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林若雨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氣沖沖的站了起來。

馬路殺手？

這……

是可忍，孰不可忍！！！

「坐下！」

可還沒等她開口，林德江便已出聲，不怒自威地訓斥道：「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爺爺！」

林若雨氣得直跺腳，狠狠地瞪著葉凡，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被氣得不輕。

林德江無奈地嘆了口氣，頗為頭疼。

葉凡笑而不語。

寧希歪著小腦袋，眼睛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一切。

上個星期，葉凡好像在來學校的路上遇到了車禍，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件事情。

林若雨已經沒有吃飯的心情，雙眼盯著若無其事的葉凡，心中直冒火。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出聲道：「振華好歹也是全國的重點高中，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學生？」

葉凡宛若沒有聽見一樣，毫無反應。

林德江眉頭一皺，正要說什麼，就被人搶了先。

寧希起身，對著林若雨點了點頭，軟軟的聲音卻顯得格外認真。

「姐姐，葉凡很優秀的，你這話不對。」

清冷的氣質中帶著些許靈動，十分吸睛。

「……」

林若雨瞬間被堵住了嘴，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女孩，竟然會主動幫著葉凡說話。

迎上寧希清澈的雙眸，她完全沒了脾氣，沉默了好幾秒鐘，才再次開口：「妹妹，你別被他給騙了。」

「姐姐，我比你更了解葉凡。」

寧希臻首輕搖，俏臉之上帶著淺笑，如同清晨雨露，沁人心扉。

綽約多逸態。

輕盈不自持。

嘗矜絕代色。

復恃傾城姿。

看著眼前的女孩，林若雨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首詩。

葉凡搖晃的二郎腿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眼底的深情如深淵，令人窒息。

寧希在維護他？

寧希在維護他！！！

見林若雨不再出聲，寧希禮貌性的微笑一下，坐回到了凳子上。

林德江瞪了一眼孫女，面露不悅，扭頭說道：「「葉凡，你先回教室吧。」

「不用。」

葉凡微微搖頭，解釋道：「我已經請過假，老師要是不嫌棄的話，等下考試的時候，我可以幫著監考。」

「也行。」

林德江將目光轉移到正暗自鬱悶的孫女身上，道：「還吃不吃，不吃就回家。」

「……」

林若雨銀牙緊咬，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待林若雨走後，林德江搖了搖頭，對著葉凡解釋道：「你別跟若雨一般見識，這丫頭從小就被她父母寵壞了，其實本性並不壞，只是嘴上不饒人。」

「老師，我沒那麼小氣。」

葉凡半開玩笑道：「如果我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那天就不會轉身離開，而是躺在地上大聲哀嚎。」

「哈哈——」

林德江笑了笑，心中更加欣賞葉凡。

懂進退，識大體，為人處世，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

小小年紀，實屬難得！

樓道拐角處。

林若雨走得太急，和準備來考試的蘇巧虞撞了個滿懷。

蘇巧虞眼中帶著真摯的關切，輕聲道：「真是對不起，你沒事吧？」

「是我撞的你，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看著眼前溫柔似水的女孩，林若雨心中的火氣瞬間消下去了不少，同時還有些疑惑。

振華中學的漂亮女孩，怎麼這麼多？

剛才一個，現在又一個！

眼前的這個女孩，雖然沒有剛才那個漂亮，但也差不了太多。

「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也有責任。」蘇巧虞道。

林若雨扭頭看了看走廊，那邊好像只有爺爺的辦公室，再加上剛才聽到『考試』兩個字眼，她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你是要去考試嗎？」

「對。」蘇巧虞點頭。

「葉凡你認識不？」

「認識。」

「你覺得他怎麼樣？」

「為人謙和，沉穩，成績突出，非常優秀的一個人。」

「……」

聽到這個回答，林若雨傻了眼。

那個煩人的傢夥，到底給這些小姑娘灌了什麼迷魂湯？

怎麼一個個都在誇他？

見狀，蘇巧虞輕聲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什麼。」

林若雨生硬地擠出一絲笑容，「好好考試，加油！」

說完，轉身離去。

蘇巧虞盯著林若雨的背影看了一眼，也沒多想，抬步往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走去。

走進辦公室。

眼角瞥到了坐在寧希身旁的葉凡，蘇巧虞深感意外，但還是先和林德江打了聲招呼，「老師，我來了。」

「嗯。」

林德江指了指裡側的空桌子，道：「地方已經給你們準備好，考試時間100分鐘，誰的分數高，誰就可以獲得最後一個競賽名額。」

說著的同時，他拿出了兩張手寫試卷，對著葉凡揚了揚手。

「你負責一下秩序。」

「沒問題。」

葉凡點頭應了一聲。

待兩女坐好，他將試卷放在兩女面前，道：「現在是十二點二十七分，下午兩點零七分準時交卷，把握好答題節奏。」

這話，聽上去像是對兩人說。

可葉凡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寧希身上，根本沒看蘇巧虞一眼。

「好了，考試開始。」

說完，葉凡轉身拉過一把凳子，坐在幾米之外，眼睛微眯。

午後的陽光，漸漸爬上窗欞，充滿溫度的投影，出現在辦公室的每個角落。

期間，林德江在兩女身後轉了一圈，心中頗為感嘆。

無論是寧希，還是蘇巧虞，數學水平都很優秀。

在最後的分數出來之前，他也不確定到底誰會贏。

而葉凡，心中絲毫沒有半點擔憂，情緒異常平靜。

贏或敗，無關緊要。

這並不能證明什麼！

時間過得很快，當時鐘跳動兩點零七分的時候，葉凡的聲音隨之響起。

「時間到，交卷。」

寧希和蘇巧虞紛紛放下筆，起身將試卷放在了林德江的辦公桌上，然後，便站在一旁默默等待最後的結果。

葉凡走到寧希身邊，低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

女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鬆，顯然對自己的發揮很滿意。

「放心，她贏不了你。」

「小聲點，影響不好。」

寧希眸角微彎，俏臉上帶著絲絲嗔意。

兩人的低聲交流，讓蘇巧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多餘的……

看著滿眼都是寧希的葉凡，蘇巧虞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

無論她再優秀，也始終成為不了寧希。

葉凡眼中已經被寧希佔滿，不留任何縫隙。

還有爭的必要嗎？

蘇巧虞眼神複雜地看了葉凡一眼，嘆息之聲響徹在心間。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終歸是大夢一場。

強行去爭？

不，她的驕傲不允許！

林德江批改的速度很快，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筆已放下。

只不過，他的眉頭卻高高皺起，臉上掛著古怪之色。

葉凡察覺出了林德江神情中的異常，出聲詢問：「老師，怎麼了？不是又同分了吧？」

聞言，寧希和蘇巧虞紛紛抬頭看著林德江，等著他的答案。

在三人的注視下，林德江苦笑一聲，道：「還真被你猜對了，確實同分了。」

「啊？」

「啊？」

兩女幾乎同時發出了驚呼聲。

搞什麼？

這也太巧了吧？！

林德江解釋道：「寧希同學十題對九，90分，蘇巧虞同學也是如此，你們兩個都是最後一題犯錯，所以這次考試沒有高低之分。」

「至於這次競賽的名額……」

說到這裏，他也有些犯難，停頓了三四秒，聲音重新響起：「老師重新出卷，你們兩個再考一次！」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這是最公平的辦法！

「不用重新考。」

就在這時，蘇巧虞突然開口，她對著林德江微微欠身，「老師，這次的競賽名額我放棄了，之前我參加過數學競賽，成績並不理想，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林德江臉上掛著意外之色，「你確定要放棄？」

「確定。」蘇巧虞輕聲道。

「行吧，那就這樣定了。」

寧希眼眸微閃，對著蘇巧虞點了點頭。

「謝謝。」

「加油。」

「一定。」

兩女相視一笑，畫面有種莫名的和諧。

隨著最終的名額確定，葉凡和寧希都被告知了關於競賽的消息。

明天早上八點鐘，在校門口集合，因為已經錯過了集訓，所以直接參加考試就行。

-

「叮鈴——」

隨著鈴聲的響起，學生們紛紛背起書包離開學校。

寧希依舊保持著正常晚走的節奏，葉凡自然不會提前離開。

走出校門。

女孩臉上浮現出動人的笑容，步子中充滿了歡快。

「這麼開心？」

「當然，獲得名額為什麼不開心？」

寧希反問，臉頰上掛著兩個唯美的梨渦。

葉凡跟著笑了，略帶磁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囑咐的意味。

「晚上可以多刷會題，但不能太晚，要不然會影響明天競賽的狀態，知道嗎？」

「…嗯。」

「真乖，哥哥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好…你、你在說什麼啊？」

寧希差點著了葉凡的道，連忙改口：「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吃你的糖。」

說完，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葉凡一眼。

可惜，並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反而還顯得格外呆萌。

葉凡無辜的聳了聳肩，嘴角勾了勾。

小丫頭，反應還挺快~

來到衚衕口。

葉凡正要往衚衕裡走，突然看到寧希停下了步子。

「怎麼了？」

聞言，女孩臉頰泛起絲絲紅霞，低聲道：「我、我想喝檸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