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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鱷湖謎案》第三卷 潛屍驚魂 第四十章 雨夜凶情
警車沿著村村通公路,一路向西,直奔王順女婿家。

山裡的公路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麼美麗,帶給人真實感受的還是顛簸,一路上,大家像是坐到了水床上,屁股沒有一刻是躺平的。

警車翻過兩座山,眼前出現一片山谷,山谷裡的人家一家一戶,沿著公路,就像自然拋落的棋子,錯落在田間和山坡。

一戶白牆大院前停著一輛小型麵包車,警車在門前停住,民警上前拍了拍門,但只聽裡面有人說話,卻不見有人開門。

民警又用力拍了拍,就聽二樓的窗戶「嘩啦」一下,接著就聽「噗通」一聲,好像有人跳到了地上。

程所長趕緊帶人跑到房後,就見後面一個人,手裡好像拖著一條槍,正往後山跑,程所長大喊一聲:「站住!」

但那人頭也不回,徑往竹林裡竄,程所長立即指揮民警:「快,快把他截住。」

兩個民警聽了,立即追了過去。

程所長帶人來到院裡,王順的女兒抱著孩子出來,她驚慌的問:「怎麼啦?」

程所長問:「你老公吶?」

王順女兒:「我不知道,他沒在家。」

程所長說:「行了,別打掩護了,外面停的車我都看見了,趕緊給你老公打電話,讓他回來自首。」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王順女兒打了一下:「他不接。」

程所長厲聲說:「給他發信息,就說這事大,他跑不掉的。」

民警在房間裡四下搜查了一下,在偏房的地下室裡,他們搜出好多鳥網和獵套,打開房間的冷櫃,在裡面發現很多冷凍著的鳥兔,還有野豬肉。

民警拎起一隻野雞:「這是國家保護動物,非法狩獵是沒跑了。」

這時,跑去追趕的民警悻悻的回來:「報告所長,沒追上,這傢夥比兔子跑的還快,一轉眼就不見了。」

程所長聽了拎起一隻兔子,他看看王順女兒說:「你老公這麼喜歡打獵,那他應該知道,嫌犯對於警察,那都是獵物。」

「他想往哪兒跑?他能跑到哪兒去?」

「你讓他趕緊回來自首,現在自首還來的及,要想想你們的孩子。」

王順見罪責難逃,他看了一眼女兒和孩子,自告奮勇的說:「領導,我知道他大概藏哪兒了,我帶你們去找吧。」

程所長看了他一眼,讚許的點點頭,兩個民警就跟著王順出去找。

他們穿過一片水塘和竹林,來到一座石山,這裡的石山跟雲南的石林一樣,層層疊疊,到處都是。

就見王順爬到一塊大石上,他扒著上面的石縫沖裡面喊:「孩子,出來吧。」

「警察是我帶來的,躲不是辦法,你家娃兒還小……」

這樣連喊了幾聲,突然卻聽的一聲槍響,把大家都嚇壞了!

兩個民警立刻拔出槍,大聲問:「怎麼回事?」

王順聽了急了,他沖裡面大聲喊:「孩兒,你可別想不開啊,偷獵它不是死罪!」

「你要想想你老婆和孩子!」

結果,就聽裡面有人喊:「不是我開槍,是槍走火了!」

王順聽了長出一口氣:「那你趕緊出來吧,警察都在外面守著呢。」

過了片刻,從石頭頂上鑽出一個腦袋,他衝下面喊:「你們別開槍,我自首,我自首。」

民警呵斥:「槍呢,先把槍先扔出來!」

就聽「哐」的一下,王順女婿從上面丟下一支老獵槍,民警上前趕緊收了。

王順女婿一到案,程所長當場就進行了審訊。

「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抓你嗎?」

王順女婿低頭:「知道。」

程所長問:「為什麼?」

王順女婿:「我偷獵。」

程所長說:「還有呢?」

王順女婿露出奇怪的表情:「還有?沒有了,我沒幹別的事。」

程所長說:「那槍呢?」

王順女婿說:「槍是我爺爺留下的,本來是應該要上交的,我喜歡打獵,就沒交。」

程所長說:「那還有呢?」

王順女婿詫異:「還有?沒有了,我沒幹別的事。」說完,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程所長說:「好,你不說,那我就提醒一下你。」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陽永輝他女朋友,就是在岱山村橋頭那兒,墜橋死的那個。」

王順女婿聽了說:「我知道啊,我嶽父跟我說了,她是結婚前頭一天跳橋自殺的。」

「這事兒都過去好多年了,你們怎麼還問這個?」

程所長聽了說:「嘿,你小子還真鎮定啊。」

「我問你,她墜橋那天,你在哪兒?」

王順女婿想了一下說:「這個我哪知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好像在家吧。」

程所長說:「撒謊!你就在現場。」

「有人看見你的車兩次經過那兒,你敢說沒有嗎?」

王順女婿聽了說:「哦,哦,我想起來了。」

「我那天是去那兒打獵,車開到橋頭那兒,開不進去了,我就倒回來了。」

「我看到她一個人在橋頭那兒,就問她,這路怎是斷的,她說她也不知道,她不是本村的,我就問她要不要搭車,她說不要,她說她男朋友一會兒就回來,我就走了。」

「就這?」

王順女婿說:「是啊,就這啊。」

程所長說:「可是有人說,是你把她推下橋去的。」

王順女婿聽了,頓時激動的不行,他激動的大喊:「胡說,這是誰說的,這是血口噴人!」

「我就是從那兒經過,我根本就沒下車,我為什麼要推她?」

程所長聽了說:「有人說親眼看見你,調戲她,結果被她打了一個耳光,然後你就打她,還把她推下橋去,你以為,我們來只是為了你打野兔嗎?」

「快點,老實交代。」

王順女婿聽了,腦門青筋暴起:「誰說的!誰親眼看見的!」

「你讓他當面我和對質!」

「這絕對是誣陷,這絕對是誣陷!……」

「……」

回到車上,程所長對張莉香說:「包瘋子是不是故意要陷害他?」

張莉香聽了納悶:「為什麼?」

程所長說:「王順他女婿堅決不承認,王順說,包瘋子和他有仇,這事兒肯定是包瘋子陷害他,根本就沒這回事。」

張莉香聽了說:「他們有仇,什麼仇?」

程所長說:「哦,這個你還不知道,那個包瘋子小的時候和王順是好朋友,他們經常在一起玩。」

「有一次,他們騎在牆頭玩,王順順勢推了一把包瘋子,結果把包瘋子從牆頭上推了下去了,很不幸,牆下立著一把耙子,包瘋子摔下去,正好摔在那把耙子上,耙釘扎進他眼裡,把他的一隻眼扎瞎了,兩個人從此就成了仇人。」

張莉香聽了恍然大悟:「哦,這樣啊,我說呢。」

「那要是這麼說,有這種可能」

程所長聽了,有些憂愁的說:「那就難辦了。」

「這個各說各話,很難證偽啊。」

「特別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

張莉香聽了思考了一會,她想想說:「程所長。」

「那那個包瘋子,他是真瘋,還是假瘋?」

程所長聽了想想說:「這個怎說呢,應該是有點不正常吧。」

「不然,村裡人幹嘛都叫他包瘋子呢。」

張莉香聽了說:「不能人家說瘋,咱也說瘋,是不是真瘋,我們得請相關部門鑒定一下。」

程所長聽了點點頭:「嗯,你這話說的我有頭緒了。」

「先這麼辦。」

張莉香聽了說:「嗯,這個案子辦到這兒,已經是很成功了。」

一行人帶著嫌犯,一陣舟車勞頓,返回縣城,張莉香和蒙赫佩則趕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張莉香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她起來活動了一下,不禁有些欣喜,好像不用打繃帶了。

去了繃帶,張莉香頓覺很輕鬆,她到衛生間洗漱了一下,然後就坐到馬桶上哼起了歌。

這時,衛生間的門被拉開一條縫,蒙赫佩探頭歪腦看了一下。

張莉香假裝嗔怒說:「你幹嘛?」

蒙赫佩嘻嘻笑笑說:「我看你把繃帶丟了,擔心你。」

張莉香聽了說:「不用你擔心,我換衛生巾。」

從衛生間裡出來,張莉香看了一眼蒙赫佩,假裝嗔怒的說:「偷窺狂!」

蒙赫佩聽了哈哈笑,他哈哈笑說:「你笑死我,誰偷窺狂啊,我不是怕你一隻手墊不好嘛。」

張莉香聽了,羞的拿起床上的一個枕頭,直往蒙赫佩頭上砸,蒙赫佩高舉雙手:「好啦好啦,我有罪,我偷窺,我偷窺,你懲罰我好吧。」

「你別再拉傷了自個兒!」

張莉香聽了,又不禁欣慰的抱住蒙赫佩,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行,我看你認罪態度良好,我就暫且饒了你!」

蒙赫佩摟住張莉香,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莉香,我們去花場吧?」

「聽說雲嶺的桃花開的非常好。」

張莉香聽了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們待會兒就去。」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電話是程所長打來的,程所長說:「莉香,你要不要過來一下?」

張莉香聽了說:「怎麼啦,程所長?」

程所長說:「王順被人殺了。」

「什麼!王順被人殺了?!」

張莉香聽了大為震驚:「怎麼被殺的?什麼時候?」

程所長說:「就在昨晚,他開他女婿的車回家,走到山埡口的時候,被人從背後襲擊殺死了。」

張莉香聽了說:「好,我現在就過去,你現在在哪兒?」

程所長提醒:「你過來最好穿件雨衣,這邊下大雨,我現在岱山村山口這兒。」

岱山村入口是個山埡口,兩邊是山,路由中間剖開,很是險隘。

山埡口是一個「7」字形路口,事發地點就發生在拐彎即將進入直行處。

張莉香趕到現場,事發路面已經清空,程所長拿著照片,給張莉香講了一下大概。

看照片,王順倒在一處水窪中,頭部被打的血肉模糊,腦袋後一片白森森的傷口,車子就停在他身後,他身前是一塊大石頭,石頭擋在路中央。

程所長說:「法醫已經檢驗了,王順是頭部遭遇鈍器打擊,粉碎性骨折,腦脊液漏,腦幹受損死亡。」

張莉香聽了問:「現場有什麼發現沒有?」

程所長搖搖頭,他看了一下天說:「這雨一直在下,從昨晚到現在,有痕跡也都被沖沒了。」

張莉香聽了說:「那死者丟失什麼財物沒有?殺人的動機能確定嗎?」

程所長說:「王順的手機,錢包,還有手錶都在,車上還放了一箱臘肉,也沒動,看樣子不像是為財。」

「這裡離村子不到一公裡,昨晚又下著雨,兇手肯定是從背後襲擊死者,造成他死亡的,依我看,很可能是仇殺。」

張莉香聽了點點頭:「嗯,這路不寬,中間又出現一塊石頭,司機路過,那肯定要下來搬。」

「兇手這時候,就趁機從背後攻擊,這很可能是一起蓄謀已久的謀殺。」

程所長聽了點點頭:「嗯,要是這麼看,那這個包瘋子最可疑!」

「村裡就他,最恨王順!」

張莉香聽了點點頭:「嗯,我不了解這裡的情況,不過昨天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很有這個可能。」

程所長聽了說:「我已經派人去抓他了,我就是擔心沒有證據。」

張莉香觀察了一下四周:「這兩邊你們帶人上去看了嗎?」

程所長看看兩邊的山坡,搖搖頭:「沒有,為什麼?」

張莉香指指右側的一處山坡:「如果嫌疑人蓄謀要害王順,那他在這個地方就應該策劃觀察了很久。」

「這山坡上有很多樹,躲在這裡,既能藏身又能觀察到村外的動靜,應該上去看看。」

程所長聽了佩服的點點頭:「嗯,你說的很對,這個我忽略了,確實有必要上去看看。」

「不過,這山坡兒這麼陡,如果嫌疑人藏在這上面,那他怎麼下來呢?」

張莉香聽了說:「這個不難,可以順坡溜下來。」

「關鍵是不好上。」

程所長聽了連連點頭:「嗯嗯,你說的對,那我們就上去看看。」

「就該怎麼上去呢?」

張莉香聽了說:「有鏟子嗎,程所長。」

程所長說:「有啊,你想怎麼做?」

張莉香指指山坡:「在這上面挖個梯子。」

程所長聽了連連點頭,他從車裡取出一把工兵鏟,兩個人就在山坡上挖了起來,很快,一個梯子狀的牆梯被開出來了。

攀上山坡一看,果然,還真的是大有文章!

山坡上有很多落葉,在一堆落葉上,程所長撿到幾枚煙頭:「嗯,果然像你說的,嫌疑人應該在這裡呆過。」

張莉香接過煙頭看了一下,有些不免驚訝的說:「哎,這不是我們給包瘋子買的那種煙嗎,牌子都一樣的。」

程所長聽了大喜,他拿起煙頭說:「要是這麼說,那這個案子十有八九是包瘋子乾的!」

「這個地方,很少發生這樣的兇案,村裡人也只有他,最恨王順!」

「就是不知道這雨下麽久了,煙頭還能不能檢出DNA。」

說話間,卻見張莉香不住朝一片樹林看,程所長問:「看到什麼了嗎?」

張莉香一指對面的樹林:「你看見那棵樹了嗎?程所長。」

程所長點點頭:「嗯,我看見了,怎麼了?」

張莉香說:「樹上好像有個攝像機。」

程所長聽了身子為之一振:「哦,是嗎?」

兩個人走過去,張莉香走到那樹邊,用手上下一比劃,然後回過頭來問程所長:「看到了嗎?」

「一個紅外攝像機。」

程所長張大了嘴,無比的驚訝:「嗨,還真是哎!」

「哎,莉香,你的眼可真尖啊!」

「你這個發現,我看足以鎖定兇手了!」

「這個案子,破案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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