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再遇到這九王爺時，那股莫名的心悸之感再次湧現，與當初在爛柯寺所遇情景十分相似。

再加上陳凡仔細觀察，發現這趙正如與那凡人聖僧的金身遺像有三分面容上的相似。

外加神識深入查探，察覺此人神魂氣息深處充斥著一股佛性，便篤定了這位九王爺正是那凡人聖僧的轉世。

「多謝智障大師搭救！」

「小王無以回報，只能以茶代酒，敬大師一杯！」一行人返回王府後花院，趙正如命下人做了一桌齋菜，將陳凡請上了主位。

「阿彌陀佛！」

「九王爺不必客氣。」

「貧僧來此暫施援手，除了回報王爺當初的收留之恩，也是有一事想求王爺辦成。」陳凡微微一笑，說明來意。

「大師貴為仙門中人，比起朝廷那幾位仙人供奉還要高貴不少，怎會求到小王這個世俗凡人頭上？」趙正如一臉驚訝之色。

「九王爺有所不知，這世間萬物多有規矩。」

「即便是我等修仙之輩，想在世俗間行動也多有限制。」

「要不然，這凡俗世界也不會落到由凡人來統治。」陳凡意味深長地說道。

「原來如此！」

「確實，以仙人的仙家手段，這世俗朝廷根本無力抗拒。」

「智障大師儘管開口，只要小王能辦到的，必定全力以赴！」趙正如點了點頭，露出一副明悟神色。

「貧僧所求不難，只是想要爛柯寺中那具聖僧遺像體內的一顆佛骨舍利。」

「此物對貧僧日後修行頗有益處，奈何這世俗凡間限制，不能親自去取，只能假借王爺之手。」陳凡長話短說，將所求之事全盤拖出。

「居然事關爛柯寺的聖僧遺像？」

「也罷……只要不傷及遺像本身，隻取遺像中的舍利，此事對小王來講倒是不難。」

「那爛柯寺的主持與小王頗有交情，想必能聽小王一言。」趙正如先是面露訝色，隨後看向陳凡那期盼的目光便答應了下來。

畢竟陳凡此次出面，一口氣保下了他王府當中百餘口性命。

如此救命大恩，只是去一座寺廟中取一凡俗之物，倒是付出不多。

「好！」

「貧僧果真沒有看錯人！」

「事不宜遲，王爺咱們現在就走！」陳凡放下手中茶杯，一拍儲物袋翻出一件青色玉舟拋至半空。

霎那間這玉舟由小漲大，變成能載四、五人的小船，靜立於後花園的水池上方。

如此仙家手段自然是看得趙正如等人目瞪口呆起來。

「大師如此著急？」

「小王還想留大師在王府中多呆些時日。」

「不過一件佛骨舍利，小王可命人去爛柯寺替大師取來……」趙正如欲言又止，話未說話，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騰身飛起，穩穩噹噹地落到了那飛行玉舟上。

除此之外，陳凡還將李藏鋒這先天老頭給抓上了船，對著滿院奴僕、王妃下了一道禁言失憶咒，嘴裏留下一句：「貧僧帶王爺去一趟爛柯城，不出意外七日之內便可返回。」

「爾等不必大驚小怪，莫將此事外泄。」

話音剛落，那飛行玉舟便在半空劃出一道碧綠殘影，消失在了天邊盡頭。

……

三日後，爛柯城內的九王別苑，碧綠飛舟穩穩降落。

「日夜兼程不過三日，便趕到了這爛柯城。」

「大師不愧是仙門中人！」

「我等凡人自愧不如。」體驗了一把修仙者的飛行手段，趙正如和李藏鋒這主僕倆人皆是驚嘆不已。

「王爺不必自謙，那枚佛骨舍利還需王爺親自去取。」

「小僧便留在和別苑內，靜待王爺喜訊。」陳凡神色淡然，言外之意就是催促這九王爺快去取寶。

「好！」

「大師在別苑內稍加休息，本王這就去拜訪爛柯寺主持。」說罷趙正如便呼喚來別苑內的奴僕下人，與那位李藏鋒一起，大擺場面地往城中心的爛柯寺而去。

……

前往爛柯寺的路上，趙正如和李藏鋒這主僕倆人皆有心事，在馬車內低聲細語，話題不停地往此行取的那枚佛骨舍利上帶。

「王爺，那智障大師手段非凡。」

「之前在皇城內，即便是朝廷供奉的幾位仙人遇見此人，都好似老鼠遇到貓一樣低聲下氣。」

「如此手段，為何此人不親自去取那聖僧舍利？」

「難不成這聖僧遺像當中有什麼機關陷阱在？」李藏鋒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前輩有所不知。」

「本王曾聽皇兄私下提起，這些修仙者在世俗當中行動確實有限制。」

「要不然以這些仙人手段，這世俗繁華何時能輪得到我等皇室子弟來享用。」趙正如搖了搖頭，否決了李藏鋒的說法。

畢竟在趙正如看來，這爛柯寺他曾經拜訪過無數次。

那聖僧遺像雖然數百年不腐不化，但是以肉眼凡胎所視，不過是一具正常高僧遺像。

這吳國境內，大小寺廟無數，供奉的高僧遺像沒有上萬也有八千了。

若是每具遺像都有什麼機關陷阱，受仙人覬覦而意外失竊，那這吳國境內的寺廟為何從未將此事上報朝廷。

「王爺說的在理。」

「以智障大師這種日夜行程數千裡的仙家手段，世間萬物對他來講不過唾手可得。」

「想必應該是受到了某種仙人當中不成文的規定限制，不能親自動手去取。」

「不過王爺放心，有老朽在一旁護著，即便是那聖僧遺像有什麼機關陷阱，老朽豁出這條老命也要保王爺周全。」李藏鋒思量了片刻，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本王這一生交友不多，但是李前輩的護衛大恩，本王必定銘記於心！」趙正如聞言正襟危坐，對著身前老叟行禮一拜。

……

九王別苑一行百餘人，夜上爛柯古寺。

一時間爛柯古寺內燈火通明，大小僧人魚貫而出，一路恭敬相迎。

這裏順帶一提的是，這爛柯古寺所在地界還未落入魔佛一脈手中，因此滅佛令還未影響到此處。

不過在趙正如登門拜訪，說明來意之後，那位爛柯寺的主持方丈卻有些面露為難之色道：「王爺與我寺有恩。」

「昔日這爛柯寺殘破不堪，大小僧人皆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皆是王爺來訪本寺後，供奉香火，才讓本寺走出困居。」

「但是那聖僧遺像，自建寺以來就有祖師遺訓。」

「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能輕易動彈此遺像。」

「王爺此求，請恕貧僧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