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第629章 共
「我們也猜測過,杭菀是故意不高明。除了我們原先猜測的那些目的,杭菀並不擔心引發我們對她和陸昉的懷疑,估計她還有一層目的,就是讓我們在推測她行為背後的動因時,猜忌陸昉(第395章)。」「善意一點想,杭菀是給你敲警鐘,提醒你別太信任陸昉;惡意一點想,杭菀是動搖你和陸昉的兄弟情義,加深你和陸昉之間的隔閡。」
算是杭菀對陸昉知情不報的隱晦的揭露和佐證。
當然,喬以笙個人不認為杭菀會好心地為陸闖考慮,所以傾向於後者,杭菀仍舊為的是私心。
但無論如何,陸昉不無辜。杭菀為了陸昉而做出的所有行為,都不是陸昉能開脫的借口。
陸昉同樣是為了他的私心才知情不報的。
這裡面的私心,可不僅僅是陸昉離不開杭菀所以必須袒護杭菀那麼簡單吧。在某些有利於他的事情上,他心裡必然也是有計較的,他的知情不報何嘗不是對杭菀所作所為的一種默許?
倘若日後算起帳來,事情全是杭菀擅作主張為他做的,杭菀的個人行為與他無關,他一個被杭菀所害、被杭菀控制的殘廢,也無能為力阻止杭菀,所以他清清白白地隱身在杭菀的背後。
陸闖淡淡道:「我二哥他確實已經和杭菀是一體了。」
喬以笙覺得自己也窺探到了。
固然陸昉的人生是被杭菀毀掉的,現在來看陸昉和杭菀之間顯而易見談不上一方完全壓製住另一方。
某種程度上他們已經形成共生關係:陸昉生活瑣碎的方方面面需要杭菀的照顧,同時杭菀的精神層面寄托在了陸昉身上,只要陸昉願意,可以輕而易舉影響甚至控制杭菀。
他們相互依附,又相互控制。
基於此,喬以笙推斷陸昉為默許,是一種克制。
她相信陸闖沒有看走眼,陸闖的判斷沒錯,陸昉對陸闖沒有惡意,陸昉與陸闖的交好,大部分出自於真心,就像陸闖對陸昉大部分時候也是信任的。
但陸昉無疑和陸闖一樣,在這份兄弟情義之中都為了自己而對對方有所保留。
陸昉和杭菀也無疑是了解彼此、知根知底的。喬以笙不敢細思,陸昉是否曾經用他的意志無形中影響過杭菀去幫他推動陸闖。
——嗯,不敢細思,所以到此為止,不用再細究。
陸闖和陸昉也已經以最體面的方式正式而徹底地分道揚鑣了。
陸闖此時的語氣雖淡,喬以笙也感受到陸闖對陸昉的一種……悲憫?不,悲憫是不恰當的,陸闖不會用他自己所討厭的「同情」和「可憐」去看待陸昉,故而「憫」字應當去掉,最多留個「悲」。
「悲」是正常的,畢竟在過去陸家的生活中,陸闖唯一得到的善意是陸昉給予的,他們的兄弟情義也貨真價實。
喬以笙牽住陸闖寬厚的手掌,翹起唇角,故意打趣道:「我們也是一體的。」
她指的自然是,她和陸闖的夫妻關係。m.
陸闖卻又歪曲她的意思,滿眼促狹:「很著急啊喬圈圈,這不是差幾步路就到家裡了?到了家裡你想怎麼一體就怎麼一體,想一體多久就一體多久。」
喬以笙立即想先回家,把門反鎖,不讓他進。
然而她剛剛牽了陸闖的手,此時反倒成為她的桎梏,被陸闖給栓了嚴實,根本甩不開他。
陸闖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手指輕撓她的掌心:「別欲擒故縱了喬圈圈,我早下班和你過夫妻生活,你心裡甜成蜜了。」
喬以笙不得不讓他失望:「抱歉哦,下午生理期來造訪我了。」
陸闖笑意不改:「那正好,你可以再練練你的其他功夫。」
「……」喬以笙吐出一字訣,「滾。」
到底陸闖還是照顧到她生理期又加班,只是口頭上說說過癮而已。
不過喬以笙從衛生間回來臥室時,見到的仍舊是脫光了靠坐在床頭被子很隨意地搭在腰腹間的陸闖。
結婚之後,他越來越放飛,在家裡不愛穿衣服的毛病日漸嚴重,luo睡也成他的習慣了。
此時陸闖不知在平板電腦上翻閱什麼,問她道:「你今年的年假還有多少?」
「我哪裡還有年假?」喬以笙落座梳妝台前擦護膚品。她都不知道已經請過多少次假了,別說年假,即便婚假抵扣了,她也倒欠工作日。留白能不解僱她,她可感恩戴德。
陸闖沒說話了,繼續翻閱著他的平板電腦。
喬以笙被吊了胃口:「你幹什麼問我年假?」
她猜測:「別告訴我是要找我度蜜月?」
陸闖嗤笑:「喬圈圈,你暴露了你的著急。」
「呸,」喬以笙啐他,「我是想告訴你,今年斷絕了度蜜月的念頭,我沒有時間能騰出來滿足你的蜜月願望。」
「嘖,」陸闖怎舌,「有你這樣當老婆的?不僅自己掐滅老公給你準備浪漫驚喜的機會,還給你老公潑冰水。喬圈圈,我可是還沒斷葯,小心我被你打擊多了,隨時複發病情給你看。」
確實,陸闖的葯還沒吃完。也因為葯,兩人暫時沒有備孕。陸闖的復通手術也就不著急做。不過陸闖跟她坦誠他不著急做復通的原因也有男人的本性作祟,想多享受不做措施的最親密接觸。
喬以笙哪可能受他威脅,很無情地說:「噢,那你複發吧。」
口頭上逞能得罪陸闖的後果就是,夜裡睡覺喬以笙切身體會到何為「yu火焚身」。他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喬以笙要被他逼瘋了。
陸闖壞透頂,還往她耳蝸笑話道:「喬圈圈,你的忍耐力有待提升。」
喬以笙恨恨地咬牙,伸過手去,反擊他。
陸闖嘶地倒抽一口涼氣。
但喬以笙根本沒得意多久,她的反擊對於陸闖而言,其實更像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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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喬以笙就忘了細究陸闖,究竟是不是想度蜜月。
說實話他們連辦婚禮都抽不出時間,蜜月就更不敢想了。
坐在工位裡,喬以笙翻了翻自己電子日曆上的工作安排,聳聳肩,繼續專註於電腦上的圖紙。
莫立風突然發來消息時,喬以笙的腦袋充斥著面對電腦太久的昏脹感,也因為有陣子沒聯繫而懷疑自己是否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