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

少冰姬渾身俱震。

她怎麼都不曾想到會從雪姬的口中聽到這麼兩個字。

這可是冰原雪國排行第二的天花板強者啊，是除了冰原女皇之外，最為強大的存在。

她不曾服過任何人，哪怕是米修，哪怕是夜宗，甚至連冰原女皇，雪姬其實都不曾臣服。

可是，如今，雪姬口中竟是吐出了這樣的話語。

「臣服嗎？」

「我們真的要臣服於這個少年？」

少冰姬的嘴唇都在抖動。

雪姬看了少冰姬一眼，搖了搖頭。

「不是我，只是你臣服。」

「我不會選擇臣服，因為，哪怕臣服，我還是要死。」

雪姬說道。

她對杜方出手了，殺機也釋放過。

哪怕杜方不計前嫌饒過她，但是，那尊後來出現的無頭身影，強大無比的詭異之主，是不可能饒過她。

只因為她對杜方有惡意，這股惡意就自然的轉化為了無頭身影對她的殺機。

這種感覺，雪姬感應的十分的敏銳。

少冰姬對杜方沒有什麼殺機，再加上體內牽扯有墮神，若是選擇臣服，沒準真的能夠有一線生機。

但也僅僅只是有一線生機罷了。

「記住，臣服。」

雪姬看著少冰姬，拍了拍她的肩膀，鄭重的說了最後一句話。

隨後，這位絕美的雍容華貴的女人，便邁出了她的長腿，握著冰晶長弓。

原本黯淡下去的夢靈能量，再度璀璨如赤陽！

哪怕真的有臣服的機會，這個女人也不會臣服。

這不是她的道。

「戰！」

雪姬渾身都彷彿化作了白雪，素雪紛飛，整個世界都化作了冰雪世界！

她的領域開始極度的擴張。

這是她最後一戰，她要轟轟烈烈的戰一場，不願卑微的死去！

弓拉滿月，萬千鵝毛大雪在她的身後隨之而轉動堆疊，最後化作了一桿冰雪長矛。

彷彿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拉起了長弓似的。

長弓沒有對準媳婦的無頭身影，也沒有對準小姨子，和落落。

而是瞄準了那背對著雪姬的杜方。

杜方身處夢災身處，彷彿穩坐釣魚台一般。

自身沒有動手，一切都由墮神來出手。

伯爵，新世界的西裝暴徒，黃泉組織等強者的死去，都是因為杜方。

可是，杜方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這樣的高傲，讓雪姬不解。

她不懂杜方憑什麼？

不過是墮神的載體罷了……

她的一切都靠的是墮神罷了！

滋滋滋！

雪姬的精氣神在這一刻紛紛湧入了冰晶長弓之中，這件頂級序列的禁忌器，在這一刻，綻放出耀眼的光輝！

而在雪姬動了的瞬間。

媳婦雅雅的無頭身影，也察覺到了，邁開了步伐，朝著雪姬方向行走而來。

隨著那裹在繡花鞋中的小腳，每一步的落下，都會掀起恐怖的威壓！

彷彿有濤濤的氣血在噴薄，像是鮮血形成的瀚海，掀起了巨大波浪，朝著雪姬砸來！

雪姬大口大口的喘息，拉滿長弓的手都在不斷的顫抖。

她的目標瞄準的是杜方。

沒有理會這尊強大無比的無頭身影。

在無頭身影逼迫而來的時候，便強行鬆開了手指，將長弓之上匯聚而出的冰晶箭矢迸射而出。

箭矢割裂了虛空，彷彿要將夢災都一分為二似的！

這股力量，非常的強大！

作為冰原雪國第二強大的天花板強者，雖然還尚未觸及到半神領域，但是也快了。

在這一刻，她這耗盡精氣神的一箭，彷彿真正踏足到了半神的領域，觸摸到了神的門檻。

咻！

箭矢呼嘯而出。

雅雅的無頭身影擋在箭前方，氣血湧起，在她的背後形成了一尊曼妙的虛影。

抬起白皙的手掌，便欲要擋下這一箭。

不過，似乎是聆聽到了什麼聲音。

雅雅的動作一滯，身軀一側。

竟是放任這支箭矢迸射擦肩而過。

雪姬愣住了。

事實上，雪姬這一箭瞄準杜方射去，只是她維持自己驕傲的最後倔強罷了。

她根本不覺得這一箭能夠欺近杜方。

因為這無頭身影太強了，乃是真正踏足到了神之領域的存在。

她的箭，必定會被擋下的。

然而，

這無頭身影，居然沒有擋？

什麼意思？

看不起她這一箭？

不僅僅雅雅沒有擋。

落落和小姨子素素這兩尊在雪姬眼中無比強大的墮神，也並沒有抵擋箭矢。

任由箭矢朝著杜方飆射而去。

杜方背對著眾生，在夢災之中，他的精神都會進入另一個層面，彷彿在夢中沉睡。

雪姬眼睛死死的盯著。

她耗盡精氣神的一箭，在這一刻，勢如破竹，撕裂虛空，朝著杜方的背影射去。

一旦射中，杜方必將分崩離析！

不僅僅是雪姬死死的盯著，距離她不遠的少冰姬也盯著雪姬射出的一箭。

這一箭，是希望！

若是真能夠射殺杜方，也許這場夢災中的墮神便會紛紛消失。

如果杜方真的死去，這些墮神，便不可能殺他們。

因為墮神需要在現世擁有肉身，杜方死了，墮神便沒有了寄託的地方，若是殺了她們，墮神就必將煙消雲散。

故而……

若是真能殺杜方，或許真的是活下去的一線希望。

雪姬說臣服是一線希望。

但是，少冰姬覺得殺死杜方才是最後的希望。

冰晶凍結著時間和空間，夢境中的時間彷彿都變得無限的緩慢。

箭矢速度很快，好像只是一瞬，又彷彿過了非常漫長的時間。

箭矢越發的靠近杜方了。

而在雪姬眼眸中，無頭身影和諸多墮神都沒有動。

這讓雪姬原本死滅的內心，彷彿有火焰重新燃燒起來似的。

好託大！

也許，真的有機會……殺死杜方？！

她死死的盯著，看著那箭矢越來越靠近。

彷彿一團希望，逐漸的湧上心頭。

像是朝陽一般，讓她的面容變得愈發的紅潤。

近了！

越發的近了！

就在箭矢距離杜方的身軀不過一寸之距的時候。

這支融合了雪姬精氣神的箭矢，卻是在這一刻，突兀的凝滯住了。

無法前進分毫！

雪姬臉上的興奮，亦是在這一刻凝固。

希望就在眼前，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狠狠扼住。

這……

而雪姬看到了背對著她的杜方，

緩緩的轉過身。

在轉身的過程中，杜方的黑髮開始化作了銀髮，垂至腰際，顯得有幾分妖異。

比起那無頭身影更加恐怖的威壓，就這麼宣洩而至。

杜方轉過身來。

冰箭就這樣懸浮在杜方的面前，距離杜方的鼻尖，只有數厘米。

這麼近的距離，甚至能夠感受到冰箭噴吐中的寒氣，撲散在杜方的面容上似的。

天地彷彿都在這一刻，變得死一般的安靜。

杜方的眼珠子轉動，燦爛金色的眼眸，緩緩落在了冰箭上。

杜方抬起手，食指和拇指輕輕拈住，

宛若佛陀小心翼翼的拈住一片花似的。

哢擦……

冰箭轟然破碎！

碎的四分五裂。

這凝聚了雪姬精氣神以及所有夢靈和力量的一支冰晶箭矢，就這樣被捏碎了。

輕描淡寫，

像是捏碎一根脆弱的糖條似的。

給了希望，又重新捏碎希望……

這是最為殘酷的。

像是將雪姬引以為傲的尊嚴，扔在了地上，死命的踐踏。

雪姬看著杜方，銀髮飛灑，金眸璀璨，威嚴如端坐星空最深處的神祇……

雪姬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無頭身影和墮神們不阻擋。

因為，

杜方……

更強！

杜方的視線從冰晶箭矢上挪移開，彷彿橫跨星空萬裡，落在了雪姬的身上。

雪姬的身軀一震。

彷彿氣浪蒸發似的，開始扛不住，一點一點的消散崩碎！

一眼，

泯滅。

雪姬慘然一笑。

不過，最後的最後，

她扭頭看向了少冰姬，

在身軀快要消散的最後，看向少冰姬，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只能動了動嘴型，

依舊是那兩個字。

臣服！

少冰姬癱軟在了地上，絕望的看著消散的雪姬。

少冰姬能讀懂雪姬最後動嘴型所吐露出的話語。

讓她臣服……

可是，少冰姬內心有疑惑。

臣服，

她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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