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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事請聯繫江北報社》第三十二章 再探古墓
聽魏然這樣說,余祐微倒先慌亂起來,「你會輸嗎?」

「女善信,不必擔心。」魏然露出一個如初次見面時那般,讓人看了便想欺負一下的笑容。

他這樣反倒讓余祐微警惕起來,才想起這小道士是個慣於扮豬吃虎的,心生疑慮,竟不知魏然口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余祐微帶魏然回了酒店,雖然張重之的房間空著,余祐微卻總覺得讓魏然住張重之的房間很奇怪,他們兩個估計都不會願意,便準備帶他重新開一間房。

正當余祐微準備掃碼付款的時候,魏然從口袋裏抽出一張卡,在余祐微眼前晃了晃,「我來,我這次帶了活動經費哦。」

余祐微目瞪口呆地看著刷卡的魏然,她只見過一次這種卡,是大四在時尚雜誌社實習的時候,幫一個老總刷下當季最新款的所有西裝,張重之恐怕都沒有這種卡。

「你們道觀多大規模啊?這麼有錢的嗎?」上樓的電梯裡,余祐微見沒有旁人,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魏然卻不太知道這張卡有什麼不一樣,只知道師父告訴自己,這趟出行的開銷這張卡應該是夠用了,「就很普通的小道觀啊,這張卡意味著很有錢嗎?」

余祐微懂事兒的收了聲,「我也不知道,我就隨便問問。」

「那,我們明天再說?」魏然走到房間門口,沒有開門。

余祐微本想跟魏然一起進房間,再說一些有的沒的,她總覺得心裏很慌,想跟魏然多待一會兒,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便也沒答話,氣呼呼的離開了。

魏然絲毫沒有察覺到余祐微有什麼不對,隻當是她默認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從長計議。

這一天過得糟透了,可余祐微並沒有意識到,因為魏然的到來,她在經歷了如此糟糕的一天之後,依然能夠安然入睡。

直到魏然那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余祐微才從混沌的夢中醒來,雖然猜到了是魏然,余祐微還是靠近門口,大聲問道,「誰?」

「女善信,該起床了。」魏然平靜的聲音透過房門傳到余祐微的耳中,她才安下心來。

在早上半夢半醒的時候,她夢到自己最無助的時候魏然出現了,可很快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個夢。直到魏然來敲門,她才確認魏然的到來不是自己的夢境,他真的來了。

「等下,我馬上來。」清了清嗓子,回應了魏然,余祐微便跑回洗手間快速洗漱,換了身衣服便出了門。

魏然卻沒在門外,也沒在房間,余祐微不知道他這趟出來有沒有帶手機,茫然地站在原地四處張望。

握在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余祐微打開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

「女善信,你怎麼還沒下來?」是魏然,他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似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的情緒有所起伏,可這聲音在此時的余祐微聽來,卻很是欠揍。

「我下到哪裏?」余祐微壓抑著心中的氣憤。

「下樓啊,我就在樓下等你。」魏然似乎有些意外余祐微會提出疑問。

「你什麼時候跟我約好的?」

電話那頭的魏然陷入了一瞬間的沉默,「現在?」

余祐微掛斷電話,怒氣沖沖地下了樓,可當她看到魏然的時候,氣瞬間就消了。

不知道是不是穿了一身黑衣黑褲的原因,魏然看起來比昨天憔悴了一些,甚至臉上還有一些青色的胡茬。

余祐微沒有開口,拉著魏然走出了酒店,「先吃飯吧,我帶你去吃羊肉泡饃。」

魏然聽話地被余祐微拉著,悶聲說道,「我帶錢了。」

余祐微一愣,反應過來便笑道,「那你帶我去吃。」

余祐微其實沒什麼胃口,但她還是努力的吃了很多東西,因為她知道,張重之的命還要靠她來救。

因為見過余祐微享受美食的樣子,魏然自然也看得出來余祐微此時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乾飯機器,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不要太擔心,我昨夜畫了一道符,等下我們去將符紙貼到你同事心口處,雖然不能讓他醒來,但是可以保他不被惡靈傷害。」

余祐微很震驚,她見過魏然畫符,如果是力量很大的符,對魏然的消耗很大,所以今天他這有些憔悴的樣子,是因為為張重之畫了這道符紙嗎?

余祐微猶豫著該不該感動一下,雖然魏然本就是一個心懷大愛樂於助人的人,可如果不是遇到她,他也不用摻和張重之的事,想到這裏,余祐微突然想起還有很多問題沒有來得及問出口。

「你怎麼會在這裏?」余祐微堅信的一條準則就是,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及時做,既然想到這裏,便問出了口。問完仍覺得說得不夠清楚,又加了一句,「你是來找我的嗎?」

魏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端起湯碗喝了一口,沒想出如何回答,隻好又喝了一口。

余祐微看著魏然端起湯碗喝了一口又一口,完全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隻得強硬起來,抓住魏然又要端起湯碗的手,「你是來找我的嗎?」

魏然見逃不過去,隻好隨口扯了個謊,「師父說你有危險,讓我來看看。」

「師父?你師父?」余祐微很懷疑地看著魏然,不理解這背後的邏輯。

「嗯。」既然話說出了口,魏然接下來的話就編得順口了許多,「我把之前的經歷講給師父,師父很感激你,教導我要知恩圖報,他老人家算出你在這邊會遇到危險,便遣我前來報答你。」

這番話,細聽全是漏洞,余祐微自然也發現了,但魏然編到這種程度,擺明了是不想說實話,余祐微便沒再追究。

默默地吃完了早飯,余祐微帶魏然去醫院看了張重之。

張重之的臉色很蒼白,呼吸急促,余祐微都覺得長時間這樣急促的呼吸會有猝死的風險,但詢問醫生過後,醫生表示這些昏迷的人都是這樣的癥狀,並再次暗示她在這裏輸液相當於等死。

余祐微隨便找了個理由應付過去,等醫生走了關上了病房門,示意魏然可以開始了。

魏然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道符紙,手掌一立,符紙便直立著站到張重之的身體上方。

余祐微只看到魏然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在念著什麼咒語,當他再次指向符紙時,符紙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張重之的心口處。

不消多時,張重之的臉上重新出現了血色,余祐微坐在病床邊,緊張地看著他的變化。

漸漸的,張重之的呼吸也平緩下來,余祐微激動地抓住魏然的手臂,「我就知道,你是最靠譜的!」

魏然看到張重之的狀況好了起來,也很高興,「你同事的情況穩定下來了,下午我們就去下墓。」

想到那隻三頭怪蛇,余祐微還心有餘悸,「你準備好了嗎?」她是想問魏然,畫了足夠多的符嗎?但這樣問似乎不太禮貌,便換了個問法。

魏然點點頭,「不然你以為我昨晚一夜沒睡就隻畫了這一張符紙嗎?」

「一夜沒睡?」余祐微扯住魏然的衣袖,「你就算再厲害,畫再多符紙,也得有力氣驅使吧,你看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沒比張重之好多少,我怎麼能這時候帶你下墓?」

魏然拍了拍余祐微拉住自己袖子的手,「放心,我也不是來送死的。」

余祐微被魏然說服了,他的確不像是一個會主動送死的人,二人便回到酒店,商討下墓的細節。

有了上次失敗的經驗,余祐微了解了惡靈的實力,也知道了上次跟張重之一起準備的東西沒有絲毫用處。想到這裏,她突然意識到,張重之託人弄來的那些裝備,是盜墓倒鬥的裝備,在惡靈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於是這次,余祐微特意叮囑魏然,穿得舒服就行,再帶上一件有帽子的外套,可以在爬來爬去的時候防止泥土掉到脖子裏,其他都沒什麼可準備的。

時隔一夜,再次前往古墓,余祐微有種慷慨赴死的悲壯感。

看著咬緊牙關開車的余祐微,魏然再次感嘆,這個女人怎麼運氣這麼差,總是遇到這些惡靈。

「這段時間,你有遇到其他奇怪的事情嗎?」魏然很好奇。

「有啊!」這句話問到了余祐微的傷心處,「你離開後我去了一所學校出差,本來以為是學生之間的謠傳,去整理一篇以訛傳訛或者有心人造謠的稿子出來就能回報社交差,沒想到那所學校真的發生過兇殺案……」

余祐微絮絮叨叨的講起了在C大的經歷,一時間倒忘記了害怕。

再次來到博彥縣那夥盜墓賊挖的盜洞入口,昨晚余祐微拖著張重之離開已經使出了全力,自然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把洞口掩住,那半扇玄鐵門還在昨天她離開時的位置安靜的躺著,似乎從她離開以後,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經過。

看著魏然跟張重之差不多的身高,余祐微在如此緊張的時刻還是笑出了聲,「長得太高原來不是只有好處的,他們這個盜洞挖的很是隨意,只有這幾步路可以直立行走,接下來都要靠爬的,你就沒有我爬的容易。」

魏然顯然沒有明白,爬的容易有什麼可驕傲的,但還是一頭鑽進了盜洞。

很快,他又退了出來,「裏面太黑了。」

「當然黑了。」余祐微拿出頭燈戴到他的頭上,「我話還沒說完你就跑了,不帶著燈怎麼可能不黑。」

出了糗的魏然絲毫沒有覺得尷尬,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這次再準備進入盜洞的時候問了余祐微一句,「那,你跟住我。」

有魏然在前面打頭陣,余祐微的心情跟昨天進入盜洞時完全不同,現在甚至還能笑得出來,「好。」

又一次到了那三條一模一樣的通道,余祐微靠近魏然,輕聲說道,「我們昨天走的第一條路,進去以後就出不來了,張重之懷疑這幾條路是會動的。」

「會動的?」魏然雖然有很多和妖物交手的經驗,但下墓還是頭一回,他決定多聽聽余祐微的經驗之談。

余祐微點點頭,「我們在牆壁上做了記號,有些曾經經過的地方會再次跑到我們面前。」說完,余祐微覺得自己表述的不夠全面,「也可能是通道裡有什麼在影響我們,讓我們不自覺的走入其他通道。」

「你是說,障眼法?」魏然總結道。

余祐微一怔,是啊,她怎麼沒想到這個說法呢,的確是障眼法。

「嘿嘿,果然你是專業的,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余祐微毫不吝嗇地吹捧起來。

魏然伸出兩指,在虛空中畫著符,畫完,摘下脖子上的小木劍,想劃破自己的手指。然而當箭在弦上之時,魏然卻突然改變主意,捏起余祐微的手,劃破了她的手指,取了一滴血,抹到她的眉心。

余祐微看著魏然的一些列操作,目瞪口呆,「為什麼要用我的血?」

魏然盯著發著紅光,瞬間膨脹到幾倍大的木劍,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把木劍藏到背後,「因為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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