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夏雨葯香濃》第一卷 錯看春風 第二十七章 往復出
我娘跟我說過,得失心過重是不好的,可是,我又覺得正因為心中在意那些得失,對身邊重要的人或物才更加重視,而不是習以為常.劉石葯從那牢獄之中終於出來,劉家藥房也再次開了張,這些日子真是好不容易。
我拿著一碟林宇奕叫人從外面買回來的點心,去往劉石葯的書房處,走到門前時候我覺得點心的擺放樣子不大好看,停在門前,將之調整了調整,看的滿意了,
才走進劉石葯書房:
「先生,林哥叫人從外面買回來點心,模樣好看也好吃,你快嘗嘗。」
劉石葯將手上的書放到了桌面上,看著我臉上一臉笑意,我將之捧到了劉石葯跟前,不覺心中對劉石葯對這糕點是否感興趣忐忑起來,真是奇怪。
「很不錯,挺甜的,
丫頭,剩下的你留著自己吃吧!」
我點頭,將點心放到了桌子上。
見劉石藥鋪了紙張,我就拿起來了墨:
「先生,我好像許久沒有給你磨墨了,日後我要常常過來。」
劉石葯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好!」
我倒了些水,拿著墨轉動了起來,
墨水研好了之後,我隻去看劉石葯,見他寫的認真又去看他手底下寫的字,覺得真是好看,不過,
嗯……我隻簡單地認識幾個。
不過跟著劉石葯日子長了一些的時候,我的字也認識的多了一些,有時候在劉家藥房的時候我也開始做些記帳或者抄錄的活兒。
我一次回劉家的時候,見到了好久沒見的於錳,他朝著我一笑,
「劉夏,好久不見了,你知道劉石葯在哪裡?」
「在書房,我正要去,我們一道走吧!」
院子裡很多草藥都枯敗了,沒有生氣,我看了看於錳:
「於錳你身上的毒沒有還是沒有找到解決之法嗎?」
於錳大概沒有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略微頓了一會兒,笑說:
「很快我就能得到讓這毒不能折磨我的辦法了。」
於錳笑了起來,不由得我心中放心下來,隻想起向家的事:
「姚慧她最後如何了?」
於錳抬頭,去看那今日圓圓的帶著點清冷的月亮:
「向十元是想壓下這件事的,不過這個鎮子上的事情已經被裡正的上面知曉了,即可將姚慧抓捕。」
好像這樣也挺好的。
「你過來劉家幹嘛來了。」
「許久未見,竟對劉家的一草一木,還有所有人很是想念啊。」
半真半假,想著該是假摻合的多,我不說話,繼續向著前面走去.
到了劉石葯書房處,我才知道於錳是來請劉石葯到他那處救治一個名叫鯢捕的女子的。
我想起於錳好像掛念的一個人是紫琳琅的人。
不過劉石葯好像是有一個規矩,紫琳琅的人不救。
我看向劉石葯,眼睛轉過於錳的位置,看了看於錳,心中害怕兩個人要不歡而散。
「劉石葯?劉大夫?可否今日隨我一去?」
劉石葯坐在桌子旁邊,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於錳,你也太心急了,這天已經黑了。」
「天黑也可趕路,病急之人如何等得起這沙漏裡掉落的沙。」
於錳指了指劉石葯桌面上的沙漏,這是一個長相奇怪的人送給劉石葯的,
於錳的話裡話裡透著認真,劉石葯正了正顏色。
「走吧!那天你既然答應我救她,如今也就不要再遲疑了。」
於錳定定地看著劉石葯,我耳邊聽得劉石葯一句:
「丫頭,替我收拾一下!」
我拿了劉石葯的藥箱,將裡面的東西清點了清點,背上劉石葯的藥箱,上了門口於錳的馬車,馬車飛快而去,很快到了於錳的住處。
這時候天黑黑得透,於錳其中的一間屋子點了一盞燈籠,微微搖晃,襯的周圍的黑更加明顯,
周圍都是林子,我害怕林子撲出來一隻野獸或是惡鬼來,我跟緊了劉石葯,
於錳帶我們進了一間藥味兒很重的屋子,他拿了火摺子,將桌上的燭燈點燃,屋子裡也就看的清楚了點,
一張木床,兩張矮凳子再加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藥罐之類。
「咳咳咳,是阿錳嗎?」
「是,鯢捕,我帶了劉,劉大夫過來給你看病。」
於錳走到床跟前將床上的人慢慢扶得坐起來。
「謝謝你,阿錳。」
於錳身子陡然一頓,隻退開,劉石葯過來,我跟著將藥箱放過去,將床上的鯢捕看清楚了些,
臉上看著似乎脫了肉,只剩皮包骨頭,大致樣貌看不出來了,雖然臉色慘白,但是其中泛著黑,身上也似乎一陣兒風來就能吹散了。
「劉大夫!」
床上的人略微朝著劉石葯點點頭,聲音有些微小。
劉石葯搭上了鯢捕的脈,我看了看我身旁的於錳,讓我覺得他緊張地身體都綳了起來,屋裡只有那盞燭燈,將他緊盯床上的目光更加明顯起來。
我走近,想伸手拍拍他,卻發現他有些發抖,但似乎在努力地壓製,整個手掌都握成了拳頭。
劉石葯站了起來:
「毒性雖已經入了體內已經六分了,還是有救的。」
我感覺於錳略微鬆了松。
「既然如此,要如何?」
「我給你開藥,另外給她扎針放她體內的膿水。」
於錳點頭,跟劉石葯取了藥方,就要打算出去,我趕緊叫住他:
「於錳,現在估計藥鋪都關了門了,你去哪裡抓藥?要不明天去吧。」
於錳搖頭,拜託我照顧鯢捕,自己駕著馬車離開了。
「真是!」
我對於錳真是不理解,可我似乎也不知我正在慢慢可以體會他這種心情的路上越走越重合,走的快到了最終處。
「別要介意,阿錳他這些年來為我的病情已經費了很多的心思,如今得法,一時間有些急了。」
劉石葯默然,看了看我:
「丫頭,把我的針拿過來吧!」
劉石葯的藥箱我已經熟悉了各個位置,燈光昏暗,很快我就摸到了放針的布包,將它給了劉石葯。
「先生!我們要不要再放幾個燭燈?這裡光太少了。」
「也是,鯢捕你知道於錳還有其他燭台嗎?」
「我知道!」
耳邊傳來了稚嫩的聲音,我去看向門口,是個與我一般個兒大的人,不過我看著我猜想年齡該是比我小.
「麥秉,你怎麼不睡覺到我這來了?」
「他出去之前將我叫起來過到這裡幫忙的。」
這個喚作麥秉的男孩子走到了暗的地方,我聽到了幾聲哢擦擦地聲音,之後麥秉,拿著幾個燭台,倒了燈油,借著旁邊的火點燃了,
不一會兒屋子裡整個救亮堂了起來,一切都清楚起來了.
劉石葯走過去,拿起針開始給鯢捕紮起來.
「對不住,劉大夫,這樣的深夜還要勞煩你.」
「我本醫者,何況此刻你也該覺察到熬不過今晚了.」
我聽到一聲嘆息,燭火晃著,不時冒出來一股煙,我跟麥秉坐在桌子一旁,只靠著桌子,泛起來了困意,卻聽到了劉石葯喊了一句我一聲:
「丫頭,丫頭,現在去廚房燒點熱水出來.」
我趕緊答應,就要出門,出了門卻發現我不是在劉家,只是又折返回去,看到麥秉,我們也沒有說話,一同到了廚房,我拿了稻草生火,或是從前的一絲經驗,那火登時就著了.
麥秉將鍋架到了火上,火焰卷著,鍋裡的水很快起來了水泡,我趕緊將水端到了劉石葯跟前.
劉石葯拿了一柄刀,將鯢捕的兩隻手腕處用刀直接隔開,我卻沒見到出血的跡象,,劉石葯拿了兩塊布直接地丟進水裡,手直接將滾燙水裡的布撈出來,
放到了鯢捕的手腕處,鯢捕痛呼一聲,我看見那鯢捕搭在手腕上的布滴滴答答地往下面掉水,劉石葯只是往一旁去,叫我再去燒點熱水過來,我隻再去,回來的時候我見到那盆裡已經是堆了許多的黑色紗布.
我將盆放到了一旁,看床上躺著的鯢捕,臉上的黑色已經去了大半.
劉石葯依舊拿了布放到了鯢捕的手腕處.
只是淡然告訴我:
「丫頭,盆裡的這些布連帶著盆,全部都埋到土裡面,記得要埋得深一點.」
我點頭,拿了那布,麥秉給我拿了個鐵鍬,我見他好像鬆了口氣.
出門的時候,我才發現天已經有了些明藍色的,一晚上這樣過去了.
麥秉帶著我往林子深處走了走,拿著鐵鍬幫我挖,直到挖的到了麥秉半個身子深的時候,我就與麥秉說:
「不要再挖了,這已經是很深了,我們畢竟不是挖什麼寶貝.」
麥秉蹦上來,我將盆扔進去,麥秉就開始填土,我有些奇怪地問道:
「麥秉!」
「嗯」了一聲,麥秉繼續填著土.
「鯢捕是如何有了這麼嚴重的病的.」
「鯢捕是我的小姨.」
麥秉停下了手裡面的動作,盯了我一眼.
我點頭,隨即聽到了麥秉說話:
「那都是怪他.
我小姨家裡是替人保鏢的,身上帶著功夫,可是有一次家裡幾人出去給人保鏢的時候卻被滅口,被保鏢的那人家的東西也都沒了,就過來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