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無雙》第11章 贏家
次日一早,簫秦便帶上官貼驅車趕往,兵部侍郎左賢府邸。左府昨天下午就提前收到了拜帖。
左賢更是早早侯在門外,親身恭候。
誰都知道,左賢乃是老好人,十分好相處。
即使簫秦不是欽差身份,僅僅只是準駙馬的身份,就足夠讓他親身恭候。
二人一見面,左賢臉上的笑意就沒再停過。
各種奉承之言,直誇的簫秦飄飄然。
客套一番後,簫秦拉著左賢來到偏房,特意讓護衛守著四周。
隨即直奔主題。
「左大人,你應知曉陛下差我徹查軍糧被劫一案,下官愚鈍,還望左大人不吝賜教。」
「蕭大人您是在折煞下官啊,萬萬受不起,受不起啊……」
「左大人,明白人不說虛言。」簫秦微微皺眉。
「蕭大人,您是知道的,軍糧調動一直歸王大人的二處負責,下官從不敢逾越行事,所以就……」
這個左賢,來時的路上就知道不好對付。
一見果然如此,說是老好人,其實就是左右逢源,誰也不願得罪的圓滑之人。
其祖輩歷代為官,乃是官宦世家,自幼耳濡目染官場風氣,早就練就了滴水不漏的本領。
「行。」簫秦擺了擺手:「那咱們今天就不聊軍糧案,就來聊一聊王權治此人。」
「左大人,據下官所知,你在兵部從事二十多栽,任兵部侍郎也有十五載之久,按說遠比王權治資歷更深。」
「這個嘛。」左賢尷尬的笑了笑。
「朝堂不看資歷,能者居之,王大人確實比我這老迂腐更有能力。」
簫秦楞住了。
好嘛,一句話直接把他接下來要說的給堵死了。
老狐狸,這人比老尚書還要油滑的多。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簫秦沉聲:「左大人難道就從沒想過,再往上走一步?」
「想肯定想過,官者誰不想位及人臣,只是論背景,論功績,論能力,下官拍馬不及王大人,所以……」
「如果我能幫你?」簫秦湊近了些:「幫你除掉王權治呢?」
「可不敢!」左賢一聽頓時起身,神色緊張的望了眼窗外。
「大人慎言,今日下官權當沒見過大人,還請大人……」
「沒見過?呵呵!」簫秦一把抓住左賢手腕,稍微使力。
「我既然敢和左大人袒露心聲,就由不得你了!」
「大人好生無禮!」左賢緊皺眉頭:「難不成還要強人所難?」
「蕭大人,我也直言,兵部尚書一空職其實早有定斷,非蕭大人能左右。」
「你與王權治不合,那是你們之間的私事,下官不願參合進去,另外下官好心提醒蕭大人……」
「王權治背後的主子,是你想像不到的存在,與其與他結仇,不如早些化乾戈,否則怕是有多少條性命都不夠往裏搭。」
簫秦回道:「王權治必須倒台,他不倒我就死,沒有選擇。」
「至於王權治倒台後,我的小命誰來結算,那也與左大人無關不是?」
「我隻想問左大人,如果王權治倒台,你和何守義二者誰優?」
「何守義?他就一寒門出身的小子,他也配?」
左賢下意識的冷笑,抬頭瞥見簫秦,頓時十分尷尬。
「蕭大人,下官無意冒犯,該死,實在該死……」
簫秦不以為然。
「也就是說,王權治一倒,新的兵部尚書,左大人便有了十成把握?」
「十成不敢講,畢竟還是要聽聖斷,應該……差不多吧,不是,蕭大人您究竟要幹什麼啊!」
「一句話,我簫秦也就是個小人,王權治害我,我能饒得了他?」
簫秦冷笑:「但願軍糧一案王權治乾淨不了,就算他乾淨,我也要潑他一身屎!」
「左大人是聰明人,陛下的心意,別人看不明白你也不懂麽?」
「不如與下官做個買賣,幫我幹掉王權治,我必保左大人榮登尚書高位。」
左賢面色沉俊的搖了搖頭:「蕭大人,這哪裏是買賣,根本就是在逼下官站隊。」
「你這麼理解也沒毛病。」簫秦笑了笑:「站我,便是站陛下這邊,站王權治,我若僥倖不死,必秋後找左大人好好聊聊。」
「此事太大,容下官左右思量。」
簫秦得此回復,也不再糾纏。
此行目的已經達到。
天下就沒有談不成的買賣,只看利益大小。
左賢再老奸巨猾,只要他有上位之心,那便是著了道。
不出意外,簫秦拜訪左府一事,很快王權治也會知曉。
他肯定會親自來,曉以利害,甚至威逼。
但簫秦該說的話,已經說清楚了,站他就等於站皇帝的隊。
旂秦帝雖然目前勢弱,但他絕不是昏暈之君,完全值得投資。
就看左賢是真明白,還是假聰明了。
簫秦算了算,今天已是七日之約的第三天。
軍糧被劫一案,目前仍沒有頭緒。
然而事件發展至此,軍糧被劫一案的真相,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與人鬥,權謀算計,步步驚心。
與此同時,在皇城郊外,一出偏僻的院落中。
有一白髮老人,正在與玉面書生對弈。
棋盤一側,放著剛剛被拆下來的飛鴿傳書。
簡單的一行話,將簫秦數日來所有的動向匯總的十分清楚。
「師尊,您的棋向來沉穩,可為何落得此子孤注一擲,難道就不怕滿盤皆輸?」
「棋者,詭道也,當今皇帝便是行得這一子,令人刮目相看啊。」
書生撫袖:「學生卻不這麼以為,簫秦,一介寒門賤子爾,何以撼動大局?」
「怕是父皇已到了山窮水盡,無人可用的地步,病入膏肓而亂投醫。」
老者抬眼微微一笑:「此局乃是老夫贏了。」
「師尊,您是說,簫秦會贏,父皇也會贏?」
「贏家只在其中之一,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