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沉吟一陣，繼續說道：

「我們原先一共有四個員工，現在加上你就是五個了。還有，咱們這邊是包吃包住的，休息的地方在二樓，這是你的房間鑰匙......」

她的話還未說完，兩人後方的酒館大門就被粗暴地推開了。

李無常回過頭去，門口站著兩男一女，有一個男人還揪著另一個瘦小的男子。

那個女人率先走進酒館內，看向林涵，語氣不善道：

「涵姐，你可要管好你這臭弟弟，你知道他今天想要幹什麼嗎？他想要偷走我和小凡辛辛苦苦賺來的錢！」

那個正被另一個男人拎著的男子名叫林小逸，是老闆娘林涵的親弟弟。他面容青澀，身體瘦小，應該還沒有成年。

他趁另一個男人不注意，直接掙脫出來，跑到櫃枱前一把抱住林涵，委屈道：

「姐，他倆又欺負我......」

我去......

李無常不知所措地望著剛進來的這三位，自覺地後退到角落裏看戲。

林涵不耐煩地一把推開自己的弟弟，淡淡問道：

「你又出去給我惹事了？」

「而且......還惹到自家人頭上？」

林小逸撓了撓頭，垂眸看向地面，不敢說話。

李無常沒有理會那對姐弟，他目光投向門口處的那對男女，總覺得他們有些許眼熟。

男人有著高大的身材，面容俊俏，臉上始終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他身旁的女人一縷中短烏黑頭髮，長相甜美，正拉著一旁男人的手，看起來應該是戀人關係。

李無常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是那個小醜身邊的助手？！那這個男人就是小醜了？

他在打量著對方的時候，那個女人也注意到了他。

「......是你？」

女人不禁開口。

「我們認識？」李無常反問道。

女人足足愣了五秒，才笑著回道：

「啊，抱歉，認錯人了，我想我們今晚在演出的時候你應該在場吧？」

李無常點點頭，照她這麼說，他們的確就是今晚街上的那兩個表演戲法的小醜了。

女人身旁的男人不明所以，他看向李無常問道：

「這位......請問你是？」

這時，不遠處的老闆娘林涵和她的弟弟也已經鬧完了，他們向這邊走來，緊隨其後的是那個雙手插著褲袋，臉色陰沉的彈琴男子。

「介紹一下。」林涵看向李無常，「這位是新招來的員工，李無常，反覆無常的無常。」

她又看向那對男女：

「男的那個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賣藝者，小醜，名字叫向凡；女的是他的助手和戀人，茉莉。當然，他倆都是我們酒館的員工。」

林涵把目光投向身後的男子，眼神裡多了些不屑：

「這個人類叫王德發。」

叫王德發的男子當即不樂意了：「喂喂......」

李無常險些沒憋住笑意。

王德發？？？

給他起名的父母真是個小聰明。

見林涵沒打算介紹自己，王德發自己站出來：

「你好，你以後就叫我發哥吧，盡量別叫名字......我是個音樂家。」

另一邊，茉莉小姐聞言，當即捂嘴笑出聲來：

「你那叫音樂愛好者，不是音樂家。真正的音樂家是不會拉出像鋸木頭一樣的聲音來的。」

發哥看向她：

「莉莉，你是站哪邊的啊？」

他們在玩笑的時候，李無常注意到，那個叫向凡的男人似乎不怎麼愛說話，他自顧自地找了張椅子坐下，把手中提著的袋子打開，裏面裝著的東西除了一些銀子，還有塗有紅黃白色彩的小醜面具、紅色小球、黑色布料等，全都是表演能用到的道具。

李無常沒能想到，那個在街上極其受歡迎的小醜，居然還是這沒什麼生意的酒館的員工。

而且按照林涵剛才的說法，向凡他應該也是能力者，這就說通了很多事情，比如他為什麼能做出那種詭異的姿勢，也許就是異能所為。

「既然如此，那你以後便是我們天堂鳥酒館的人了，你知道了嗎？」

茉莉小姐的話語把李無常的思緒拉回。

「啊......嗯。」李無常應付道。

「嘿......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活。」

李無常：「？？？」

不遠處，向凡抬起眸來，輕笑道：

「寶貝，用錯詞了，應該說『我們以後就是同一艘賊船上的人了』。」

林涵皺起眉來：

「你們怎麼說話的？是不是不把我放眼裏了？」

她念至此處，忽然頓了一下，思索般道：

「我們是不是忘了誰啊？」

眾人醒悟過來，紛紛朝遠處一張桌椅上望去。

那兒正有個胖子趴在桌子上睡得老香。

..........

因為天色已黑，而且眾人都有了倦意，所以在互相介紹了一番後，他們陸陸續續地從樓梯處走上酒館二樓，那裏是眾人晚上休息的地方。

大家都決定明早再討論關於李無常的事，李無常尋思著有地方住，不住白不住，便從老闆娘林涵手中接過房間的鑰匙，慢悠悠地走上二樓。

除了林涵還在一樓不知道忙著些什麼，眾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關上門休息。

二樓走廊盡頭處，有著兩個緊鄰的房間，一個房間房門開著，另一個房間緊鎖著。

李無常來到那個門打開的房間前，看見房間裏頭的床上放有女性衣物。

這是林涵的房間，她就在李無常旁邊住著。

李無常輕搖頭，繼續走到隔壁的房間，就剩這一個空房間了，李無常心想應該不會有錯了，他把鑰匙插入鑰匙孔，推開房門。

裏面漆黑一片，藉著門外的光亮，李無常點燃了在房門左側的煤油燈。

房間內部倏然被光亮填滿，李無常關上門，掃視了一眼四周。

這個房間擺設簡單，只有一張鋪有棉被子的小床，一張木凳子，一張木桌子，地面和牆壁都很乾凈，看起來是有人經常清理。

李無常一把撲倒在床上，不禁呻吟了一聲。

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床了。

在今天之前，他每天晚上都在客棧裏面度過，有些好點的客棧比較貴，李無常不怎捨得，最後他都選擇去了比較便宜的地方勉勉強強睡一覺。

床頭前，一道女子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

伊蕾娜好笑地看著他：

「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可不嘛，爺找著工作了。」

伊蕾娜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著：

「剛才一直沒機會提醒你，你就不覺得......他們都很古怪嗎？」

剛剛因為太多人，伊蕾娜沒有現身，她只是靜靜地通過李無常的身體和雙眼來感知外界的情況。

「古怪？」李無常臥起身來，隨即又趴下去，「比如呢？」

「比如......叫林涵和茉莉的兩個女人，她們看見你都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就像之前見過你一樣......」

伊蕾娜頓了頓：

「還有，我能感覺到，叫向凡和王德發的這兩個男人身上的能量波動很強，強到不可思議。」

李無常抬眼：

「有多強？比我還厲害？」

「哈哈......」

伊蕾娜嘲諷般乾笑了兩聲：

「如果把你現階段的實力比喻作『1』的話，那他倆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能量就都是『10』吧。」

李無常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你逗我呢？」

「我沒有騙你，你和他們相處的時候記得留點兒心眼。」

「嗯......這是當然。真是一群怪人呢。」

這時，房門忽然傳來輕輕叩響的聲音，兩人止住對話，伊蕾娜化為白光消失，李無常則緩步走過去開門。

門外的是林涵，她見李無常打開了門，便朝裏邊打量了幾眼，問道：

「無常先生，住的還舒適嗎？」

李無常點頭，回以微笑：

「承蒙關照，一切都很滿意。」

「那就行。」林涵的語氣沒有太大變化，「我剛才在外面聽見你這邊好像有交流聲，就過來看看......原來是我聽錯了嗎。」

「你聽錯了吧，我一個人住，而且剛打算休息呢。」

「嗯，打擾到你了，抱歉。」林涵說道，「請你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很多活等著你乾。」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