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挺累的，跟戴非與一起吃飯的時候因為太開心了都沒什麼感覺，回到酒店房間裡，剩自己一個人，幾日連軸轉的疲睏感便重新湧上來，不過歐鷗還是堅持去卸妝洗漱。

臨睡前歐鷗給戴非與發消息：【送你的衣服試穿沒有？】

那會兒下去和他匯合去吃飯之前，她放在他的車子後座裡了。

戴非與：【沒】

歐鷗：【那你試穿看看唄，鑒定一下我的眼光是不是很準】

戴非與回復過來一張倉老師無語的表情包：【你賠我褲子和鞋子附贈一件衣服也就算了，怎麼還有內褲？？？】

歐鷗：【當然要從裏到外一整套才足夠誠意（眨眼睛）】

戴非與回復一個「靚男無語」表情包。

歐鷗：【我第一次給男人買內褲啊喂，專門給你挑的尺碼，應該是對的（羞澀）】

戴非與回復一個擦汗的「不停無語」表情包。

歐鷗很怕自己又給笑精神了一會兒睡不著：【記得拍張試穿的照片過來給我一睹你錦上添花的盛世美顏】

戴非與回復一個「洗洗睡吧，夢裏什麼都有」表情包。

歐鷗：【晚安（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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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唇在對話框裏輕輕地動。

戴非與平躺在床上，一隻手枕在後頸，一隻手舉著手機，盯了會兒屏幕，然後鎖了手機丟到一旁，視線往上，停在上方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貼有一張海賊王的主角路飛的海報。

高三貼到現在沒再摘下來了。

在海賊王之前，換得就比較勤了，貼過柯南、皮卡丘、流川楓等等形形色色的動漫人物。

戴非與盯著路飛，耳畔回蕩的是歐鷗最後問他的那句話：「……克制你的心動，拒絕和我戀愛，其實你違背了你的初心，不是嗎？」

半晌，戴非與倏爾笑一下，然後站起來，站在床上，指著空氣演繹出路飛在《海賊王》裏的一句台詞：「不是能不能辦到的問題，既然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成為海賊王了，如果因此而戰死的話，也無所謂了！」

一秒鐘開戲，又一秒鐘收戲。

戴非與關掉燈，躺回床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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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歐鷗雖然仍舊是沒有定鬧鐘，睡到自然醒，但醒來的時間算比較早，八點出頭。

她賴在床上給戴非與發消息：【早啊，你起了沒】

戴非與過了會兒，回復過來的內容，是直接甩了幾家早餐店的地址。

歐鷗沒有點開：【不是應該你親自過來和我一起吃？】

戴非與：【媽寶男想吃他媽媽做的早飯】

歐鷗懶得打字了，打著呵欠回復語音：「你等下是不是又要去打球？我可以等到你打完球再吃早飯的。」

戴非與：【別了，我要打很久，地陪小戴下午再為您服務】

歐鷗笑著說：「你把你打球的地方發個地位給我，我去看你打球。」

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戴非與回復，歐鷗捏起語調，用台灣腔撒嬌道：「道明寺，阿寺，人家超級想看你打球嘛。你把看你打球納入我今天的行程不行嘛？不用擔心被你的球友看見我傳出緋聞，我會假裝不認識你的啦。」

講到最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翻在床上。

這些年她的撒嬌本領很多都用在喬以笙身上了，忘記多久沒對一個男人出此招數，她自己也很不習慣，莫名覺得格外地矯揉造作。

可一想到撒嬌的對象是戴非與，歐鷗又覺得還不夠矯揉造作，她恨不得自己有千裡眼，能夠看見戴非與聽這段語音時的表情和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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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非與剛騎車抵達球場，一隻手的指尖正轉動著籃球，另一隻手抓著手機聽她的語音，她鶯歌燕語般的第一句話送入他耳朵裡的時候，籃球瞬間從他手裏脫落。

戴非與先去把籃球撿回來，然後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重新點開她的語音。

「……」聽完全部的戴非與，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且因為他不是外放的，她甜而脆的聲音在內嵌式耳機的作用之下，彷彿她本人貼在他的耳朵上講話。

——當然，戴非與並不知道她本人貼在他耳朵上講話究竟是什麼感覺。

她的聲音，戴非與一直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和她本人的形象有點不搭。如果說她本人的樣貌外形偏明艷禦姐的話，她的聲線則偏甜美一些。

戴非與停在原地回消息：【不是擔心被我球友看見傳緋聞的問題】

歐鷗：「那是什麼問題？」

戴非與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從她的這一句語音裡聽出她大概率在舒展懶腰。

「飛魚哥幹什麼站在這裏發獃？」一個剛過來的球友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進去，我馬上。」戴非與說，「抓緊時間多練練，別一會兒又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球友氣笑了：「哥你越來越橫了，今天誰是孫子還不一定！」

等球友走了，戴非與往對話框裏輸入了幾個字，又全部刪除掉，最後隻甩了個實時定位過去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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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鷗一個小時後找過來的。

一個小時裡的前四十分鐘，是她起床化妝換衣服花費掉的，後面二十分鐘，才是計程車帶她抵達球場的時間。

鐵絲網攔起來的連著三個的籃球場。

歐鷗估摸著他正在打球沒時間看手機，所以沒問他具體在哪個，自己從第一個找到第三個。

三個球場人都挺多，一群人圍著籃球搶來搶去，她還不知道戴非與今天穿什麼樣的衣服，所以說實話挺眼花繚亂的。

但眼花繚亂隻屬於前兩個球場，行至第三個球場時，歐鷗便一眼將他從人群中認出來。

沒辦法，他太鶴立雞群了。

汗涔涔地運著籃球一連閃過四個人，帥氣地帶球上籃，然後穩穩地背對籃筐落地，連看都不用看，就自信地判定求能得分，直接去和他搭配的隊友來了個give-me-five，頭髮絲在陽光下彷彿都在閃光。

問題是戴非與打球的球友們當中，半數的人看起來好像還只是大學生，戴非與混於他們之中，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那種充滿希望的蓬勃感，是球場中他的其他同齡人所不具備的。

戴非與恰恰在這時候望過來她的方向，兩人的目光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和鐵絲網，剎那間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