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飽和是啥意思？」

「我也不懂，聽場長的意思，是小徐想出來的。」

「我知道了！小徐告訴我說，飽和類似於滿了的意思。」

「小徐同志真聰明！」

「她確實不一般！我早就看出來了！」

「你個事後諸葛亮！」

「哈哈哈哈……」

這一刻，徐茵在他們心中，儼然成了智多星吳用的角色。

自從來了徐茵，他們的工作輕鬆了、生活便捷了、環境改善了，甚至不久的將來，馬上就能擁有一筆副業帶來的額外福利了！

日子可真有奔頭啊！

二廠的人真傻，竟然把這麼好一位同志，趕出了二廠。

得虧他們不識寶，便宜了養殖場。

「小徐，來來來，嘗嘗我婆婆自己做的芝麻糯米團。今年新打的芝麻、剛碾的米，香香甜甜，一定合你們小姑娘的胃口。」

「小徐，帶把菜回去！我看你沒種花生，嘗嘗我種的。」

「小徐，吃個橘子！我娘家院子裏種的，災荒那幾年，以為死透了，沒成想去年春天重新發出了嫩芽，又活過來了！可把我們一家高興的，枯木逢春好寓意啊！於是我娘決定這棵樹結的橘子以後都不賣了，留著自己吃！你嘗嘗？是不是很甜？」

同事們彷彿約好了似的，看到徐茵就給她塞點吃的聊表心意。

不是什麼多值錢的東西，要麼是自己家種的，要麼是自己家做的；量也不多，就夠她一個人嘗個味兒的。

徐茵客氣地推辭，他們就大眼一瞪：「怎地？嫌太少？」

「……」

這不是她貫穿數個小世界、百試不爽的「小伎倆」嗎？怎被大夥兒拿捏得如此精準又到位捏？

……

核桃樹全數種下以後，徐茵給它們澆透了水，水裏摻了一滴靈露。

土裏倒是沒摻桃源星牌息壤土，畢竟長得快味道好大家只會高興，但一夜間長成參天大樹，以及將來結果本來最多乒乓球大的紙皮核桃、長成皮球乃至籃球那麼大就嚇人了。

但後續追肥用的是沼渣肥，與兌了靈露的水澆灌，勢必呈現出1+1＞2的效果，不會讓大家失望。

可問題來了，營養太好，核桃樹下的雜草也茂盛起來。

有個問題徐茵老早就想問了：「場長，咱們場怎麼不養些雞呢？」

養殖場能養的多了，怎麼光養豬、不養點別的呢？

牛羊不及豬好養，雞還不容易養嗎？

苜蓿草雞也喜歡吃，另外可以再撒點雞草籽，只要天不下雨，就把它們放出來，東啄啄、西啄啄，繞著核桃樹溜達，除草、捉蟲、鬆土的活都能替你分擔了。

場長卻被勾起了心底的痛：「小徐啊，你今年剛來，不知道咱們場去年多慘，三百隻雞大半染上了雞瘟，一年忙到頭，白辛苦不說，錢還打了水漂。所以今年沒去抓雞苗，一心一意把豬養好就得了。」

徐茵想了想問：「咱們場以前養雞，是不是跟豬一樣，關在場裡，沒放出來？」

「那肯定啊，放出來跑了怎麼辦？又沒圍牆。」

這麼一說，徐茵有數了：多半是通風不好、雞群密集、消殺又不到位造成了雞瘟。

養殖場的各個房間她都看過，如今被成豬佔了的最大那間，也養不了多少雞。

三百隻，起碼得十個那樣的大房間才行。

然而整個養殖區全部大房間加起來都沒十個，其中還要騰幾間養豬，可見雞群的密度不小。

「場長，這次咱們試試放養，核桃樹等於半堵圍牆，樹和樹之間再紮上一道籬笆，白天放出來，晚上關回雞場，雞群多在陽光下跑跑，它們的免疫力會提高，不容易得病。而且它們在外面活動，也方便咱們清掃雞場。雞舍和豬圈一樣，消毒殺菌必須到位，否則無論養什麼都容易生病……」

場長經她這麼一說，恍悟道：「所以，去年那場雞瘟，是養的雞太多，又沒打掃乾淨造成的？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前兩年咱們場因為規模小，雞和豬養得都不多，但無論雞還是豬都好好的，沒怎麼得過病。去年開春領導發話，讓我們克服困難多養點，解決一下各廠職工的吃肉問題，這才擴大了養殖規模……老劉都說不清什麼原因導致的雞瘟，還以為其中有病雞，原來竟是養得太多造成的……」

既是這個原因，場長沒再反對徐茵的「養雞」提議。

「不過，就算養，也得明年開春了，這都九月底了，哪還有這時候開始養雞的？」

還有最最關鍵的一個原因——

「帳上沒錢了，這下是真沒錢了！」

「……」

沒錢這個問題確實不好解決。

找總廠預支吧，樹苗的款才剛預支過。

再去預支，領導肯定會問幹什麼用。

說是養雞？

領導會信嗎？

一年都過去三分之二了，這時候說要養雞？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徐茵就想了個法子：職工籌錢，以養殖場名義去外地雞場採購，買回來的雞，屬於職工所有，但放養在核桃林裡，過年了捉回家去。

齊場長聽著這主意貌似對養殖場沒好處啊？

「怎麼沒好處？雞在核桃林裡啄蟲吃草，爪子刨土等於給核桃樹鬆土，方便追肥、澆水，雞屎還能肥地，地肥了，明年開春撒上雞草、豬草的草籽，養上一批雞崽，還能省不少雞飼料。」

誒？這麼一說，似乎也有道理。

場長就做主同意了這個提議，次日召集全場職工開了個會，願意出錢買雞的會後到田大姐這兒登記。

大夥兒起初都很懵逼：

這時候養雞？啥想法？哦，是為了給核桃林除草、除蟲、鬆土，順便到過年有雞肉吃……還能這樣操作？

可是看徐茵一出口就認購了五隻雞，大夥兒不禁想：這主意聽說是小徐提出來的，而她帶頭認購了五隻……

甭管有沒有理解，反正跟風認購了再說！

誰讓小徐是他們場的「智多星吳用」呢！人家那麼聰明，會搞錯嗎？

「田大姐，我一隻。」

「我也一隻。」

「我兩隻。」

「老田，我們家三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