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零——」

秦楠在通訊儀的計算功能上，快速輸入數字進行著簡單的乘除法。

一旁，已經解除了禦獸協同狀態的林溯無奈扶額。

他已經是第四次聽到秦楠這復古至極的提示音了。

「楠姐，真沒算錯，就是多了69％。」林溯無奈道。

「我知道。」秦楠將通訊儀隨手一丟，抓狂地將一頭短髮揉成雞窩，「但是這不科學啊！」

林溯：「…」

實話實說，他也沒想到秦楠的反應會這麼大。

「瑪德要是我的幽能同調率也能加兩次就好了！」

林溯：「…」

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沒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秦楠狠狠地將杯中的咖啡一口飲盡，緊接著目光轉向林溯，「所以，這件事你打算隱瞞還是不隱瞞？」

「除非我永遠不在別人面前用禦獸協同作戰，否則這個隱瞞不了吧…」林溯表情古怪地開口。

「也對。」秦楠輕嘆一口氣，按了按太陽穴，「那這樣吧，你先別禦獸協同了。」

「為啥？」林溯眨了眨眼。

「因為現在還不能確定這究竟是不是好事。」秦楠的表情微微嚴肅起來，「禦獸協同額外的加成並不是憑空而來的，它是以禦獸空間作為根基產生的，你的幽能同調率加成了兩次，我無法確定這種情況是否會透支你的禦獸空間，所以我先去幫你問問情況。」

「如果這種情況會透支禦獸空間，從而造成某些不可逆的後果，那麼就得想辦法解決了。」

林溯心頭微微一暖。

聽完秦楠的話，他更加確定自己的幽能同調率異常，和兩個禦獸空間合一有關係。

若是這樣的話，

那顯然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也不會透支禦獸空間。

這涉及到自己最大的秘密，林溯也不好解釋。

倒是有些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但楠姐也是關心自己，所以林溯便順著她的話開口，「那楠姐你打算怎麼問情況呢？」

「這個倒不難。」秦楠拿起通訊儀，「我打個電話。」

林溯識趣地將椅子挪開，拉開與秦楠的距離。

很快，他看到秦楠整理了一下表情，展現出一副…乖巧的模樣，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乖巧？！

林溯有些驚愕。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楠姐身上感受到這種氣質。

似乎察覺到林溯的目光，秦楠狠狠瞪了一眼林溯，然後繼續乖巧。

很快，電話撥通。

秦楠親昵地笑著開口，「爺爺！」

哦，原來是楠姐的長輩，難怪她和往常完全不一樣。

林溯這一下倒是理解了。

不過他又有些好奇。

楠姐的長輩也是研究員麽？

能解決自己的問題？

電話還在繼續，秦楠很快將林溯的情況告知了電話那一頭。

電話那邊似乎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說了一句什麼，將電話掛斷。

「好了！」放下通訊儀，秦楠伸了個懶腰，「我爺爺過幾個小時就到，你坐這兒等會兒吧。」

「楠姐，你爺爺可以解決我的問題？」林溯忍不住詢問道。

「應該能吧。」秦楠聳了聳肩，眼中帶著幾分古怪，「他要是不能，別人應該也沒辦法了。」

「那好吧。」林溯無奈地點點頭。

「坐吧，剛好你可以先試試《空間蘊法》。」秦楠笑了笑，「這個和幽能同調率無關，還是可以進行的，有什麼問題我也能隨時指點你。」

「也好。」林溯點點頭。

他本就打算趕緊試試這神奇的提升方式，有秦楠的指點，自己也不容易走彎路。

所以選擇球球還是鬼鬼呢？

林溯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兩隻寵獸。

兩隻寵獸已經從林溯這裏知道了《空間蘊法》的情況，此刻彼此對視一眼之後，球球拍了拍鬼鬼爪子，抬起頭來。

「咪！(??ω??)」（讓小弟先進入默契區！）

作為大哥，它表示小弟連默契區都無法進入，太屑啦！

「也好，那就讓鬼鬼先來吧，儘快把羈絆協同指數提升到60以上。」見球球主動謙讓，林溯笑了笑。

「桀！桀！」（那我先試試！回頭換大哥！）

鬼鬼臉上帶著幾分不舍。

進行蘊法，意味著它接下來短時間內不會走出禦獸空間了。

雖然能夠更快地提升羈絆協同指數，但這意味著它的技能訓練和在大學課堂裡學習知識都得暫停。

這麼一想…

竟然有點小虧。

迅速將鬼鬼收入禦獸空間之後，林溯點開《空間蘊法》的內容介紹查閱，有不懂的內容及時詢問一旁的秦楠，很快有些陌生地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蘊法。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第一次蘊法才磕磕絆絆地完成，此刻的鬼鬼身處禦獸空間之中，卻可以通過同調玉部分激活構築的心靈通路與林溯共享五感和念頭。

這種情況和鬼鬼施展影分身，利用分身感知四周的情況有一些相似，唯一的不同在於，鬼鬼並不能控制林溯的身體，控制林溯身體的是他自己的意識。

羈絆協同指數的提升是非常緩慢，幾乎無法明顯感知和察覺的。

所以不可能出現剛開始蘊法，就感覺羈絆有所提升的情況。

林溯打算先嘗試幾天，在預選大比的決賽開始之前結束這一次蘊法，看看持續蘊法三四天的時間，羈絆協同指數能否提升1點。

這幾天時間裏，對於鬼鬼來說最遺憾的大概就是無法闖禦獸塔了。

完成蘊法之後，林溯在秦楠的建議下選擇兌換了幾種可能比較適合他使用的羈絆協同指數訓練方法。

再然後，秦楠的研究室迎來了一位風塵僕僕的老者。

看著那位面容清臒，蒼顏白髮的老者，林溯猛地一下站了起來，雙眼瞪大。

好傢夥…

看著從小出現在課本上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是一種什麼體驗？

林溯現在感受到了。

「秦首席研究員？！」林溯忍不住發出驚呼，旋即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向一旁似笑非笑的秦楠。

楠姐是秦雲章的孫女？！

雖然兩人都姓秦，但林溯真沒往這方面想過。

「這麼叫有些怪，叫我秦爺爺就行。」秦雲章呵呵一笑，一手拉住林溯，開門見山地說道，「林溯是吧，我聽說過你，我聽小楠說你的禦獸協同有點特殊，可以給我展示一下麽？」

「爺爺…他剛蘊法…」秦楠忍不住出聲，表情古怪起來。

她教林溯蘊法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家爺爺過來可能會觀察林溯禦獸協同的情況。

「這…」秦雲章陷入沉思。

「沒事沒事，我現在就結束。」林溯得到鬼鬼的反饋，微微一笑，「剛開始沒多久，等展示完再繼續就行，剛好試試如何結束蘊法。」

「那麻煩了。」秦雲章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幾分期待之色。

林溯心念一動，用類似解除協同狀態的方式結束蘊法，順便將鬼鬼重新召喚出來。

「咪，咪？(????ω????)」（小弟，蘊法是什麼感覺啊？）

鬼鬼剛一出現，球球就好奇地湊上去詢問起來。

「桀…(￣??￣)」（大概就是…）

鬼鬼小聲地嘀咕著，將自己剛才蘊法的感受告知球球。

兩隻寵獸在竊竊私語，秦雲章的目光卻第一時間看向了剛出現的鬼鬼。

他的表情微微帶著幾分古怪，「你的把戲小醜…進化了？」

「對，已經進化了好一陣子了。」林溯撓了撓頭。

「嗯…等你禦獸空間的事情搞定了，咱們來聊聊把戲小醜的進化問題。」秦雲章呵呵一笑，「剛好，我試試如何將我研究所那一隻把戲小醜進化。」

嗯？！

林溯眨了眨眼，很快意識到什麼，「第二隻把戲小醜，在您那裏？」

「不錯。」秦雲章眼中閃過一絲促狹，他也知道林溯作為第一隻把戲小醜的擁有者，故意隱瞞了數據這件事，「那隻把戲小醜是我用特殊研究方式誘導出現的，按照我的估計，把戲小醜這個種族或許還沒有大範圍誕生。」

林溯：「…」

所以如果不是秦雲章用特殊的方法誘導，很有可能把戲小醜這個種族會過很久才能誕生？

這樣的話，自己也不會被懷疑差點失去資格？

「好了，先不說這個，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禦獸空間的問題。」秦雲章輕咳一聲，迅速將話題拉了回來，「現在方便展示一次禦獸協同麽？」

「好的，沒有問題。」林溯迅速點頭。

被懷疑的事情，說到底是因為自己隱瞞數據違反了學術誠信，他不可能怪在秦雲章頭上。

而眼前這位大佬，是整個炎黃聯盟的功臣，林溯對他十分崇拜，此刻自然是全力配合。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球球，隨手將它抱起，讓秦雲章先測試一下寵獸的常態能量值。

「培育得非常優秀啊！」看了一眼球球的數據，秦雲章略帶驚訝地笑道，緊接著眼中多了幾分期待之色，「好了，現在開始吧！」

林溯點了點頭，迅速激活同調玉。

一陣鵝黃色協同之光以後，他和球球再度進入協同狀態。

看著測試儀反饋回來的數據，秦雲章瞬間沉默了。

以他的許可權，炎黃聯盟沒有什麼是他無法調閱查詢的。

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將林溯前後兩次幽能同調率的檢測結果翻看過很多次了。

所以，眼前的少年禦獸協同的過程之中，加成指數的確存在異常。

「你在進行禦獸協同的過程之中，是否有什麼不適？比如說禦獸空間感到很虛弱？」秦雲章忍不住詢問起來。

「沒有任何不適。」林溯搖搖頭，緊接著補充道，「我今天上午已經在禦獸協同狀態下訓練了一個上午。」

秦雲章撚了撚下巴上的山羊鬍，在研究室內來回踱步，片刻之後雙目陡然間綻放出明亮的神采。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快步走到林溯的面前，「可以配合我進行一個測試麽？只是腦波測試，並不危險。」

「沒問題。」林溯眨了眨眼，不知道秦雲章究竟想到了什麼，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那你先解除協同狀態吧。」秦雲章笑了笑，「我記得山城大學的進化研究所裡有那個儀器的…」

秦雲章一手拉著林溯，快步朝著研究室外走去。

秦楠見狀趕緊跟上，林溯的兩隻寵獸也迅速跟了上去。

走出研究室沒多久，過道上迎面走來一位戴著眼鏡的儒雅老者。

「秦兄，到莪的地方，你也不提前說一句？」杜瀾呵呵一笑，「這是想你孫女了？放心，你孫女在我這好著呢！咦？你拉著林溯幹嘛？」

「杜所長！」林溯眨了眨眼，朝著所長點了點頭。

同為炎黃聯盟的「輝耀學者」，這兩位大佬認識倒也正常。

「不是！」秦雲章擺了擺手，「寒暄回頭再說，這次有急事！」

「這…」杜瀾推了推眼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看了一眼林溯，好奇地開口，「我跟著看看？」

「也行！」秦雲章點點頭，「對了，所裡的高精度核磁腦波檢測儀在哪？」

「哦這個我熟，往這邊。」杜瀾推了推眼鏡，迅速指示方向。

秦雲章帶著林溯快步朝著杜瀾所指的方向而去。

身後，杜瀾小聲向秦楠了解完情況之後，也明白了秦雲章為何如此焦急，甚至不遠萬裡從第1區飛過來。

搞清楚情況之後，他忍不住好奇地瞅著林溯。

林溯的心中漸漸有了一些小小的慌張。

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自己穿越的事情不會被發現吧？

嗯…應該不會，這東西根本不是科學能夠解釋的，以科研的手段不可能發現問題。

很快，一行四人來到一間空置很久的實驗室之中，在秦雲章的指示下，林溯很快躺在了一個類似體檢裝置的測試裝置上。

看上去，和他定製同調玉那會兒進行的體檢項目有些相似。

大約十分鐘之後，檢測完成。

林溯從裝置中坐起身來，好奇地看向秦雲章，「秦爺爺，情況出來了麽？」

「出來了！」秦雲章盯著檢測結果看了許久，臉上多了幾分意料之中的表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有兩個禦獸空間。」

杜瀾：「？？？」

秦楠：「？？？」

林溯：「！！！」

林溯的表情微微一變，心跳猛地加速。

自己的秘密真的被發現了？！

不可能吧？！

做個測試，就能發現自己有兩個禦獸空間？！

注意到眾人的表情變化，秦雲章輕咳一聲，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林溯曾經有兩個禦獸空間，後來這兩個禦獸空間合二為一了。」

林溯：「！！！」

他一瞬間驚呆了。

完全被對方說中了！

完了！

自己的秘密要被發現了！

「爺爺，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兩個禦獸空間呢？」秦楠忍不住開口。

「我認為這是一種雙胞胎異變。」秦雲章推了推眼鏡，篤定地開口。

林溯：「…」

哦，沒發現自己穿越啊。

那沒事了。

「雙胞胎分為同卵和異卵兩種情況，異卵雙胞胎長相和性別都不一樣，是兩個不同受精卵發育成型，彼此在發育過程之中有隔膜進行分離，在兩個胎盤中分開發育。」

「而同卵雙胞胎長相性別一樣，遺傳物質相同，由同一個受精卵發育成型，過程之中沒有隔膜分離，共用胎盤。」秦雲章解釋道，「因為沒有隔膜，所以同卵雙胞胎風險更高，有可能出現連體嬰之類的現象。」

「在極低的概率下，兩個胚胎剛開始發育就重新合二為一，變成一個人，也是有可能的。」秦雲章輕咳一聲，看了看林溯，「我覺得你可能是這樣的情況，雖然依舊是一個人，但實際上是一對雙胞胎合二為一，所以擁有兩個禦獸空間。」

「而這兩個禦獸空間也同樣合一，造成了這獨特的情況。」他揚了揚手中的檢測報告，「我看了下測試結果，你的禦獸空間活性非常高，幾乎是正常禦獸空間的兩倍，協同的時候出現雙幽能同調率加成，大概是因為這個。」

林溯：「…」

你不說，我都沒發現自己這麼牛逼。

但還別說，穿越和秦雲章所說的這種情況確實有些相似。

神武世界的林溯，可不正像他的雙胞胎兄弟一樣，長相相同，禦獸空間也融合了麽？

「太可惜了，我還以為這種情況可以複製呢。」秦楠走到林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對吧？林溯一號二號。」

林溯：「…」

神特麽一號二號！

看著林溯那無語的表情，秦楠哈哈一笑，「逗你的！」

「原因算是找到了。」秦雲章推了推眼鏡，呵呵一笑，「這種情況不可複製，整個聯盟可能也只有你一個，你加一下我私人聯繫方式，若是以後協同的過程出了什麼問題，隨時聯繫我，我打算後續跟進研究一下。」

「好的。」林溯眨了眨眼，迅速點頭。

這可是秦雲章大佬的私人聯繫方式！

大佬的這番猜測雖然不對，但卻給了他一個合理說辭。

以後有誰問起來，他就可以拿自己並不存在的雙胞胎兄弟說事了。

「好了，情況搞清楚了，我們來聊聊把戲小醜的進化型？」秦雲章推了推眼鏡，「我對這個也很有興趣。」

「好的。」林溯笑了笑。

「我也很有興趣。」杜瀾輕咳一聲，插了一句。

「那我也有興趣。」秦楠眨了眨眼，毫不猶豫地開口。

「都去都去。」秦雲章呵呵一笑，「杜老弟，這些年你幫我照顧小楠，今晚我做東？」

「那不行，該我這個東道主表示表示。」杜瀾輕哼一聲，「今晚不醉不歸！」

「杜爺爺你少喝點！」秦楠柳眉倒豎。

眾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