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聖人是仙界超然物外的存在，他若不發話，連天帝也不敢上門打擾。

於是蘇白茶很快覺得無聊起來。

湮秋池從第二天起鑽進了書樓，再也沒有出來。

蘇白茶一邊安安心心的住在仙府，一邊開始蠢蠢欲動。

沒過多久，棋默已經被蘇白茶折服的五體投地。

偶爾進書樓遞茶侍奉，棋默已經眉飛色舞滿口「蘇仙女」「蘇姑娘」「茶茶姐姐」……

湮秋池挑了挑眉，聽棋默話癆：

聖人，你別看茶茶姐姐生的嬌嬌弱弱，又不會法術，但是性格一點兒也不矯揉造作！對仙府裡人人都甚是關切，凡事都記在心上，體貼溫柔，只要同她接觸過，沒有誰不喜歡她的！張姨說的沒錯，只要看見她笑，便已覺如沐春風！

手下的筆頓了頓，在上好的仙紙上留下墨團。

他眉心皺起，半晌，在棋默短暫歇語的空隙，漫不經心地問，「她這幾日在做什麼？」

「她？」棋默反應快，立馬明白湮秋池在說誰，又開始喋喋不休的溢美之詞，「茶茶姐姐一早起來就陪我一起去采仙茶，回來後給張姨幫忙灑掃，下午和李叔一起料理仙植園，晚上給您熬製仙植粥，大家勸她歇歇，她卻不肯停下來，說她願意做這些……」

「——那粥是她熬的？」

棋默張大了嘴，又趕緊閉上，有些懊惱，顯然蘇白茶吩咐過他，不讓他告訴湮秋池粥的事情，他卻心直口快說漏了嘴。

湮秋池瞧了出來，並未不悅，反而舒心起來，立刻追問，「她有沒有問我在做什麼？」

「那沒有。」棋默老老實實。

湮秋池不信，「那她有沒有問我對這粥喜愛與否。」

「那倒有，每晚我回去她都問。」

湮秋池滿意的微微揚起唇角，他就知道，她又在欲擒故縱。

他繼續落筆，反覆想了想，意猶未盡問道，「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答聖人似乎很喜歡。」

「那她又怎麼說？」

「她拍拍心口說那就好，要不然她白住在這裡，總歸是有些心虛難為情，可是她不想走，她喜歡每天和我們在一起，捨不得離開我們。」

聖人的臉黑了。

眉心緊蹙，仿若筆下水墨山巒，濃得化不開，不悅道，「沒了？」

「啊？」棋默一頭霧水。

「就捨不得你們？」

「啊……那阿楚算嗎？」棋默撓撓後腦杓，「她還說她捨不得阿楚。」

「阿楚是誰？」向來冷心冷麵的聖人竟然起了一絲詭異的醋意。

「阿楚是前些天茶茶姐姐在茶園救下的一隻天狗，不知道它是從哪裡鑽進來的，被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這幾日一直是茶茶姐姐在照顧，形影不離，阿楚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茶茶姐姐說她以前住的地方很小很嚴格，如果她要回去，必然不能帶著阿楚，她捨不得阿楚，阿楚也捨不得她。」

湮秋池悶聲，「她對隻狗，倒是好。」

對他，還沒對那隻狗關心。

不對，他堂堂湮聖人，怎麼能跟隻狗比？！

還沒比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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