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掛鬼面具的？」歐鷗問，「這是哪部動漫的周邊？《犬夜叉》嗎？」

不太像。他的這個面具明顯偏中式而非日式，尤其是那種跳大神的宗教祭祀活動的面具。

戴非與說：「早年去一個漁村玩的時候買的。就是現在很出名的那個網紅景點，奧口漁村。就在明舟。」

歐鷗愣一下，重新盯著那個面具，腦海裡頓時被某段久遠的記憶拉扯。

很快她說：「噢，奧口漁村，我知道那裏。你還去過那裏玩啊？」

「嗯，好多年了。」戴非與說，「以笙高考結束後的那個暑假，本來帶她去玩的，結果她病了沒去成，我和我幾個同學玩了兩天。」

聽到時間的歐鷗心裏頭又頓一下，把他在娃娃機裡給她抓到的那隻哆啦A夢抓到面前來把玩，扯開話題：「你就不能回到鏡頭前來嘛？一直讓我和空氣講話噢？」

戴非與問：「你打算什麼時候休息？」

「你洗完了是吧？」歐鷗很故意地措辭道，「好咧，你洗完了輪到我去洗~」

怎麼聽怎麼曖昧，好像他們倆現在共處一室，用同一個衛生間。

戴非與無聲地笑笑，順著她的話說：「嗯，你去洗吧。」

歐鷗笑得咯咯咯：「什麼時候你能在我身邊講這句話而不是隔著電話？」

戴非與很拿喬的語氣：「你個女流氓，慢慢等著。」

歐鷗戳了戳哆啦A夢：「小心嘍，也許女流氓明天就忍不住把你撲倒。」

戴非與問：「你明天什麼時候回霖舟？」

歐鷗嘆氣：「不想回去。」

戴非與說：「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歐鷗捏捏哆啦A夢的小手手：「不回去你養我啊？」

戴非與：「嗯，我養你啊。」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一起笑了，為共同還原了周星馳電影《喜劇之王》裏的經典台詞而笑。

這個時候戴非與也已經坐回鏡頭前來了。

他剛吹完的頭髮看起來毛茸茸的，讓歐鷗很有伸手摸一摸的慾望。

更撥動歐鷗心弦的是，最後那句「我養你啊」，他是用粵語講出來的，特別地蘇。

歐鷗忍不住讓他重複一遍。

戴非與買一送二，直接重複了三遍，而且不是簡單地機械性地重複，三遍都帶了情緒和感情的。

歐鷗本來就喜歡粵語，現在越聽越有味道：「你是就會這一句？還是你就是會講粵語的？」

戴非與整個人的勁兒上來了，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然後把《喜劇之王》裏頭方才的這個原版片段，由他一人飾兩角，全部用粵語重新演繹了一遍，包括他們剛剛並沒有說到的最後一句「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吧，小傻瓜」。

歐鷗還懷疑他因為對著她說「小傻瓜」而又不好意思了。

「哇，與哥你也太棒棒了吧。」她小迷妹一般為他拍手鼓掌，誇張是誇張了點，但確實發自她的內心。

他的音色本來就挺對她胃口的，講起粵語來的時候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迷人。

戴非與倒是丁點兒不謙虛：「也就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吧。」

歐鷗笑著好奇：「你為什麼會講粵語？」

而且發音聽起來還特別標準。

「你等會兒。」戴非與帶著手機起身，走到一個櫃子前，然後蹲身，打開櫃門，向她展示櫃子裏的東西。

全部都是時代的眼淚——很早以前的影碟片。

首先映入歐鷗眼簾的便是古惑仔系列和周星馳電影全集。還有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電影被他的身體擋住了，似乎有意隱藏，不讓她將他的私隱全瞧了去。

歐鷗見狀不由打趣：「你擋住的該不會是三級片吧？」

她知道那個年代的港片還有大量這種題材的，比島那個國那邊的更香艷。

直白的問話令戴非與都要把臉咳紅了。

其實他都能跟她說他電腦裡藏著幾個TB的蒼老師，現在如果是同類型的影碟片他倒也不用反應這麼大。而他既然反應這麼大，歐鷗便意識到：「真被我說中了？」m.

緊接著迎接戴非與的便是歐鷗的狂笑不止。

他在她笑了好一會兒才插得進嘴解釋：「不是我買的。這些全是盜版碟。小時候還沒禁盜版碟，不是滿大街都是音像店？陳浩南和山雞哥全是我去音像店裏租盜版碟看的。那我這人不是人緣好？一來二去的，和音像店老闆混熟了，後來老闆的店倒閉，就把我喜歡的盜版碟全送我了，還附贈了一些。我看著那些碟片標題都挺正常的，沒想到打開之後全是少兒不宜的內容。」

歐鷗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神情：「既然如此，怎麼到現在還被你收藏在你的櫃子裏？不是應該老早就當廢品處理了？沒事的，看了就看了，很正常嘛，看蒼老師是看，看它們也是看。」

戴非與還是解釋了一句：「……留著是因為現在都見不到這些碟了。畢竟是人家老闆送給我的。」

歐鷗就問他：「你難道沒把裏面的內容全看過了？」

戴非與：「……」

歐鷗摟著哆啦A夢又在床上笑到打滾。

戴非與最終還是放棄掙扎了，跟著她笑，笑著說：「學校裡的老師又不教，我的X知識啟蒙全靠這些盜版碟和電腦裡的蒼老師教授的。」

別看他承認得很淡定，歐鷗可是把他紅得快熟透的耳朵悉數收入眼裏：「那你還吊我胃口做什麼？還不快點拿你母胎單身三十一年的豐富的儲備知識來和我進行實踐？」

戴非與神氣道：「嗯，就是要吊你的胃口。」

「不厚道。」歐鷗趁火打劫，「必須罰你多說幾句粵語來哄我。」

戴非與低笑，倒是大方：「你還想聽什麼？」

歐鷗問：「會唱粵語歌嘛？」

戴非與一副「儘管放馬過來」的表情：「你與哥我『貢安粵語小王子』的稱號不是白來的。」

又來一個新稱號了。他身上的標籤可真多。歐鷗立馬道：「那就給爺我隨便來幾首你的拿手小曲兒吧，唱得好，爺重重有賞~」

隔著屏幕她都能做出要伸手過來勾他下巴的舉動。

戴非與：「……」

他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神色，可把歐鷗又給逗樂了。

當然最後他還是嘆了口氣，很無奈地說：「那就隨便給你來首黑鳳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