行指責謾罵。

最重要的是，沈汐然還有可能借題發揮，說她沒有資格進傅家的門。

「寧姐，你真的……」楚旭小心翼翼地開口，話到嘴邊，卻又問不出口。

顧清寧知道他想問什麼，她沒有直接否認，而是問道，「如果是真的呢？」

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三人，聽到她的話，還是難免愣了愣。

電話那頭陷入寂靜，顧清寧低低笑了聲，「覺得我殘忍可怕嗎？」

「不。」姚東脫口而出地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孫巧巧粉唇一掀，堅定地道，「清寧，我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你在我心底就是好人，最善良的人。」

楚旭也不甘落後，哈哈一笑，「沒錯，寧老大，不管你做什麼都是對的，要是有錯那也肯定是別人的錯，我們永遠挺你。」

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顧清寧心底一暖，眸底的清冷染上幾分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