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局，你休息一會吧，這邊我給你盯著。」

燕京交警總隊的大隊長把一杯濃茶遞到中年男人手上，中年男人已經在監控攝像屏幕前站了半宿。

沒有離開的意思。

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抽。

茶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不能歇，陳陽要是出了意外。」

「這對異靈局來說是重大的損失……對人類來說也是覺絕大的損失……況且這夜21路公交車靈異事件是被上面特意囑咐趁早解決的。」

之前監控攝像頭還能拍到陳陽開的大金杯。

但是自從車一頭撞進牆體之後。

車和人都消失不見了。

按照陳陽的說法，他是進入特殊通道去尋找那輛公交車了。

「魏局，你快來看！」

一個警員從他負責的監控區域中看見那輛公交車身影，並且將屏幕放大。

會發現，駕駛公交車的人換了。

「這是陳陽，陳陽他成功了！」

中年男人反覆觀看好幾次錄像。

激動的攥緊拳頭:「劉隊！快派遣……」

「等會！」

「陳陽又開著車消失了。」

公交車只出現正常開門讓乘客上車的時間。

隨著公交車啟動，再次消失不見。

另一頭。

公交車裡循環著「悅耳動聽」的歌聲。

上車的厲鬼無不先是抱頭哀嚎，然後一本正經的坐在車位上一動不動，彷彿感受到陳陽歌聲力量的感召。

「這些剛誕生的厲鬼。」

「是要普通厲鬼強很多的。」

「因為鬼靈在影響人類的同時，人類的人靈也是影響厲鬼……比如說剛誕生的厲鬼隻懂得殺戮，沒有太多其他的情緒，但是當人靈感染他們。」

「他們就多出人類的負面情緒。」

「他們的負面情緒就會更加多姿多彩。」

「導致他們也會恐懼，猶豫，惶恐，不安。」

陳陽耐心將這些剛從「裡世界」出來的厲鬼特殊性說與王小明聽:「只要人類的負面情緒和一些精神思想不消失，那麼厲鬼就是殺不絕的。」

「就是無窮無盡的。」

「人類的負面情緒和各種慾望就是滋生他們的養料。」

「所以對這方面，我也沒有太多辦法。」

「殺，更多時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但是，殺能解決眼下的問題。」

「根本問題，咱們只能隨著時間去尋找答案。」

激活系統負面功能的陳陽變得更加理性。

他很難再情緒化的去看待一些事情。

王小明聽見陳陽說的話，點燃一根香煙:「那現在在車裡的這些厲鬼，應該怎麼解決？」

「改造，只能改造。」

「到時候讓我老領導把他們壓進特殊監獄……讓同在監獄裡的鬼，去感化他們就好。」

很快，車駛入第二站公交。

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一站。

一個年輕人和身旁排隊的厲鬼一起上了車:「臥槽！？這是誰放的音樂？！耳朵聾啊！？這麼難聽的歌還聽！」

他吐槽完車廂內的音樂。

回頭看見車椅子上坐的人。

和連鼻樑骨都沒有的王華。

不禁打個哆嗦:「你們是在跟我玩cosplay呢啊！？」

「這輛公交車因為有人死在這裡，還因為經常承載鬼，已經進化成一種另類的靈異道具。」

「只要上了車。」

「就能擴大人類某種慾望。」

「明明感覺車上的人或者事物很奇怪。」

「卻依然會乘坐這輛公交車。」

「所以很多時候，不是人喜歡作死。」

「是某些特定環境會誘導他去作死。」

這才第二站，車椅子坐滿一半。

年輕人坐在靠前的位置，正在玩手機。

可是隨著車輛啟動，手機沒了信號。

並且連身邊的顏色都變成只有黑白兩色。

這下，年輕人徹底慌了神。

那一張一張麻木的臉激起他心中對於神秘未知的恐懼，當即就要驚呼出聲:「這……」

「小夥子，別喊。」

忽地。

坐在他身邊的老太太。

伸手捂住他嘴:「別喊，喊了就出事了……這車上的東西都不是人……你要是喊了，才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老奶奶，這是什麼情況。」

「一會到站，你看我眼色行事。」

公交車駕駛位的擋板，能夠隔絕陳陽和王小明的聲音。

「看見那個老太太了嗎？」

「看見了……陳老師，為什麼她不害怕你的歌聲？」

「這是一種特殊的鬼。」

陳陽邊開車，邊抽煙說道:「人很奇怪，很多人面對人或者事物講究個眼緣。」

「我看你舒服，我就會覺得你是個好人。」

「我看你不舒服，那麼我對你的印象就會很差。」

「所以有的鬼模樣就會讓人第一眼看起來很舒服，是通過長相和氣質這種細微操控而改變的。」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

「取得好印象和信任。」

「然後他們的特殊手段就是迷惑你。」

「讓你下意識或者無意識的去聽從他的意見。」

「只要你聽了。」

「那你就要準備好死無葬身之地了。」

「並且這種鬼，相對於一些誘惑他們的手段是無法啟動作用的……也就是說，這個鬼其實在藉助這輛公交車殺人。」

第三站公交站到站。

仍然只有鬼上車，沒有鬼下車。

年輕人發現公交站到站。

周圍環境變回原樣，重新充滿色彩。

「你這個小夥子，怎麼能偷我的手機呢？！」

忽然，那個老太太拽住年輕人的手。

就要把他往車下拉:「跟我去公安局，今天不解釋清楚，你肯定不能走！」

「誰偷你錢包了？！」

年輕人心領神會。

立馬與老人對峙起來:「我告訴你，老人也不能血口噴人！你不是要去警察局嗎？！我現在就跟你去，看看警察是幫你，還是幫真相！」

「司機，我們要下車！」

車還沒開，陳陽笑著按住下車門開門鍵。

一老一少，拉拉扯扯下了車。

「去，給這個年輕的老鬼，上一課。」

陳陽輕輕開口對王小明說道。

車外，成功下車的年輕人剛要感謝老太太。

這老太太卻遲遲沒有鬆開拽住他手腕的手。

鬆弛的皮膚，深陷的法令紋。

密密麻麻的老年斑，和從她手指縫裡鑽出來的蛆蟲爬到年輕人的胳膊:「我好餓啊～」

「我救了你一命。」

「不如，你拿命報答我吧！」

老太太口中獠牙將嘴巴撐開的幅度極為誇張。

「不要……別殺我！」

年輕人無助的大喊大叫。

當老太太即將要咬住年輕人脖子之際。

下車門再次打開了。

「嗡，嗡嗡！」

電鋸聲吸引到老太太注意力。

沒等她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一電鋸砍過來，讓她當場身首分離。

緊接著年輕人看見終生難忘的一幕。

老太太沒有腦袋的身體被王小明用電鋸鋸成不規則的碎塊，濺了他一身的血。

「啊啊啊！」

他崩潰的大喊。

跪在地上，翻胃嘔吐出黃色酸水。

完全喪失逃跑能力。

「啪！」

忽地。

一個嘴巴子扯在他臉上。

他抬頭看見，老太太身體完整無損的倒在地面。

而那顆腦袋眼睛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下車的王小明，說道:「越接觸靈異事件，越能發現陳老師的說法很對……人在很多時候，其實是通過幻想，自己把自己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