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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跑路失敗後[快穿]》ABO世界(24)
賀蘭央的動作非常優雅,但現在顯然沒人有空欣賞。

在會議廳記者還有星網那邊無數觀眾的注視下,賀蘭央慢慢的站直了身子,他看了一眼台上空出的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最終卻並沒有坐到那裡去。

坐在窗邊的顧談知臉色非常難看,賀蘭央算是他的心腹之一,這麼多年來從沒有這樣不守規矩過。對方這麼做,真的非常不給自己面子。

注意到皇帝陛下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台上賀蘭央的副手立刻起身說:「賀蘭部長,請您先坐吧。」

「不用」沒想賀蘭央笑著朝同事擺了擺手,接著轉身看向祁亦塵,「我想作為本次事件調查組的組長,我有權利和義務,公布自己的調查結果。」

看著大廳裡面對面站著的賀蘭央和祁亦塵,江遲秋的腦內立刻響起了警報。

但還沒等他做出什麼反應,倒是蘇蘭蟄先問了:「你說什麼……調查結果?」

男人的聲音出現的有些突兀,不難從語氣中聽出他現在非常緊張。

和別人不同,蘇蘭蟄是大概知道賀蘭央這一趟去做什麼的。

賀蘭央幾個小時前就收到了自己發去的消息,可卻沒有半點迴音,甚至差一點曠掉了新聞發布會。

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蘇蘭蟄,情況不太對勁。

經過緊急搶修,星網討論版終於恢復了。

大廳中央那面光屏再一次亮了起來,賀蘭央隨意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數不清的問號。

賀蘭央沒有回答蘇蘭蟄的問題,他輕輕的揚了揚手腕,附在這的隨身光腦亮了一下,緊接著又一面光屏出現在了會議廳中。

「已連接光腦。」機械提示音這樣說道。

賀蘭央現在的行為非常不對勁,他的眼底甚至隱約透出了幾分瘋狂的意思。

會場內負責安保的軍部工作人員慢慢將手按在了粒子槍上,但就在他將槍拔出的那一刻,坐在沙發上的顧談知忽然輕輕將手舉了起來,攔住了男人的動作。

「聽他說。」顧談知輕聲說道,他想知道賀蘭央所謂的「調查結果」到底是什麼。

「是……陛下。」軍部工作人員隻好退了回去,重新把視線落到了賀蘭央的身上。

賀蘭央看到了這個場景,但他卻並不在意。

「我想給大家看一張照片。」他說。

照片?江遲秋不明白賀蘭央這是在搞什麼花樣。

他一邊默默地在心底召喚著宕機的系統,一邊仔細回憶近來賀蘭央有沒有拍過什麼照片。

現在全星際的直播媒體都將畫面切到了賀蘭央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江遲秋緊張的神色。

幾秒鐘之後,那張幾小時前攝於邊緣行星的照片終於出現在了光屏上。

畫面中央是一個形狀怪異的白色骨架,看上去十分詭異。

「這是什麼東西?」

「……骨頭?」

「看上去不像是常見生物的骨頭啊。」

和竊竊私語的記者不同,看到這隻熟悉的蟲屍,江遲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臥槽,這不就是自己當年殺死的那一隻蟲族女王嗎?

賀蘭央真不愧是《銀河之際》的主角,他居然能找到這隻蟲屍!

江遲秋的背後滲出冷汗,他本能地想要離開這裡。但是理智還是將江遲秋給拉了回來……這種事情不能逃避。

從賀蘭央踏上邊緣行星的那一刻起,他的光腦便開始自動拍攝照片。被賀蘭央挑出的這一張,完整的拍下了那隻蟲族的骨架。

這幾十年來人類一直陷於劣勢,偶爾幾次勝利,也是利用機甲直接轟炸取得的。戰爭結束之後,鮮少能夠有這麼完整的骨架保存下來。

除了專門研究蟲族的人以外,這東西幾乎從沒有人見過。所以它剛一出現在光屏上,現場就有記者小聲和同伴討論起了骨架的主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那裡沒有說話的祁亦塵忽然開口了。

他慢慢說:「這是蟲族的骨架。」

聞言,會場內立刻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沒錯」賀蘭央忽然笑了起來,他再次看向祁亦塵,「祁少將應該是在場最熟悉蟲族的人,我猜您應該注意到了這個骨架的不同之處吧?」賀蘭央的語氣裡還有幾分挑釁的意思。

江遲秋不是個傻子,看著兩位主角這一來一回的交流,他終於延遲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這個互動,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啊。

與面帶微笑的賀蘭央不同,祁亦塵的表情極其嚴肅。

他沉默了一會,總算是回答了對方的這個問題:「這是一隻『女王』蟲,是蟲族的首領。她並沒有受到外力攻擊,是被人取出精神核後死去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祁亦塵話裡一點多餘的感情都沒有,就好像他講的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可是祁亦塵的話音一落,現場的人就像是落入了油鍋裡的水珠,瞬間就炸了起來。

不單單是記者,就連參與新聞發布會的其它官員都忍不住小聲的驚叫。

「不……這不可能……」站在顧談知背後的那名軍部官員喃喃道,「這做不到啊……」

和這個臉上寫滿了「震驚」的男人不同,顧談知慢慢將手交握撐在了下巴那裡。

男人底下了頭,他深深的眼窩向下投去陰影,此刻沒人知道顧談知到底在想什麼。

和明白這其中意義的官員與記者不同,許多網友並沒有聽懂祁亦塵的言下之意。

星網上瞬間出現了數千個相關提問,幾乎所有人都在搜索同一時間搜索著「直接取出精神核」是什麼意思。

「【星網-討論區】科普:關於直接取出蟲族女王的精神核

我懂得也不多,但是作為軍部退役人員,我願意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分享給大家。

理論上來講,如果一個人的精神力足夠強大,那麼他就可以嘗試用精神力直接對抗的方式來攻擊蟲族。

這個方法至今沒人成功過,但是我聽說幾十年前提出這個方法的科學家曾推測過:要是能夠成功的話,人類也可以直接擊碎蟲族大腦裡面的精神核,並且擁有精神力抵抗體。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為它只是存在於理論中……可賀蘭央部長提供的照片,顯示就是這種情況。

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有人成功了。」

在今天之前,每每談到「蟲族」,人們的情緒都是消極的,或許只有祁亦塵才能夠偶爾的振奮一下人心。

但是現在,無論是江遲秋的研究成果,還是這張照片。無疑都是在告訴人們——勝利的曙光已經出現了。

幾十年來,人們從未像這一刻一樣激動過。

不過現場的氣氛,和星網上的卻不太相似。

坐在江遲秋身邊的男人緩緩轉身向他看去,「遲秋……這和你?」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江遲秋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風化之前蟲族的骨骼非常堅硬,江遲秋當年也曾試過將它「毀屍滅跡」可卻沒能成功。他原本想著再過上幾年,等那隻蟲屍變脆的時候,自己再去處理一下戰場。

可沒想到卻被賀蘭央給搶先了。

如果此刻江遲秋只能說一句話的話,那麼一定是:救命。

賀蘭央也太厲害了吧!

「這,這是誰的手筆?」現場終於有人忍不住將大家的疑惑問了出來。

賀蘭央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緩緩轉身向江遲秋看去。

「江教授,您還記得這裡嗎?」他盯著江遲秋的眼睛問。

賀蘭央真不愧是主角,不管是能扒的還是不能扒的,全都給他翻了個底朝天。

江遲秋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洋蔥,他本想自己扒掉一層洋蔥皮便好。沒想到賀蘭央忽然跑了出來,不但將這隻洋蔥一層一層的扒了個乾淨,甚至最後還給他丟進了鍋裡,炒熟了。

天無絕人之路,但是賀蘭央有啊!

江遲秋咬了咬牙,「記得」他說。

現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難道說這隻蟲屍也和江遲秋有關係?

是他叫人去殺了蟲族女王,取得精神體回來研究的嗎?可這個人又是誰?難道是祁亦塵嗎?

這件事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就連一向思維活躍的星網網友都不再刷屏,轉而安靜且緊張的等待起了賀蘭央接下來的話。

「遲秋,難道是你?」沒想在這裡時候,祁亦塵忽然出聲了。

「怎麼可能?」不等江遲秋回答,現場有人下意識說到。他話音落下後就發現,坐在最前方的江遲秋並沒有反駁的意思。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全星際的心都被吊了起來。

他們看到,坐在最前方的男人神情格外安靜。

從進入會議室起,江遲秋幾乎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甚至多余的情緒反應都沒有。他就像是一個精緻而美麗的假人,沒有人能夠將他與眼前巨大、森白的蟲屍聯繫到一起。

江遲秋咬了咬牙,向著站在前方的祁亦塵看去,「沒錯,是我。」

賀蘭央都能找到蟲屍了,自己還瞞個什麼瞞。

「什麼!」

「這怎麼可能?」

祁亦塵的手緊緊攥起,修剪整齊的指甲都戳進了肉中。

其實他剛才並沒有多想,只是下意識問江遲秋的,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承認了下來。

江遲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儘管精神力絞殺抵抗體的成果出現,已經逼迫人們換一種眼光看待江遲秋,可是常年累月形成的成見,依舊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消失的。

聽到江遲秋的話,有人下意識的說:「怎麼可能!」

儘管下一秒他就意識到自己言辭非常不妥,迅速的低下了頭去,可還是被賀蘭央聽到。

眼前的男人依舊帶著他標誌性的微笑,但是這笑容出現在這個場合,卻顯得萬分詭異。

賀蘭央隻淡淡的瞥了說話的人一眼,他的視線最終還是落到了祁亦塵的身上。

「祁少將知道這些嗎?」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換了一個問題「或者說,您真的了解遲秋嗎?」

賀蘭央這語氣,完全就是情敵之間的挑釁。

賀蘭央正在向祁亦塵炫耀,炫耀一個他不了解的江遲秋。

光屏上的畫面再次切換,這一回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是江遲秋駕駛機甲離開皇宮時的樣子。

或許是有前面那些驚喜(嚇)打底,這一回看到江遲秋駕駛機甲的樣子,大家竟沒有那麼的震驚。

——如果江遲秋真的殺死了一隻蟲族女王,那麼他會駕駛機甲,不就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嗎?

坐在沙發上的顧談知也不由有些震驚。

作為江遲秋名義上的「哥哥」,他當然知道江遲秋曾經和父母學過機甲駕駛的事,也知道江遲秋從前的專業。

但顧談知真的不知道,江遲秋的機甲駕駛水平還有精神力,竟然這麼的高!

實際上這的確不是原主的水平,甚至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水平。

而江遲秋也沒有像大家腦補的那樣,一直苦練機甲駕駛。

——這一切都是誤會!但他又不能解釋。

江遲秋是一名快穿者,之前去過許多個世界。

他的機甲駕駛技術,全是從別的世界練出來的……而精神力,也隨著一次又一次的世界更替而不斷升級。

賀蘭央看向祁亦塵,他說了一句和這次調查並沒有任何關係的話:「祁亦塵少將應該不知道,遲秋曾經熱愛的專業是機甲駕駛。他為了精神力絞殺抵抗體的研究,放棄了原本的夢想。」

直播還在繼續,賀蘭央這句話通過星網傳到了宇宙的角角落落。

今天這場新聞發布會備受關注,許多人都放下了自己的工作,來收看這場發布會。

江遲秋所在的帝國研究院,甚至全院暫停工作,一起在研究大廳內追著直播。

實際上從幾十分鐘之前,蘇蘭蟄說江遲秋研究出精神力絞殺抵抗體的那一刻起,研究院的工作人員們便紛紛張大了嘴巴,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說那個時候,他們的心情只是單純的震驚,那麼現在終於由震驚變成了震撼。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江遲秋的實力有目共睹。

作為一名不太親民的上司,研究院有不少人都不怎麼喜歡江遲秋。對他的感情既是崇拜,也是嫉妒。

得知江遲秋皇子的身份後,許多人曾在背地裡議論,江遲秋年紀輕輕取得這麼多成果,甚至成為首席研究員,八成也是託了皇室的福。

他擁有遠超常人的教育資源,甚至很可能從小接在接觸這個領域。

但是賀蘭央的話卻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原來江遲秋並不是從小接觸這個領域,甚至他曾經有更加擅長的事情。

現在的帝國研究院早已不同往昔。它雖然看著還算光鮮亮麗,可實際上工作強度極大,並且一直處於輿論的討伐之中。

誰都知道,他們完全無法和軍部相比。

之前大家曾開玩笑,甚至滿懷惡意的說江遲秋是個瘋子,他一心為了研究,並且不擇手段。

現在得知他為了研究放棄了什麼之後,人們才對「付出」這兩個字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研究員站了起來。

她坐在第一排最最顯眼的位置,一起身所有人都將視線轉到了她的身上。

這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女生,看上去像是剛才成年的樣子。不過這裡卻沒人敢小看她,畢竟這個女人可是研究院裡僅次於江遲秋和白費宵的存在。

習慣了悶頭研究的她個性多少有些害羞,這麼多年裡從沒有在公開場合講過話。但是這一刻,女人卻用盡了自己的所有勇氣開口了。

「不知道大家還記得嗎,前段時間有一個數據一直卡著,我們有同事加班到了早晨。」女人環視四周,慢慢地說道。

帝國研究院並不大,大家朝夕相處,各種八卦和小道消息傳播的異常快。

那天江遲秋「無緣無故」打下別人研究數據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研究院。

聞言,事件參與者的臉頰「騰」的一下燒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後期的確消極怠工了。

女人吸了吸鼻子,繼續說:「實際上江遲秋教授真的不是有意為難大家,後面我才知道……其實你們最後算出來的那個數據還是錯的,教授看大家工作了這麼長時間,實在是太累了,就直接通過了錯誤的數據。」

女人曾是江遲秋的直系學妹,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她就一直非常崇拜江遲秋這個常年壟斷第一名的學長。

進了研究院後,她也將江遲秋的辛苦與大家的誤會看在眼裡。

再加上她常常會和白費宵交流,因此她所看到的江遲秋,並非傳聞裡的冷漠與不近人情。

想到當年帝國大學中那個意氣風發的江遲秋,還有現在蒼白且疲憊的江教授,她終於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我一直希望大家能夠理解江教授,他雖然……不善言辭,但是真的從沒有過壞心。」

會場沒有一個人說話。

女人最終將視線落到了當時負責做這個實驗的人身上,她沉默了一會說:「最後,你們的工作都是江教授自己加班做好的。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但是他從沒有說過。」

……

大廳裡。

聽到對方的話,祁亦塵的眸色不由得沉了一沉。

江遲秋有一段自己不曾了解的過去,這件事真的太能刺激已經黑化的祁亦塵了。

說完這句話,賀蘭央終於將話題扯了回來。

他說:「三年前,江遲秋教授獨自駕駛機甲,殺了這隻蟲族女王,獲得了精神力絞殺抵抗體,並且拿走了對方的精神核。」

說罷,會場再次沉默。

賀蘭央慢慢的走向了坐在沙發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顧談知,他再次向皇帝行了一個大禮,接著抬頭說:「陛下,這就是我關於本次事件的所有調查成果。」

作為特殊任務部部長的賀蘭央,實力自然是不用多說。

他曾經為皇室,為整個戴落德帝國查出無數樁大案。可那些調查結果,卻沒有一個像今天這樣震撼人心的。

身為皇帝的顧談知一向都是人群的中心,今天自進門起,他幾乎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大家都將關注的重點放在了江遲秋的身上,賀蘭央的這番動作終於提醒了大家——顧談知其實一直都在大廳裡。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慢慢的抬起了眸子,他的表情非常嚴肅,眼神穿過前方的光屏,落在了江遲秋的身上。

過了一會,顧談知終於開口了。

他向賀蘭央緩緩問道:「賀蘭部長,請問您的意思是不是——這次的實驗,江遲秋教授並不是在祁亦塵少將身上做的,而是利用自己身上已經產生的抵抗體,完成的實驗。」

顧談知不愧是皇帝,他的思路比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晰。

就在大家陷入賀蘭央會駕駛機甲,以及他成功殺死了一隻蟲族女王的震驚之中時,顧談知的思路已經越過了這些,直擊賀蘭央話裡的重點。

「沒錯……」賀蘭央狠狠的咬了咬牙,他終於不再保持微笑,聲音也逐漸顫抖了起來,「我想我有理由懷疑,江遲秋教授就是在犧牲自己,完成他的實驗。」

他的話提醒了人們,大家下意識的將視線投向了江遲秋那裡。

坐在台上的江遲秋臉色蒼白,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一直沒有說話的祁亦塵慢慢的向江遲秋所在的位置走去,他的眼睛格外亮,靠近之後江遲秋忽然看到一滴淚水從男人的臉頰上墜了下來。

祁亦塵竟然流淚了。

祁亦塵緩緩地單膝跪在江遲秋的面前,他呼吸的節奏都亂了。

男人輕輕抓住江遲秋那隻擺在桌面上的手,感受到冰涼的溫度後,他看著江遲秋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他說的對,是嗎?」

祁亦塵的心底裡已經有了答案。

江遲秋的身體為什麼會看著一天不如一天?自己卻一直如此的健康。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竟然盲目的恨了江遲秋這麼久,甚至幫著外界一起,將江遲秋推下深淵。

江遲秋不知道,《銀河之際》這本書裡面的每個角色都非常會腦補。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腦補到了同一個劇情——

江遲秋對自己的研究,有著超乎尋常的執念。

當年江遲秋接近祁亦塵,或許的確是為了利用對方體內的精神力絞殺抵抗體,完成自己的實驗。但是在工作和交流的過程中,江遲秋卻愛上了祁亦塵。

因為這偉大的愛情,江遲秋放棄了自己原本的計劃。

他不願祁亦塵受到傷害,於是決定重啟已經多年沒有動過的機甲,以身犯險殺死了蟲族女王。最後獲得精神力絞殺抵抗體,用自己做實驗,完成了整個研究工作。

祁亦塵是這麼想的,賀蘭央也是這麼想的,甚至就連蘇蘭蟄和顧談知都是這麼想的。

邏輯和時間全部都沒問題!

最終所有人得出了同一個結論:江遲秋愛祁亦塵,比大家想象的要更愛他。

在祁亦塵靠近江遲秋的同時,賀蘭央的眼睛也紅了起來。

這一刻,他真想當著全星際的面問江遲秋,你為什麼不能像傳說中那樣,是個自私的人呢?

他也想質問祁亦塵,難道不覺得自私的自己配不上江遲秋嗎。

最終殘存的那點理智,還是將他給拉了回來。

……

看著祁亦塵臉頰上那道淚痕,江遲秋是真的慌了。

他下意識的伸出另外一隻手,想要為對方擦去眼淚。可手剛剛伸出,就被祁亦塵抓住放在嘴邊輕輕地啄-吻了起來。

「遲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喃喃道。

現場非常安靜,祁亦塵的聲音也很小,卻還是被不少人聽到。

他們不知道祁亦塵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只知道自己從沒有看到過少將如此脆弱的一面。

江遲秋覺得這樣不行。

要是自己真的承認了下來,這個世界的劇情豈不是碎的連渣都不剩了嗎?

在手被祁亦塵握住的那一刻,江遲秋突然冷靜了下來。

無論劇情有多歪,不到最後一刻,自己都不能徹底放棄!

江遲秋猛地站了起來,他用力將自己的手從祁亦塵的手中抽了出去。

江遲秋冷冷的瞥了祁亦塵一眼,默默向後退了兩步說:「祁亦塵,不要自我感動了。」

在江遲秋說出這句話之前,人們全都沉浸在了「江遲秋自我奉獻」或是「為了愛不顧一切」的偉大浪漫氣氛裡。

他這句話就像是一盆涼水,從大家的腦袋上潑了下去。直白的講,江遲秋的行為非常破壞氣氛。

星網瞬間炸了開來。

「【星網-討論版】

1樓:

??誰能告訴我江教授現在在做什麼啊,我看不懂了。

2樓:

難道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嗎?

3樓:

我才剛真的感動了!就算不是,他能不能讓大家的情緒多保持一會啊……」

祁亦塵慢慢站了起來,他靜靜的看著江遲秋,等待著對方繼續下面的話。

江遲秋笑了一下,視線從祁亦塵的肩頭越過,看向大廳的最後。

「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高尚,也沒有為了你做什麼特別的事情。這一點我必須解釋一下。」說話的時候,江遲秋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甚至連眼神都是空洞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AI,強大、理性卻無情。

江遲秋在心底裡叫了一聲系統,並如意料中那樣,沒有得到對方的回復。

他咬了咬牙繼續說:「作為一名專業的研究員,我不會悶頭在一條路上尋找答案。」江遲秋的聲音冷靜的嚇人。

「遲秋……」祁亦塵輕聲叫了一下對方的名字,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助,可江遲秋並沒有理會。

坐在江遲秋身邊的蘇蘭蟄看到,祁亦塵這位不可一世的少將,指尖居然在忍不住的顫抖著。

他在害怕,害怕江遲秋說出什麼讓自己傷心的話。

江遲秋當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但是他卻只能繼續。

「我們認識的時間有快十年了吧?」他忽然問。

祁亦塵沉默著點了點頭。

江遲秋朝著祁亦塵笑了一下,但是這笑容卻令對方感到陌生。

「可是我去邊緣行星,殺死蟲族女王,卻是三年前的事情。」他壓低了聲音,以一種曖-昧、耐人尋味的語調在祁亦塵的耳邊說道。

看到祁亦塵那受傷的眼神,江遲秋默默的心底裡說了一句「抱歉」。

怎麼說他也是看著祁亦塵一路走來的,現下自己的話傷害到了對方,江遲秋連帶著心裡也不怎麼好受。

江遲秋的心情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去第一個世界的時候。

在他親手將主角從山崖上推下的那一刻——對方紅著眼睛問:「遲秋,你就那麼恨我嗎?」

他知道主角並不會死,山崖下藏著主角一生的機遇,可江遲秋還是忍不住愣在了那裡……接著從第二個世界起,江遲秋就忍不住給主角們放起了水。

江遲秋迅速把自己的思維拉了回來,他放慢語速繼續說:「從差不多十年前起,我就能夠接觸到你的檢查資料,和一切精神力數據。所以祁亦塵,你真的以為我會一直忍著嗎?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渴望取得成果嗎?」

如果說剛才江遲秋在星際民眾心中已經洗白了百分之八十的話,那麼他現在的話,無疑是自己端起一盆墨汁,直接澆到了頭上。

江遲秋又黑了。

甚至因為這語氣太過嘲諷,人們都忘記了他之前取得的成果,轉而和從前一樣憤怒了起來。

想想也是,精神力絞殺抵抗體研究那麼困難,之前幾十年都沒人取得進展。短短三年時間就獲得成功,實在是太難,太不符合常理了一點。

「至於三年前——」江遲秋拉長了聲音,好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過了一會後繼續說:「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殺死蟲族的實力,那次不過是想獲得第二個精神力抵抗體相關數據,作為研究參考罷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祁亦塵向後退了幾步,看著江遲秋的眼睛問。

祁亦塵依舊是那副受傷了的表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心中其實是隱約開心的。

祁亦塵希望江遲秋利用自己,希望他對自己永遠有一份丟不掉的虧欠。

他是自私的,他希望江遲秋也和自己一樣是自私的。這樣他們就可以一起生活在灰色的世界了。

……

看來真的把主角騙過去了!江遲秋心中暗喜。

暫時保住「黑月光」身份的江遲秋笑了一下,這次他的笑容格外燦爛。

但是還沒等江遲秋將已經到了嘴邊的「當然」兩個字說出口,一個叫他意想不到的人忽然站了起來。

——是坐在台上角落處,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助理白費宵。

同樣也是江遲秋在這個世界裡埋的最大一顆隱形炸-彈。

看到白費宵起身,「臥槽」兩個字立刻從江遲秋的腦海中蹦了出來。

不是吧,白費宵?

江遲秋還是沒有攔住白費宵,眼前這個少年與他印象裡的模樣相比,就像是換了一個似的。

白費宵看著極其鎮定,和那個會在江遲秋身邊賣萌的少年完全不一樣!

他按照標準的發布會禮儀向鏡頭和記者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接著看向祁亦塵,「江教授說的,當然不是真的。」他說。

江遲秋:???

說好的忠心耿耿的屬下,怎麼說背叛就背叛了呢?

「就像大家知道的那樣,要想取得精神力絞殺抵抗體的關鍵數據,就要做一些非法實驗,這些實驗會嚴重破壞人的身體。」白費宵的視線依舊落在媒體席那裡,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並不是因為他遵守禮儀規定,而是根本不敢回頭看江遲秋。

這次搭話的人是蘇蘭蟄,他看向白費宵,萬分緊張的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沒錯」白費宵長出一口氣,終於引爆了自己這顆隱形炸-彈,「實驗就是他在自己身上做的,作為助手的我全程參與了實驗。」

完蛋了。

白費宵將一口氣將他知道的事說了出來:「江遲秋教授擔心,要是自己因為實驗出了什麼意外的話,祁亦塵少將會傷心難受。他就想出了這樣一個主意,裝作自己害了對方……要是某天真的出事了,祁亦塵少將只會恨他……而不是,一直記得他,走不出這段感情。」

絕。望。

江遲秋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他一直都覺得,看著乖巧溫和的白費宵是一個好隊友。

但沒想到對方這忽然到來的叛逆期,勢頭居然如此之猛。

白費宵說出的這番話,和賀蘭央的猜測完全重合。

可聽它從江遲秋助理的嘴裡出來,賀蘭央還是不由得咬了咬牙。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在這場感情中輸的如此慘烈。

白費宵的話音落下,賀蘭央忽然問道:「你有什麼證據嗎?」

幹得好賀蘭央!江遲秋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賀蘭央居然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但是還沒等江遲秋心中的愉悅感保持一會,就聽白費宵再次自爆了。

「……證據嗎?」白費宵低下頭稍稍思考了一下,接著他忽然攥緊了拳說道,「當然有證據。」

江遲秋想,自己大概知道白費宵所謂的證據是什麼了。

作為自己的助理,白費宵可從來都不是一個蠢人。

「白費宵!」江遲秋猛地叫了一下對方的名字,想要他立刻閉嘴。

被叫到的白費宵轉身深深的看了江遲秋一眼,但卻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放棄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微微仰起頭,看著遠處銀白色的天花板說:「不知道大家還記得當初的那一份匿名舉報嗎?現在,你們覺得舉報江教授的人會是誰呢?」

江遲秋雖然沒有告訴過白費宵,匿名舉報者就是自己。

但作為助理的白費宵,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江遲秋研究風格和數據模式的人了。

只要他有心,多多研究一下就能確定,這個舉報了江遲秋的人就是他自己。

要是江遲秋在這之前順利跑路的話,白費宵絕對會將這個秘密代入墳墓之中。但可惜的是,死遁系統重新載入,白費宵也把江遲秋做的大好事全部抖摟了出來。

白費宵不願意看到祁亦塵誤會江遲秋,更不想看到全星際討伐江遲秋。

於是,一直忠心耿耿的白費宵他終於逆反了。

【系統你說我還有救嗎?】絕望之下,江遲秋已經不想說話了,他再次在心裡召喚了一下系統。

【你直接帶走我算了,這個世界能放棄嗎】系統依舊沒有回應。

聽了白費宵這一番話,記者和網友們終於陷入了這個百轉千回的故事,以及江遲秋這一層層偽裝被逐個揭露所帶來的震撼之中。

江遲秋教授,不愧是您!

會場上再次安靜,這回不再有人說話。甚至就連經驗豐富的記者,都沒有趁著這個好機會提問——必須得承認,現下事情發展的進度,他們的大腦已經有些跟不上了。

這個時候,一個久久沒有說話的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沉聲說道:「發布會結束吧。」

說話的人是顧談知,和臉上寫滿了震驚的圍觀者不同,此刻的他就和往常一樣,面無表情,令人難以捉摸到心情與喜怒。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他的視線就落到了依舊站在大廳裡的賀蘭央身上。

顧談知看著他淡淡的說:「賀蘭部長,皇宮並不是您可以隨便駕駛機甲的地方。發布會現場也不是說闖就能闖的。」

「是,陛下。」賀蘭央清楚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嚴重,往常最看重職權的他,這一次回應的格外輕鬆。

「按照帝國法律,您應該被直接開除。」他說。

同樣是駕駛機甲擅闖禁飛區,直接飛到皇宮的賀蘭央顯然比飛躍居民區的祁亦塵行為更加惡劣。

「是,陛下。」他重複道。

還沒有來得及散開的記者們不由張大了嘴,今天這場新聞發發布會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陛下居然直接將自己的心腹賀蘭央部長開除了?

江遲秋也懵了,主角的事業都沒了嗎?這劇情還剩下什麼啊!

只見鐵面無私的顧談知繼續說:「十多分鐘之後,開個會。」說罷他便看向了江遲秋。

不用多想就知道,這場會議的重點絕對是自己。

儘管不願意離開,但顧談知發了話,當然沒有人敢在這裡多待。

用來阻擋媒體視線的光幕緩緩落了下來,後面的人再也看不清前面的畫面。

顧談知慢慢的走到了前排,他直接無視了江遲秋,劈裡啪啦的點了好幾個人的名字,讓他們留下來開會。

暫時被「遺忘」的江遲秋心情可是一點也不輕鬆,他快速在心中呼喚著系統。

【系統,快點出來解釋不清了!】

【系統系統,幫我一下!人設崩了!】

江遲秋執行任務的時候從沒有出過問題,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是人設崩了或劇情出了問題,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

這要是放在幾個月前的話還好,自己能夠和系統商量一下。可是現在……系統宕機,他的劇情也早已結束,江遲秋是真的想象不來自己應該如何面對一會的狀況。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麼的難看。

一邊的白費宵並不夠參會等級,在離開大廳前,少年輕聲在江遲秋的耳邊說了句「對不起,教授。」

白費宵曾是顧談知派過去,有意接近江遲秋的。

儘管當初是抱著目的來的,但是稍作接觸,他便真心實意的想要留在江遲秋的身邊,成為對方的助手。

因此白費宵一直小心翼翼的隱瞞著自己的身份,他藏得的確很好——至少江遲秋現在都不知道。

但在剛剛說出那番話的時候,白費宵就明白,無論之後江遲秋會不會得知自己的身份,他都不會再和從前一樣,這麼的信任自己了。

江遲秋不會要一個曾經背叛過自己的助手,但是白費宵卻並不後悔……

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選擇這樣做。

教授是自己心中最偉大的人,他絕對不應該受到那樣的對待……白費宵做了一件「錯事」,可他的心情卻從沒有像現在一樣輕鬆過。

少年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便消失在了江遲秋的眼前。

「遲秋,你怎麼了?」看到他無視白費宵的樣子,坐在一旁的蘇蘭蟄終於感受到了江遲秋的異常。

正在嘗試聯繫系統的江遲秋緩緩搖了搖頭:「沒事……我還好。」

【系統收到請求,請稍等……】

半天都不見系統回復,江遲秋本來已經有些絕望了。但沒想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系統竟然「復活」了。

【系統!】江遲秋趕緊在心裡叫了對方一聲,【現在能離開這裡嗎?】

系統又一次沉默了,這個時候大廳裡面的人已經走了大半,同時有之前沒參加發布會的人趕了過來。

終於,系統出聲為江遲秋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抱歉,死遁系統進度尚未載入完畢,不可離開本世界。經系統檢測分析,宿主可借身體問題暫時沉睡。】

要是放在往常,江遲秋一定會問清楚系統說的「身體問題」到底是什麼。但是現在,一心想要離開這裡的江遲秋卻病急亂投醫了。

【好,請儘快。】

說罷,系統便不見了蹤影。

「遲秋,遲秋?」蘇蘭蟄注意到,江遲秋的臉色忽然難看了下來。

原本站在這裡的江遲秋感覺到一陣眩暈,他不由伸出手去扶著桌子,慢慢的坐了下來。

在蘇蘭蟄叫江遲秋之前,整個會場內沒有一個人出聲,現場沉默到了詭異的地步。

在這樣的氣氛下,江遲秋的忽然跌坐和蘇蘭蟄焦急的語氣就顯得很突兀。

「你怎麼了?」準備離開的賀蘭央也快步走了過來。

會場內的其它官員忍不住將目光投來,觀察著這裡的動靜。

不對勁……跌坐到椅子上的那一刻,江遲秋就意識到了事情有點不對勁。

他的頭瞬間變得昏沉起來,就像是發了高燒一樣。

江遲秋下意識的伸出手背貼在了額頭上,想要降低自己的體溫,接著他就發現,自己的手也燙了起來。

這次系統的工作效率倒是挺高,只是……情況好像和江遲秋想象的直接暈過去不太一樣。

「咳咳咳……」江遲秋不由得咳了兩聲,「我沒事」他強撐著對賀蘭央說。

「遲秋你哪裡不舒服?」祁亦塵也走來將他半摟進了懷裡,小心翼翼的問道。

江遲秋的頭實在昏沉,他沒工夫去想祁亦塵忽然從湊上來的這件事。

想起系統說的「暫時沉睡」,江遲秋擺了擺手說:「我想休息一會,叫人帶我離開……」

江遲秋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況已經非常不對勁,哪怕用盡了全力,說話聲音都小的嚇人。

只有呆在江遲秋身邊的幾個人,聽清楚了他究竟在說什麼。

「遲秋要休息」賀蘭央迅速站了起來,他向一邊的顧談知看去,「陛下,能讓遲秋先回房間嗎?」

顧談知曾經反覆告訴自己,在人前自己永遠都是以戴落德帝國利益為重的皇帝,他不能讓個人的喜怒哀樂影響到國家的發展。

如今的他的確做到了,人們從顧談知的身上看不出一點多餘的情緒。

但實際上,顧談知雖然看著特別淡定,對這一切接受良好,本質卻也沒有完全將這件事消化。

看到江遲秋現在這樣子,顧談知總算忍不住快步走了上來,他輕聲關心到:「遲秋,你怎麼了?」

顧談知上一秒剛說完這句話,下一秒他就知道了江遲秋到底是怎麼了……

江遲秋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並將自己大半個身子都貼在了冰冷的金屬桌面上。

這依舊沒有緩解江遲秋身上不斷發熱的狀況,在同一時間,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從哪裡傳了過來。

之前曾聞到過這個味道的賀蘭央慢慢瞪大了眼睛,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味道是江遲秋的信息素!

「陛下!」賀蘭央立刻回頭向顧談知看去,他來不及多想,就朝對方大聲的說道:「遲秋的發-情期到了!」

「你他-媽說什麼?」一日內接收了各種信息,大腦已經有些混沌的祁亦塵不顧風度。他一把扯住了賀蘭央的衣領,甚至還吐出了髒話。

賀蘭央看著眼前狼狽的男人,忽然笑了起來。

他伸出手去搭在了祁亦塵的手腕上,用力將自己的衣服從對方的手裡扯了回來,接著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這裡的褶皺。

過了一會,賀蘭央的嘴角處終於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慢慢靠近祁亦塵,在對方的耳邊說:「難道祁亦塵少將不知道嗎?遲秋實際上是一名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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