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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陞官!發財!死皇帝!》馮道擱挑子!
李嗣源被馮道這一提醒,前些日子的飄飄然終於落地了,更甚者,李嗣源還痛定思過,決定要好好做一個謙遜的明君。

具體做法就是,李嗣源把自己宮裏養得那些打獵的獵鷹,都讓人放了。

馮道當時聽了還覺得有些奇怪,有一次進宮時就隨口問道:「陛下釋放宮裏的獵鷹,可是覺得獵鷹可憐,陛下果然仁慈!」

卻不想李嗣源搖搖頭,「朕之所以釋放獵鷹,只是想到先帝以前和朕一起打獵,在追趕獵物時,常常損害百姓的農田,百姓們耕作不易,卻因為朕打獵而受損,朕實在於心不忍,所以朕以後決定不再在外面打獵了,這才把獵鷹都放了。」

馮道沒想到自己當日一席話,皇帝不僅聽進去了,而且還付諸行動,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仍體現出君王對百姓的愛護。

馮道大喜,忙高度讚揚了皇帝的「仁義」。

而更讓馮道驚喜的是,李嗣源今年秋收居然不想著去汴州了。

李嗣源對今年春天的大雨有些心怵,覺得自己是不是求雨求的太勤了,才弄得春雨連綿。(當然他連著去了兩趟汴州,有些玩膩了,這理由是不能說的。)

馮道對此當然是雙手加雙腳贊成,以前讓皇帝去汴州,那是為了捎帶糧草。

洛陽雖然是大都,百姓也不少,可生產的糧食,卻遠遠不足養活一個朝廷和數萬軍隊,所以才需要別處各州縣往洛陽運糧,這也是賦稅收繳後,明明進了各地倉庫,還得費大量人力物力運到京城的原因。

當初李嗣源剛繼位時,京中糧倉顆粒無幾,京中缺糧嚴重,馮道才請皇帝臨幸汴州,儘快將糧草運往京中。

而如今連年豐收,洛陽糧倉已經積蓄了不少糧食,各地糧草也十分充足,所以如今運糧任務並不緊迫,馮道自然不願意皇帝再往外跑。

尤其他家皇帝還是一個出門玩就不知回家的貨!

在得知李嗣源今年不出去後,馮道直接從政事堂下令,讓洛陽周圍州縣的糧食運往京中,而幽州晉陽這樣北方大城直接將糧食存放在自己城中糧倉內,並將其中一部分糧食運往邊關,交給邊關守將。

這兩年中原富了,北方的契丹眼紅的不行,經常南下,邊關將領已經和契丹屢次作戰,好在中原兵力強壯,契丹可謂屢戰屢敗。

如今秋收已完,想必契丹又該來了。所以馮道先給邊關準備好糧食,至於打仗的事,那就是皇帝和樞密使安重誨的活了。

等馮道有條不紊的安排好各種政務,已經快到入冬了,馮道正想著輕鬆一下,趁著冬至大過節找理由給大家放個假,卻不想還沒等放假,安重誨弄出了個大事,甚至還把他給牽扯進去了。

……

安重誨自從李嗣源當了皇帝,可謂春風得意,一日三升。

對於李嗣源的提拔,安重誨也是心懷感激,盡心儘力輔佐李嗣源。

只是大權握久了,安重誨就有些專斷,尤其容不得別人忤逆他。

從剛開始的馬延擋他路被當場斬殺,到後來任圜與他相爭被逼自盡,再到范延光進樞密院被他排擠到藩鎮當節度使,安重誨靠著李嗣源的寵信,每次都大獲全勝,只是,這一次,他對上了李從珂。

李從珂和安重誨在李嗣源沒當皇帝時就有些過節,要說這過節,也不算大,而且還是李從珂引起的。

當初安重誨和李從珂一起和一群將領吃酒,李從珂喝醉了,耍起酒瘋,安重誨正好坐在旁邊,李從珂抓起安重誨,對安重誨就是一拳,安重誨慌忙逃跑,這才沒接著挨揍。

後來等李從珂酒醒後,知道自己打了人,忙去給安重誨道歉,安重誨當時雖然沒說什麼,可以後就看李從珂不順眼起來。

按理說這也算是李從珂自作自受,安重誨看他不順眼別人也說不出什麼。

可等李嗣源登基後,安重誨成了朝中第一權臣,李從珂成了皇子,這矛盾就大起來了。

李從珂身為皇子,外放出鎮藩鎮,安重誨身為權臣,身在朝廷,安重誨就時常在一些小事上給李從珂添堵。

李從珂遠在外,每年就過年能回來,也沒辦法,所以也就忍氣吞聲,有時當然也會寫信告上安重誨一狀。

李嗣源對於自己心腹和自己養子那點小恩怨也算門清,常常在裏面和稀泥,有了李嗣源調和,兩人小打小鬧倒也沒能折騰起來。

只是最近,安重誨卻突然對李從珂步步緊逼起來。

這事起因還在二皇子李從榮身上,李嗣源有三個親生兒子李從璟、李從榮、李從厚和一個養子李從珂。

李從璟是嫡長子,文韜武略都極好,深得李嗣源和李存勖喜愛,如果沒有被元行欽暗害,可以說是李嗣源鐵定的繼承人。

只可惜天妒英才,李從璟終究沒見到李嗣源登基的一天。

李從璟一死,李從榮雖然為次子,可實際上已經成了長子,所以朝廷內在,本著立嫡立長的念頭,大多認為該立李從榮為太子。

安重誨也是這麼認為的!

而且因為安重誨和李嗣源是故交,李從榮和李從厚自小是安重誨看著長大的,對安重誨十分尊敬,所以安重誨更希望皇帝能立李從榮為太子。

只是,李從榮是庶出,平時又性子高傲,做事更是想一出是一出,李嗣源對自己這個兒子都有些信心不足,因此一直也沒提立李從榮為太子的事。

而且在上次生病時,因為何澤突然提立嗣,李嗣源覺得立太子就顯得自己老了,更是對立太子的事絕口不提。

李嗣源登基都四年了,李從榮依舊是二皇子,而不是太子。

李從榮自然不甘心,雖然他曾在皇帝面前賭咒發誓,沒有做太子的心,可實際上,身為皇子,還是皇長子,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怎麼可能不想做太子。

所以李從榮一邊討好他爹李嗣源,一邊開始清除他做太子的障礙。

這個障礙,就是李從珂。

李從榮和李從厚是一母同胞,李從厚又比李從榮小,按長幼有序,李從厚威脅並不大,再加上李從厚一直很尊敬李從榮,李從榮也沒認為這個親弟弟是障礙,可李從珂就不同了。李從珂雖然是李嗣源妾室魏氏從外面帶來的,可因為當時李嗣源還沒兒子,李嗣源可是把李從珂當親兒子的,所以李從珂和李從榮李從璟連名字都是「從」字輩,而且李從珂因為是自小跟過來的,所以家譜上,李從珂才是長子。

不僅如此,李嗣源登基後,凡是李從榮李從厚有的,李從珂從未少過,就連幾個皇子冊封,李從珂都和李從厚一樣,一人得了一個藩鎮做節度使。

而不久前,李嗣源覺得兒子都大了,該封王了,給李從榮封了秦王,李從厚封了宋王,而李從珂,也被封為潞王。

這一下,李從榮可坐不下去了,再這麼下去,李從珂是不是也有可能當太子了。

畢竟誰都沒說過養子不可以當太子!

而且李從珂常年跟著他父皇南征北戰,戰功赫赫,遠比他在軍中更得人心。

朱溫晚年不還想著將年長且文武雙全的養子朱友文立為太子,這才嚇得朱友珪弒父自立。

南方小國吳國,徐溫死後,不也是他的養子徐知誥繼承的麽!

有了這些例子在前面擺著,李從榮自然更視李從珂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只是李從榮看李從珂不順眼也沒辦法,李從珂在外駐守藩鎮,李從榮在京城也夠不著,李從榮於是找上了安重誨。

對於安重誨,李從榮是李嗣源的親生兒子,那就是他兒子,而李從珂,那是外面帶來的拖油瓶,對於李嗣源的親疏不分,安重誨早有意見了,一聽李從榮請他幫忙,自然沒有不幫的道理。

於是,安重誨就開始找李從珂的事。

安重誨先是天天在李嗣源旁邊說李從珂壞話,可由於安重誨原來就和李從珂不合,經常說李從珂壞話,李嗣源已經免疫了,對於安重誨說李從珂壞話,李嗣源隻當兩人鬧矛盾,聽聽就算了。

安重誨見不行,又開始挑李從珂錯處,可李從珂生性謹慎,性子又隨李嗣源,還真挑不出什麼大錯,哪怕有點小錯,最多李嗣源訓斥兩句,也弄不到處罰皇子的地步。

安重誨見這也不行,一發狠,乾脆給李從珂造出了個錯處。

那就是李從珂出城閱軍時,安重誨私下寫信指使城中的守將,把城門給關了,不讓李從珂回城。

李從珂閱完軍,發現回不了城,被逼無奈,只能回京城。

可這一回,李從珂算是落入安重誨圈套了。

李從珂還沒到京城,安重誨就派人彈劾李從珂擅離職守,擅離藩鎮,身為皇子,私自回京。

李從珂好在在京城也算有人,得到消息,忙把真實情況寫信先八百裡加急送到京城。

於是事情就變成了兩種說辭,安重誨說李從珂是心懷不軌,才擅自回京,而李從珂說自己是被守城陷害,實在進不了城,才不得不回京。

兩人各執一詞,一直鬧到禦前,李嗣源對於兩方說法還是偏向李從珂的,畢竟自己兒子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回京,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還得證據說話,所以李嗣源就下旨,派人去河中押守城的將領進京審問。

結果守城將領還沒到京城,突然半路死了!

這一下,李從珂頓時沒了證據,有口難辯。

只是因為守城將領死的太巧,李嗣源有些懷疑是有人故意殺人滅口,反而更傾向自己兒子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安重誨在再次請求李嗣源處置李從珂時,李嗣源更不願意處置自己兒子。

於是,這事就僵在這裏了。

可安重誨都做到這一步了,只要把李從珂罪名落實,李從珂就再沒希望指染太子之位了,哪裏肯罷手,安重誨不由急了,走了一步昏棋。

安重誨想指使馮道趙鳳兩位宰相一起上奏,彈劾李從珂,逼李嗣源給李從珂定罪。

政事堂

馮道看著面前的安重誨,淡淡的說:「安使相是想讓道和趙相一起上奏陛下,言潞王私自回京之過。」

安重誨點點頭,「潞王身為皇子,擅離職守,私自回京,此乃重罪,為朝廷法制所不容,馮相身為宰相,當上奏陛下,處置潞王給朝廷一個交代才是。」

馮道有些不悅,「可潞王擅離職守一案,尚有疑點,此時就定潞王的罪,有些為時過早吧?」

「哪有什麼疑點,不過是潞王的狡辯而已,」安重誨撇撇嘴,「哪怕稍有疑點,他私自回京,也是重罪,也不能不追究。」

看著馮道還要說,安重誨直接說:「馮相身為宰相,理應秉公處理朝中政務,這潞王雖然身為皇子,可也是臣子,馮相也該秉公處理才是。」

安重誨說完,就回自己的樞密院了。

等安重誨走後,馮道看著桌上的奏章,突然一把掀在地上。

趙鳳在聽到安重誨最後說得兩句話就知道不好,看到馮道突然發火,趙鳳忙走過來。

馮道看著一地奏章,冷笑,「什麼時候,樞密使可以指使宰相做事了?」

趙鳳心中一凜,知道安重誨這次可犯到大忌了。

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陰陽,順四時,下遂萬物之宜,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也。

宰相,乃是百官之首!

除了皇帝,沒有任何官員可以指使讓宰相做事。

哪怕歷代皇帝為了限制相權,從漢朝的大將軍,到唐朝的三分相權,再到後來設置樞密使。

宰相,仍是名義上的百官之首!

所以這次安重誨跑來指使宰相去上奏章,實在是戳了宰相的臉,也難怪馮道會生氣。

想明白的趙鳳看著馮道不悅的臉,小心翼翼的問:「馮道,那這奏章咱們不上?」

馮道看著趙鳳,「上,當然要上,只是本相要看看安重誨能不能承受本相上這份奏章。」

馮道直接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大筆一揮,一篇彈劾李從珂的文章躍然紙上。

馮道直接一卷,放在袖中,「走,跟本相一起面聖。」

趙鳳腿一軟,壞了,馮道來真格的了。

不過想到剛才安重誨的目中無人,趙鳳也很是不爽,當即和馮道一起進宮面聖。

宮裏

李嗣源這幾日正被李從珂的事鬧得頭疼,李從珂是他兒子,他自然信兒子的,可安重誨非鬧著要處置他兒子,他也不好不處置,弄得他左右為難。

正心煩時,內侍進來,稟報馮相和趙相來了。

李嗣源正想著找個人說說,一聽馮道來了,忙讓他們進來。

只是還沒等李嗣源先找馮道吐槽,馮道進來就直接給李嗣源炸了個雷。

「什麼!你叫朕處置朕的兒子!」李嗣源不敢置信的看著馮道。

居然連馮道,都開始逼他了,李嗣源剎時有些心傷。

馮道冷著一張臉,「陛下,潞王擅離職守,私自回京,這是事實,至於其中有無隱情,對案子影響不大,陛下理應按照朝廷法度,處置潞王。」

李嗣源頓時怒了,吼道:「連馮相你都開始逼朕處置朕的兒子了嗎?」

只是話一出口,李嗣源就覺得有些不對,馮道素來不愛管皇子的事,和李從珂關係也還算好,這事又和馮道不相乾,馮道犯不著插手這事。

那馮道突然插手這事,難道是有什麼緣故?

李嗣源這才發現馮道臉上的怒氣,心中一緊,不會是安重誨讓馮道來的吧?

想到這,李嗣源大怒。

朕的宰相,安重誨什麼時候也敢指使了!

李嗣源同時又有一絲恐慌,安重誨若連宰相都敢指使,那豈不是能指使朝中任何一個大臣了!

只是李嗣源此時還沒時間細想這問題,李嗣源正忙著把話圓回來,因為他說完了,才發現:

他自己剛剛不小心吼了宰相!

更嚴重的是他剛剛吼了馮道!

李嗣源連忙自己給自己和馮道下台階,「朕知道這事肯定不是馮相你的意思,定然是別人讓兩位來這說的,這是朕的家事,兩位就不必管了。」

馮道來就是為了讓李嗣源知道這事,聽李嗣源這說,自然懶得再說,當即和趙鳳起身告辭。

等出了宮,馮道擱下一句,「本相身體不適,明日就不去政事堂了,以後政事堂的事,就有勞趙相了。」

說完,馮道飄然而去。

安重誨聽到馮道親自進宮,還覺得馮道對他吩咐的事真上心,所以馮道前腳一走,安重誨後腳就進了宮,打算趁熱打鐵,把事情定下來。

結果等安重誨進宮一提李從珂的事。

本來就很是生氣的李嗣源,現在更是被氣瘋了,大聲質問安重誨:「安重誨,從珂是朕的兒子,朕當年窮時,從珂小小年紀,就知道撿馬糞燒火做飯,供養朕這個父親,朕現在當了皇帝,難道要逼自己兒子死嗎?」

安重誨聽到皇帝這樣質問,哪裏還能說別的,只能說:「潞王是陛下的兒子,怎麼處置自然是陛下說得算。」

李嗣源此時也有些筋疲力竭,直接說:「既然你們都要非要朕處置他,算了,讓他進京,回自己王府獃著吧!」

這是相當於把潞王官職擼了,雖然和安重誨預估的有些差距,可看著陛下如此,只能作罷。

好在這樣一來,潞王算是沒機會繼承大統了,安重誨放心的出了宮。

只是剛出宮,安重誨就得到一個消息。

宰相馮道,因為受他指使上奏,被皇帝說了一句重話,身體不適,回家了!

換句話說,馮道擱挑子了!

安重誨頓時眼前一黑。

這下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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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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