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秋池攥緊了蘇白茶的手，綳直的唇角暴露了他的內心，並不似外表那麼不在乎。

蘇白茶安撫的回握過去，望向他的眼充滿了堅定，「秋秋不怕哦，我會一直陪著你。」

「嗤！」藍眸男人笑了，他看向湮秋池，表情有些嘲笑，又有些感慨，「秋秋？……我真是想不到，你，會有這樣的一天。」

「剛才多有冒犯，請前輩見諒，秋秋的事……還要麻煩前輩了。」美人總是很容易獲得諒解，她的眼神清澈誠懇，態度謙和有禮。

湮秋池不滿的皺皺眉，阻止蘇白茶。有他在，蘇白茶不需要對任何人卑躬屈膝。

男人觀察著湮秋池的一舉一動，似乎興味十足，半晌，他嘆了口氣，開始了他的講述。

這混沌世界，並不如現世所認知的那樣，一開始就存在於天地。

準確的說，最初，就連這天，這地，也不存在，世界本身就是混沌一片，是一把劍突然出現，劈開了天地，從此，這世間有了萬物，有了人神妖魔。

那把劍也時常化身為人，在這世間行走。

可是他無法理解人類的情感，也根本無法擁有人類的感情，他對這親手創造出的世界，毫無感情可言，煩躁的時候時常會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後來，仙界終於查到了令這世間頻繁動蕩不安的原因，原來是一個實力深不可測又來歷不明的男人。

可是仙界集結全力出動，卻都無法徹底打敗這個男人，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時，一位智者出現，他有一雙能看透世間萬物的眼，他走到這個男人身邊，在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麼，男人思索片刻，收了神通，默默跟他走了。

「他說了什麼？」蘇白茶好奇。

「他說，能教他這世間八苦。」

世間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說起來可笑，怎麼會有人對品嘗痛苦的滋味嚮往不已，可是，若是一個人活了千萬年，從來沒有體會過任何感情，苦又算的了什麼，在他眼裏，也是甜的一種。

人情冷暖，即使有冷，也是暖。

「然後呢。」蘇白茶有些不祥的預感。

藍眸男人慢條斯理的看了一眼蘇白茶，「這把劍跟著這位智者經歷了許多事情，智者也教會了他許多東西，但是，他依然無法學會人類的感情，最後，他殺死了智者。」

「……」

「那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一絲痛苦。他和智者當時約定止戰於戈，從殺死智者的一刻起，他不會再動手擾亂這個世界，他會徹底隱居避世，讓這個世界平和順利，按照自我的規則運轉。」

說到這裏，空氣中出現短暫的沉默。

藍眸男人長出一口氣，「後來，是我遇見了這把劍。我不僅能看清他的過去，更知道他的未來……」

「閉嘴。」湮秋池的身體突然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罕見的情緒波動起來。

藍眸男人乖乖住了口。

還未待蘇白茶反應過來，突然眼前多了一道透明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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