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雅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毛衣配牛仔褲，襯得她皮膚白皙，長腿筆直。她的嘴角帶著完美無缺的笑容，格外的溫婉親切。手上還提著水果籃子，一進門就熟撚的和秦放打招呼，「阿放，好久不見。」

「舒雅，好久不見。」秦放咳嗽了聲，擺正歪著的頭，齜牙抱怨「止言，護短也不帶這樣的。什麼叫做我又做蠢事了，說的好像我經常做蠢事一樣。」

傅止言還沒說話，紀舒雅已經自動的維護了起來，「從小一起玩的夥伴裡就你最皮，我記得小時候有次你帶我們跑到傅爺爺的院子裡偷花，被傭人發現了。你為了逃跑，居然鑽了狗洞，結果，被牆外的狼狗追著咬。那天你是光著屁股跑回家的。」

秦放大窘，這種穿開襠褲的破事，紀舒雅不提他都忘記了。他撐不下去了，「好吧好吧，我承認以前是蠢過。但有句老話不是說的好嗎，人不單蠢枉少年。我那是年少。」

「那去年，你搭上了一個小模特，結果……」

「我錯了！我錯了！剛剛是我又犯蠢了，舒雅大人放過我吧。給小的在小侄女面前留兩分面子吧。」秦放雙手舉過頭頂，趕緊投降。

「咯，那就得看你的表現如何了。」紀舒雅笑的眉眼彎彎，把水果遞過去。秦放默契的接了過去，把東西放到了韓小野的床頭櫃子上。

「對了，舒雅，你怎麼會來？」

紀舒雅含羞帶怯的瞄了眼身邊的男人，發現身邊人根本沒看她時，黯然的收回了視線，「我聽秦伯父說小野住院了，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正巧剛剛碰到了止言，就一起進來了。」

傅止言走到韓小野的身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聲音雖然沒有起伏，但柔和了不少，「肚子還難受嗎？」

韓小野還沒來得及回答。

紀舒雅已經一臉關懷的走了過來，彷彿痛的人是她一樣，眉尖都顰起了，「止言哥哥，小野還很難受嗎？我要是早點知道就好了，昨晚我就可以幫你照顧小野了。」

好一個賢良淑德的青梅妹妹。

只可惜，面上裝的再關心，紀舒雅的眼睛裡除了算計之外，找不到一點真心。這種眼神她前十六年看的多了，已經看到產生了免疫了。

「小舅舅，好吵啊，我頭疼。」韓小野故意皺起臉抱怨。

紀舒雅彷彿被人扇了一耳光，雙手瞬間捏緊了拳頭。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扯動嘴角，一臉自責，「抱歉，剛才是我說話太大聲了。小野，你能原諒我嗎？」

她忍！

止言很看重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小侄女，無論如何她也要和韓小野打好關係。這種任性小女孩最好拿捏了，只要她放軟身段的捧著，她就不信拿不下！

秦放看氣氛不對，趕緊打圓場，「啊呀，舒雅，你還買了蘋果來啊。看起來不錯的樣子，我拿一個吃你不介意吧？」

「不行。」紀舒雅順著梯子往下爬，故意瞪了瞪他，「這是給小野買的，你要吃自己買去。對了，小野，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韓小野撇撇嘴，「我胃疼，蘋果又冷又硬，吃了會難受。」

「……」

紀舒雅再碰了個軟釘子，笑容都要維持不下去了。

秦放摸了摸鼻子，小侄女這脾氣也忒爆了。他遞給好友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聳了聳肩膀。女人的戰爭什麼的，任何人湊上去，都只有炮灰的命。不是他不願意活躍氣氛，實在是……敵方太強，我方羸弱啊。

「那小野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幫你買。」紀舒雅又恢復了笑容，溫柔的就像是隔壁的大姐姐。

「想吃的……」韓小野思索了一會兒，眼睛一亮，「小舅舅，我想喝你做的魚湯。」

傅止言把她的手放到被子裡，神色淡淡的，「好。」

紀舒雅一臉震驚。

秦放卻一臉『我就知道』的淡定。

「我出去一趟，秦放，秦伯伯來的時候，記得讓他在幫小野檢查下。」傅止言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秦放舉起手，「這個當然沒問題，但我沒時間照顧小侄女。你知道的，等會兒我還有台手術。」

「交給我好了，我會照顧好小野。」

紀舒雅豈會放過這麼好的表現機會，搶答道。

傅止言看了她一眼，眉頭皺了皺。他能夠感覺到小丫頭不喜歡紀舒雅，但這會兒的確沒有比紀舒雅更好的人選了。他隻思索了一會兒就點了點頭，「也好，舒雅，麻煩你了。」

紀舒雅微微的垂下眼眸，臉頰泛起粉紅，溫柔的跟小妻子一樣，「這是我應該做的，止言哥哥的侄女，就是我的侄女。」

韓小野默默的撇了撇嘴，上次還叫她妹妹呢，才多久她就降了個輩分了。

她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傅止言的眼睛，傅止言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韓小野。」

「幹嘛？」她心裡不爽，面上也不爽。

「你聽話，乖乖等我回來。」

「知道了。」傅止言是怕她欺負青梅妹妹才提醒她要乖的吧。韓小野不知道為什麼，越發的不舒服了。

她雖然不喜歡紀舒雅，但也不是那種莫名其妙就欺負人的人。只要紀舒雅不惹她，她自然不會去主動招惹。

剛才頂嘴，也是因為受不了紀舒雅陰陰不關心她的死活，還非要借著她做借口裝溫柔嫻淑給傅止言看。

……

傅止言走後不久，秦放也去準備手術了。房間裡很快只剩下她和紀舒雅兩個人，紀舒雅找了好幾個話題，她都懶懶的沒興趣的樣子。也許是看出了她不想說話，紀舒雅體貼的沒有再沒話找話了，病房安靜了下來。大概十一點的時候，紀舒雅見傅止言還沒回來，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碗雞蛋羹。

「小野，快中午了，你肚子餓了吧？你小舅舅還沒回來，先吃點雞蛋羹墊墊吧。」

紀舒雅端著雞蛋羹坐到了病床邊。

雞蛋和蔥花的香味混在一起飄出來，勾動味蕾。韓小野是真的有點餓了，她自己撐著坐了起來，伸手去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