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熱鬧，講與我也聽聽，讓我老頭子也樂呵樂呵……」

「太爺爺，您怎麼也來了啊？」看著門口大步流星跨進來的慕容煥，很意外啊。

「哼，隻準你來小叔家，就不準我來孫子家嗎？」慕容老爺子吹鬍子瞪眼一臉不開心，對著自己的重孫也擺起了臉色。今個是大年夜，天勤來接揚哥兒過來過年，他本也沒有什麼異議。

可揚哥兒呢，一聽天勤是來接他去墨宅的。喔喲，那個高興勁，也不問問他同不同意了，直接就對他行禮告退出發了。啊？也不問問他來不來，真是白疼他了。

「行……慕容爺爺，快請坐啊，青衣上茶。」唐豆豆一看他賭氣似的彆扭樣，忍不住輕笑，連忙招呼他坐了下來。都說老小孩，果然不假。

「還是孫媳婦好，有些重孫啊，真是白疼了。豆豆啊，你也坐，身子還好嗎？我家小重孫可還好？嘿嘿，爺爺帶了一車補品來，你記得每天都吃，明年必定會生個健康的胖小子。」慕容煥心滿意足地坐了下來，並對唐豆豆說了一籮筐殷切之語。

「我會的。慕容爺爺，您老也過來了，家裏不就只剩慕容大哥一家三口了嗎？他指不定要埋怨我們了，原本熱鬧之年，缺席兩個人，必然會冷清很多了吧。」唐豆豆嘴上雖這麼說，心裏可是毫不內疚。誰不想家裏熱熱鬧鬧的啊，既然他們來了，可沒有推出去的理。

「唉，文琦不在家，家裏只剩大孫媳和靈希兩人，我一個老頭子，和她們一起守歲也沒意思，也就一起過來了。」他們三個真要待在一起守歲，也只會彆扭。

唐豆豆見老爺子一下子心情低落了下來，遂關心地問道，「大哥去哪裏了啊，這大過年的，有什麼事這麼著急去辦啊？」

慕容煥嘆息著看看一旁的小孫子，他進來至今，一句話一個表情都沒有施捨給他，完全當他不存在了啊。唉，這個孫媳婦倒是真心不錯，還真不知道她怎麼受的了小孫子那冷漠樣的，也是難為她了啊。

如果慕容煥這番心裏活動被唐豆豆知道，只怕只能尷尬地笑笑了。墨九慕對誰都可能冷情，隻對她，那是熱情似火，能把她融化了。

「你大哥去了暮城。」慕容煥接過青衣遞過來的茶，潤了潤嗓子才慢慢說出了緣由。

原來前幾天的那場大風雨時，讓唐國青州受了大災。而遠在邊陲的暮城同樣糟了秧，當然不是水災而是兵禍。

已經和平百來年的原國突然發起這一難，不知欲以為何了？

不得不說原國偷襲很成功，暮城百年來沒有戰爭，終究怠懈了。而且，慕容長馳還在這次戰爭中不甚受了傷。慕容文琦收到消息刻不容緩走了，如今應該已經到了那裏吧。

「唉，我這次來，還有一事相求。」慕容煥看著墨九慕，等他回應。

墨九慕臉上依然毫無喜怒，右手輕輕扣著身旁的桌面，良久才回了句，「我會的。」

這是猜什麼啞迷？

慕容煥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滿臉的欣慰，「好，好，那我走了也能放心了。」

「太爺爺，您要去哪？」

「慕容爺爺，您要到哪去啊？」

唐豆豆和慕容輕揚異口同聲，他們就是屬於不明就裏的了。

「我今個已經進宮見了皇上，決定後天就出發去暮城，那邊畢竟是我慕容家的封地，不容一點有失。百年沒有經歷過戰火，這次又來的那麼突然，我不去看看也不放心啊……」慕容煥今年受傷後真的一下子老了很多，如今看著更是憂心忡忡，眉頭緊鎖，面上溝壑縱橫，讓唐豆豆，揚哥兒看著都不免心疼。

「太爺爺，您放心，我一人在家也一定不會鬆懈。」揚哥兒保證著，他一向刻苦上進，以後要更加努力才行。

唐豆豆這下算是明白了，老爺子是想讓墨九慕多多照看鎮國公府吧，畢竟他一走，家中就只剩婦孺了。

想到墨九慕剛剛也已經答應了慕容老爺子，她心中一團暖意流過。他就是那樣的人，雖然不多說，但對看得上眼，認同的人，總是會默默無言的照顧。冷漠的外表下，藏著的卻是一顆熱意融融的心。

「慕容爺爺，你放心，我們會的。只是，您去了暮城，自個也要當心啊，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早些回來，畢竟鎮國公府還是需要真正的頂樑柱才能支撐。」唐豆豆寥寥幾句話，倒讓慕容煥紅了眼眶。

人年紀大了，越發容易傷感，「好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今個大年夜，合該團團圓圓，熱熱鬧鬧。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剛剛在笑什麼呢？」慕容煥輕輕咳了下，換換嗓子，扯開了話題。

「哦，那個啊，我們揚哥兒要求我之後對他和小弟弟要一碗水端平呢，這不，我答應了，正好現在小娃娃還沒生出來，我啊，可著勁要都疼疼他才好……」之前話題太過沉重，老爺子既然岔開了，唐豆豆也樂意配合著。

「喲，揚哥兒這是吃醋了嗎？瞧著那點出息喔……」慕容煥一下聽出了潛在意思，點著揚哥兒的鼻子笑罵著。

「太爺爺，我哪有？」揚哥兒不依，跺著腳跑過去，拉著慕容煥衣袖直晃。

「誒喲，小祖宗，小心些啊，我這衣服可還是你嬸娘給我做的，一直捨不得穿，老頭子喜歡著呢，給你扯壞了，你把你身上的脫下來陪我啊……」慕容煥看著揚哥兒身上一身新衣，酸不溜丟道。他進門就看到這小子換了裝扮，一看就是孫媳婦的手藝。

唐豆豆一聽這話，心下愧疚了，哎呀，她還真沒有準備老爺子的新衣，「慕容爺爺，對不起，今年是來不及了，明年，明年我一定給你多準備幾身。」唐豆豆真誠地看著老爺子，信誓旦旦道。

「說什麼呢，慕容家家大業大，還能缺了老爺子幾身衣裳，哪用的著你操心，閑著沒事，多出去散散心，對你們母子都好。」

得，墨九慕要麼不開口，開口就是一潑冷水，透心涼了。

「那做一身就好，明年過年穿，也讓我沾沾新……」慕容煥不死心，喏喏低語的樣子，可憐兮兮啊！

「哼……」墨九慕到底沒有再多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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