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櫻一驚，身子努力往後仰，可往後仰也是躺在了榻上。

「女人，你再如此粗魯，我會讓你一直啞著。」秦瑀冷冰冰的道。

「我說刺月門門主，你綁架良家婦女，還不讓人罵兩句？」竇櫻挑眉。

秦瑀盯她半天，「你稍安勿躁，我只是想讓你好好休養，免得落下殘疾。」

「可是你我男女有別……」

「該看的我都看了，沒有什麼新鮮的。」秦瑀涼涼的斜她，自顧自的站起來。

無語了簡直，這是什麼人啊！

「今晚你要不要吃烤全羊？」

「吃！」竇櫻沒好氣的道，吃飽了好想對付他的招。

「煙離和煙華她們幫著處理你在蜀郡收良田的事情，你的招數倒是很靈，毀掉良田的人最愁的就是沒有銀子再進種子，被荒廢的地翻起來也費勁，你不但給種子，還給復耕銀子，沒有不願意的。」

竇櫻沒吭聲。

「也靈兒我已經派人去尋了。」

竇櫻一怔，靈兒，你在哪裏？

秦瑀看她，眼圈都紅了，只是強忍著眼淚。

夕陽已經落到了山頭，小院映上一抹暖暖的光芒。

一顆冒滿綠芽的大樹下，竇櫻坐在鋪了軟被子的輪椅上，托著腮幫看著忙碌的身影。

秦瑀在院子裏架起了一個大爐子，上面燉了一口大鐵鍋，水已經燒得滾燙，將在山坳宰殺的羊，丟進大鍋裡，燒燙了全身，趁熱煺凈毛，取出內臟，刮洗乾淨，然後在羊的腹腔內和後腿內側肉厚的地方用刀割若乾小口。

然後在羊腹內放入蔥段、薑片、花椒、大料、小茴香末，並用精鹽搓擦入味，羊腿內側的刀口處，用調料和鹽入味。用鐵鈎掛上四肢，刷上醬油、糖色略涼，再刷上香油。

竇櫻看得目瞪口呆，這麼多東西，難不成事先就準備好了的？

看他手法熟練，就像是烤過很多次。

忽然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對她一直很好，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當然，除了剛受傷的時候被他看光光除外，想起來，有點膈應。

「烤全羊是熠國草原一代作為招待貴客的菜肴，熠國的羯羊最好吃，我在後山養了十隻。」

竇櫻瞪了瞪眼，不是打算將十隻吃完再走吧？

還是打算一天一隻？她可受不了。

「烤全羊最好選擇果木或落葉松木為燒木，可惜這裏沒有，只能選普通柴了。」

竇櫻怔怔的看他，為了方便幹活，將外袍脫了，換了像農家人那樣的短斜襟襖，一條系腰褲子，衣袖捲起，露出一雙肌肉感極強的手臂。

銀色面具反射著搖曳的火光，他小心翼翼的搖動著燒烤架子，讓羊能烤均勻。

「你常做這些？」竇櫻忍不住問。

「在十五歲前，我和父親經常叱吒西北，烤羊是我父親拿手的。因為我母親喜歡吃。」秦瑀緩緩的道。

竇櫻愣了愣，「那你父母……」

「死了。」秦瑀說得乾脆，沒有太多的悲哀，不過男人嘛，不會那麼容易流露自己的感情。

竇櫻沉默，用手托著腦袋，不知媽媽怎麼樣了。

忽然很想她，也不知道有什麼方法能回去。

秦瑀看過來，依舊帶著少女模樣的俏臉被火光映紅，多了分柔和。只是她的眼神怎麼那麼哀傷？

「你母親在晏氏山莊很好。」

竇櫻嗯了一聲，似乎帶著點點哽咽。

秦瑀手上一頓，將手裏的彎刀插到羊身上，站起來，蹲下，平時她，「讓你看下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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