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露水噴霧不僅能有效去除蔬果表面的農藥殘留，還會滲入蔬果表皮，讓蔬菜的口感變得比原先好。

但僅限於表皮薄脆的黃瓜、番茄亦或是生菜之類的葉菜，像葫蘆、南瓜、冬瓜、萵苣之類的厚皮蔬菜，只能消除農藥殘留，口感上起不了太大作用。

因此，今天進貨的時候，徐茵慫恿著徐女士多進了些黃瓜、番茄、生菜、空心菜，減少了厚皮蔬菜的批發量。

南瓜、冬瓜、葫蘆之類的厚皮蔬菜，想吃可以自己種。

老太太們買到心儀的蔬菜，樂呵呵地回家做晚飯去了。

徐婉萍把錢收進盒子，嘖嘆道：「這兩天進的菜，品質真這麼好嗎？怎麼都三五斤地買？進貨價我看也沒漲啊！」

「老闆娘！」

這時，又來了幾個顧客，都是昨天在她這裏買黃瓜、番茄、生菜的年輕上班族。

「老闆娘，我要一把生菜、四個番茄、兩根黃瓜。」

「老闆娘，我要一把空心菜、兩根黃瓜。」

「幫我稱兩個番茄、一把空心菜。」

「我要四根黃瓜、四顆番茄。」

「好嘞好嘞！一個一個來啊！」

徐婉萍暫時把沒想通的事拋到腦後，專心地招呼起顧客。

徐茵站在旁邊，給她媽遞個膠袋、找個零什麼的，時而給攤上的蔬菜寶寶們噴一噴，喂它們喝點靈露水。

人都有從眾心理，見徐婉萍的菜攤買的人絡繹不絕，經過的行人都會停下腳步看看有沒有自己想買的，有的話就蹲下來挑。

水靈靈的葉菜、紅彤彤的番茄、新鮮帶刺的黃瓜、碧綠飽滿的甜豆……和其他菜攤一比，好似確實徐婉萍這裏的菜賣相更好、菜味更濃。

生意就這麼打開了。

隔壁攤位也是賣蔬菜的，攤主是個六十來歲的大娘，姓劉，見徐婉萍比往常遲了一刻多鐘才到，生意卻比平時好，忍不住湊過來問：

「小徐，你這兩天的菜是哪兒批發的？賣相這麼好，賣得真快。」

這個大娘剛來夜市擺攤時，見徐婉萍的菜攤生意不錯，就故意貼著她擺，明明是附近批發行進的菜，混充是自己種的，為此從徐婉萍這兒搶走了不少客戶。

徐婉萍那一段時間氣得好幾宿睡不著，哪怕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也不太想搭理對方，囫圇說了句：「還是老地方。」

劉大娘見她不肯細說，氣得撇撇嘴，心裏罵了一堆髒話，末了想：不就是城南批發市場嘛，又不是找不到。

她攤上兩筐菜，今天比徐婉萍晚了整整一個小時才賣完，以前她可都是比徐婉萍提前收攤的，想想就很憋屈。

回到家，喊醒晚上生龍活虎打遊戲、白天睡到天擦黑的兒子：「阿明，起來吃飯，今天別熬夜打遊戲了，早點睡，明天早上三四點你開車帶媽去城南的批發市場進菜。」

她兒子今年三十歲了，卻還沒個定性。工作沒著落，對象又吹了，一天到晚窩在家裏打遊戲。兒子要是出息點，她至於這把年紀了還出來擺攤、跟那些年紀輕的搶生意嗎？

然而她這麼說了，她兒子依然懶在床上不肯起：「跑那麼遠幹嘛？你附近進貨、夜市賣，不挺好的嗎？」

「現在賣不動了！」劉大娘憤憤道，「很多人都去隔壁那老婊子菜攤買，她從城南進的貨，賣相確實不錯，咱們也去城南進。否則以後我的菜攤沒生意了，都被臭婊子搶去了！」

劉大娘的兒子儘管很不情願，但想到自己沒工作，靠爹媽養著，幫老娘跑趟批發市場進個貨也行，省的她總囉嗦自己光吃不幹活。

可讓一個玩慣了遊戲的人，突然停下遊戲早睡早起怎麼可能？

劉大娘被鬧鐘吵醒，起床喊兒子，她兒子還在電腦前打遊戲呢。

「等會兒等會兒，等我這把玩好。」

劉大娘隻好先去做別的事，到三點半又來催他。

「伱別催！馬上就好了！」

劉大娘無奈，可她和老伴都不會開車，跑遠路只能靠兒子。

這一等等到四點出頭才出門。

那廂，徐茵載著徐婉萍都從批發市場出來了。

出入是不同的口子，因此沒碰到彼此。

劉大娘沒在批發市場裡看到徐婉萍，就挨個批發位打聽：「有個白凈、清瘦的女人，約莫三十來歲，是不是你家進的貨？」

批發商忙都忙不過來，誰理她這種問題，最後，娘倆隻好隨便挑了一家，提了幾包蔬菜出來了。

「沒白來，價格確實比市裏的批發行便宜。」劉大娘笑著說。

她兒子打了個哈欠，有些不耐煩地說：「就這點差價，還不如在家附近批發，來回油費都不夠。」

劉大娘見兒子氣性不小，蠕動了一下嘴角不再說什麼了。

徐婉萍這次聽女兒的，隻進了黃瓜、番茄、生菜、空心菜，每種一大包，這樣一來，進價還便宜些。

以往為了攤子上的蔬菜種類多一些，好吸引顧客，要麼買拆包的，要麼與其他商販合拚，拆包比整包的價格略微貴一點。

但這兩天，她菜攤上的黃瓜、番茄以及葉菜特別走俏，冬瓜、葫蘆、絲瓜賣得一般般，索性聽女兒的，隻賣這幾樣暢銷菜，冬瓜這些，重麽又重，賣麽卻不怎麼好賣，乾脆就不進了。

自己想吃，女兒說了，她來種。

不過徐婉萍很懷疑：「茵茵，你會種嗎？咱家從來沒自己種過菜，花花草草都沒養過幾盆。」

這麼多年，家裏攏共種過一盆蔥、一盆仙人掌。

種蔥不全是為了自家吃，偶爾送一把給經常光顧她菜攤的老客戶，維繫一下關係；

種仙人掌是因為女兒五年級那年患了腮腺炎，聽鄰居說仙人掌的肉用紗布裹起來敷腮幫，消腫靈得很。

於是她就花了十塊錢買了一盆仙人掌，但敷了兩次腮幫依然腫得厲害，根本不管用，最終還是去了醫院。剩下半截仙人掌頑強地活到了現在。不過那是因為仙人掌不需要打理也能活，換盆花早枯萎了。

「以前你連給蔥澆個水都不樂意，種了菜真會照料它們？」徐婉萍心裏怎麼那麼不信女兒能種出菜來呢，可別霍霍了這些種子才好。

徐茵送她到擺攤的早市，揮揮手：「放心吧媽，我一定照料好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