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民強國才是王道》馮道:我有兒子啦!
馮道這幾天做事有些心不在焉!開始張憲沒大注意到,畢竟馮道做事還是一如既往的麻利,只是時不時有些走神,可隨著馮道走神的時間越來越長,張憲終於忍不住了。
「可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馮道回過神,嘆了一口氣,「為什麼還沒消息啊!」
「消息?」張憲滿頭霧水。
「我媳婦到底生了沒有,生了個啥?」馮道煩躁的撓撓頭。
「啊?」
「我來晉陽時,我娘子已經身懷六甲,算算日子,兩個月前就該生了,可到現在,老家都沒傳來一點消息。」馮道急躁的說。
「哎呀,原來是弟妹要生了,恭喜恭喜!」張憲一聽忙笑著道賀。
「可我現在不知道我娘子到底有沒有安全生下,也不知道生了個什麼,我又剛來晉陽,也不好找王爺請假。」馮道苦惱的說。
「我當什麼事呢,你也關心則亂,你老家景城離這有近千裡,中間還隔著太行山,哪怕你弟妹剛生了就派人來報信,來到也得大半個月,可如今外面兵荒馬亂的,路又這麼遠,報信的人哪這麼好找,就算找到,說不定什麼事就在路上耽擱了呢!」
「這倒也是。」馮道覺得張憲說的有道理,只是心裏還是忍不住著急。
張憲見了,接著勸道:「你也不用急,這生孩子添丁是大事,只要生了,哪怕路再遠,也肯定會想辦法通知你這個當爹的。」
馮道點點頭,拿過旁邊一本帳簿,打算做點事打發一下時間。
只是帳簿剛拿過來,外面就進來一個下人,稟報說:
「馮巡官,外面有人找您,說是馮家村的人。」
馮道蹭的一下站起來,「快讓他進來!」
張憲在旁邊笑著搖搖頭,「我說什麼,這不就來了麽!」
說著,起身離開,把地方留給馮道和族人見面。
下人出去,很快帶著一個鄉下精壯的漢子進來。
「春堂哥!」馮道一見來人,大喜的迎上去。馮春是族長家的老麽,雖然和他算是出了五服,但年齡相仿,自小也是一起玩大的。
「好小子,家裏還擔心你報喜不報憂,看來他們是白擔心了。」馮春拍了拍馮道。
當初馮道被那位監軍帶走,村裏還擔心會出什麼事,特地叫他來藉著報信看看,誰想到他來,都沒用打聽,晉王府的人一聽他是馮巡官的族人,就客氣的把他請進來了。
馮道摸了摸頭,「監軍和眾位同僚都挺照顧我的。」
馮春笑道:「就知道你這傢夥脾氣好,到哪都吃的開。」
馮道卻沒心思說自己,拉著馮春急急的問:「我娘子怎麼樣了,生了麽,生了個什麼?」
「就知道你急,恭喜,大堂弟,你當爹了,弟妹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良建叔可高興壞了,給孩子起了名字叫馮平,已經讓我爹寫家譜上了。」
馮道一聽,歡喜得都傻了,喃喃說:「我當爹了……我真的當爹了……哈哈哈哈」
馮道高興的轉了三圈,又拉著馮春問:「我媳婦怎麼樣,身子可好?」
「弟妹好著呢,弟妹還沒生,孫家就送來縣裏最好的接生婆和大夫,良建叔又找了族中一個生了好幾個孩子的嬸子,弟妹雖然是第一胎,但生的極其順當。」
「那就好,那就好,祖宗保佑!」馮道一直提著的心這才落下。
馮道歡喜了一陣子,看著風塵僕僕的堂兄,忙帶著堂兄回自己住處歇息。
*
馮道自從知道自己媳婦給自己生了個大胖小子,想媳婦、想兒子的心就與日俱增。
尤其想到兒子出生這麼久,自己連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心裏就更像貓撓一樣。
就在他糾結是找晉王請假回家一趟,還是直接在晉陽租個院子把爹和媳婦接來,一個消息從正院傳來。
晉王李存勖打算帶大軍再次出征魏博。
當初柏鄉之戰,李存勖本來可以趁機拿下魏博,卻不想劉守光作妖,致使不得不收兵先打劉守光安定後方。
這樣的結果,李存勖自然不甘心。
如今劉守光已被平定,李存勖當然想著重啟昔日魏博之戰。
對於李存勖出征這件事,無論武將還是文官,眾人都很贊成,如今朱溫已死,大梁新上任的皇帝朱友貞聽說是個馬都上不去的文弱書生,此時不趁機南征,更待何時。
所以從接到李存勖要出征的命令起,整個霸府就迅速運轉起來,武將開始調動兵力,而文官,則開始籌備轉運糧草。
馮道在支使院自然也忙碌起來,只是在忙碌之餘,忍不住興奮。
魏博,離景城近啊!
終於可以趁機回去看看爹,看看媳婦,看看兒子了!
*
大概是上次從魏博退兵退的太憋屈了,李存勖居然沒等大軍集合完,就迫不及待的帶著自己麾下的騎兵先趕到了成德的趙州,並從趙州出兵魏博。
而此時,周德威的幽州兵、李嗣昭的潞州兵、李嗣源的代州兵還正在半路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李存勖手下的騎兵中居然有梁的探子,探子趁機反叛,逃到梁軍大營,向此時梁軍大營的主帥把晉軍的虛實捅了個乾淨。
梁軍主帥立刻帶兵傾巢而出,趁李存勖兵力不足,大敗李存勖。
李存勖自出兵以來,第一大敗。
可令人意外的,向來脾氣火爆、不肯吃虧的李存勖卻突然收兵,返回趙州,並傳令路上的大軍到趙州匯合,就此偃旗息鼓。
本來聲勢浩大的晉王南征,彷彿一昔間消失了。
當然也有一點不同,晉王將霸府從晉陽,移到了成德的趙州。
*
晉陽到趙州的官道上,浩浩蕩蕩的運糧隊伍正在前行。
盧程、張憲、馮道三人躺在一輛運草料的馬車上,晃晃悠悠的走著。
盧程嫌棄的看著身下的草料,努力用自己的披風隔著,嘟囔道:「居然讓本支使躺在如此髒的草料上。」
馮道悠閑的躺在上面,「沒人叫您一起上來,支使大人要是覺得臟,可以去騎馬啊!」
旁邊坐著的張憲噗嗤一聲笑了。
盧程頓時漲紅臉,「本支使來和你們坐一起,是給你們面子!」
居然叫他去騎馬,晉陽離成德這麼遠,這一路押解糧草又走的慢,騎馬還不把腿磨掉一層皮啊!
「是,」馮道懶的和盧程爭,「委屈支使您和屬下兩人一起坐了。」
盧程這才面子上過去一點,把披風又扯了扯,安穩躺下。
「王爺也不知道想什麼,本來大張旗鼓的南征,突然沒動靜了,偏偏還把霸府從晉陽移到趙州,你說這打又不打,撤又不撤,不會真像傳言中說的,咱們王爺一仗被對方主帥打怕了吧?」
張憲和馮道聽著盧程的「高論」齊齊嘴角一抽,張憲忍不住說:「要真怕了,直接撤兵就是了,還移霸府和增兵幹嘛!」
盧程一噎。
馮道也忍不住說:「你跟了王爺這麼久,覺得王爺是會怕別人的麽,當年朱溫可都沒見王爺怕過,更何況如今梁軍一主帥。」
「那王爺為什麼突然收兵?」盧程問道。
「對方主帥是誰?」
「楊師厚啊!」
「當今誰最想這位楊大帥死?」
「咱家王爺啊!」
馮道扶額,張憲扭臉不去看盧程這個蠢貨。
當今誰最想楊師厚死?
當然是大梁皇帝朱友貞。
當初柏鄉一戰,朱溫為了控制敗局,將一半的兵力給楊師厚,讓楊師厚做先鋒,去救被晉軍攻打的城池。
朱溫隨後自帶剩餘的兵力來支援楊師厚。
只是還沒等朱溫到,晉軍就退兵了,楊師厚陰差陽錯的成了大功臣。
而朱溫為了防止晉軍再來攻魏博,就讓楊師厚領兵駐守魏博,並任命他成了新的魏博節度使。
要是朱溫一直活著,這樣安排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可朱溫卻突然死了。
朱溫的兒子朱友貞繼位了。
楊師厚在朱溫面前只是一員大將,讓他向東他不敢向西,可在朱友貞面前,楊師厚確實老臣,還是手握重兵的老臣!
其實不止楊師厚,朱溫手下原來許多老將,都對新上任的朱友貞沒啥尊敬。
據說當時朱有貞給自己爹朱溫出殯時,召楊師厚進京哭喪,本來想趁機拿下楊師厚的,結果楊師厚直接點了一萬騎兵進京,愣是把靈堂上的朱友貞嚇的一個屁都沒敢放。
事後,朱友貞為了讓楊師厚離京,甚至還不得不忍辱負重許了很多好處。
從那之後,楊師厚就成了朱友貞的眼中釘肉中刺。
偏偏楊師厚手握重兵朱友貞還不敢亂動。
所以此次他們王爺一看來的是楊師厚,寧願停戰也不再打。
萬一要把楊師厚弄死了,豈不是太便宜朱友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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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李存勖抓著頭髮:老子好想去弄死楊師厚!
張承業、李嗣源、周德威……齊齊抱腿。
張承業:殿下,朱友貞比你更恨楊師厚!
李嗣源:楊師厚是大梁的權臣啊,咱不能替大梁幹活啊!
周德威:楊師厚和朱友貞正鬥的厲害,咱們得坐山觀虎鬥,才能漁翁得利啊!
……
李存勖:我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