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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陞官!發財!死皇帝!》蕭希甫的死路
洛陽城內,一個不起眼的地下賭場。

「大大大!」

「小,一定是小!」

「來,買定離手,開!」

嘈雜又陰暗的環境中,一個個賭徒紅著眼,盯著坐莊手中的骰子。

「大!」

許多人頓時捶胸頓足,鬼哭狼嚎。

就在這鬧哄哄的時刻,一個穿著長衫的管事從外面匆匆進來,看了一眼,就朝正在賭桌旁的青衫文士走去。

「先生!」管事輕輕喚了一句。

正拿錢下注的青衫文士手一頓,把錢塞回袖子,跟著管事往外走。

兩人出了賭場,走到旁邊一個茶攤,青衫文士隨手碰了兩個銅板,攤主忙端了兩碗茶來。

青衫文士端起茶喝了一口,「什麼事?」

管事附在青衫文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青衫文士聽完頓時笑了,「這蕭希甫當狗咬人咬慣了,這次可踢著鐵板了。」

管事小聲說:「這蕭希甫從朱守殷案到王都案,屢次壞咱們好事,要不要趁機……」

青衫文士用摺扇敲敲手。

「是不能留,不過不必咱們親自出手,你讓……」青衫文士小聲說了一句。

管事眼睛一亮,點點頭,「還是先生睿智,小的明白。」

青衫文士搖了搖摺扇,又提醒道:「我知道你家主子現在正和徐溫的親生兒子爭奪吳國的政權,鬥得不可開交,怕中原朝廷會趁機攻打,就讓你們來生事,可我要說一句,現在中原在馮相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民心思定,已經不是三年前了,別以為弄掉一個蕭希甫就再無製肋,你們行事若再這般冒失,朱守殷和王都就是你們的下場,甚至當朝廷不能忍時,吳國可能都會被牽連進去。」

「怎麼會?」管事頓時色變。

「你們是不是覺得萬一被發現,就退回吳國?」青衫文士冷笑,「現在中原朝廷已經連續兩年大豐收,糧倉堆滿糧食,如果不是皇帝李嗣源現在已經年逾六十,不適合禦駕親征,只怕早有一統天下之意了,你們這些南方小國安能如此安穩,可你們真要做過了,惹怒了他,你覺得會不會不顧一把年紀,來一次禦駕親征,別忘了,劉邦晚年可還能滅英布呢!」

管事這才慌了起來,忙客氣的說:「是我們急躁了些,先生別見怪,不過想必先生也不願意看到他朝廷如此安穩下去吧!」

青衫文士抬抬眼皮,「在下可只是圖財,他朝廷安穩不安穩關在下何事?」

管事笑了,「先生何必這麼說,您要只是圖財,何必跟著咱們做這掉腦袋的事……」

青衫文士直接起身,「好了,在下要進去賭了,你們好自為之。」

管事也起身,「那小的就不打擾先生了。」

管事說完,匆匆沿著巷子走了。

青衫文士嘴角勾了勾,他還真就圖財,可他圖的可不是小財,而是大財!

*

蕭希甫自那日被踹下台階,當晚就稱病回了家。

其實李從榮那一腳雖然踹的很,可也不過是將他踹下去,並沒有真的傷著他,可蕭希甫打定主意要讓馮道安重誨李從榮三人好看,哪能不趁機顯示一下自己傷的多重,所以蕭希甫回去就叫了太醫,甚至還向禦史台遞了條子,請了病假。

蕭希甫本以為皇帝知道肯定會派太醫來,甚至訓斥安重誨李從榮馮道兩句,安撫一下他,可令他沒想到的是。

第二天,朝堂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皇帝對他被安重誨李嗣源打傷的事,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連句安慰的傳話都沒有,彷彿完全不知道一樣。

蕭希甫頓時有點慌了。

……

李嗣源知道蕭希甫挨打嗎?

當然知道!

李嗣源就在大殿中,李從榮和安重誨打人就在殿門口,雖然他沒大聽清,可一問身邊的內侍,自然也就知道了。

可他知道也不會理會,一個是他親兒子,一個是他親信,他難道為了一個外人訓斥自己兒子和親信。

蕭希甫確實是他的人,可這也要看和誰比,要是和外面的大臣比,李嗣源自然向著蕭希甫,可和李從榮安重誨一比,那蕭希甫當然是外人。

所以他自然不會因為蕭希甫去訓斥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心腹。

甚至還有點埋怨蕭希甫,覺得要不是他憑白沒事找事,老子兒子和老安怎麼可能揍他!

所以在得知蕭希甫稱病回家後,李嗣源不僅沒像往常大臣生病那樣派太醫去探望,甚至對蕭希甫起了不滿。

一個臣子,被他兒子踹了一腳,又沒傷,居然還敢拿喬,果然是他寵得太久了,就有點得意忘形了。

(可能有人奇怪不是馮道安重誨李從榮麽,怎麼到李嗣源這就安重誨李從榮了,因為在李嗣源印象中馮道從來不摻合這種事,再加上馮道沒動手,所以李嗣源直接把馮道忽略了。

李嗣源:朕的馮相人那麼好,怎麼可能和別人起爭執!)

……

蕭希甫在家「養病」養了三日,終於慌了。

此時他已經明白,他在皇帝心中,並沒有他想的那麼深受信任,以前他彈劾大臣,一彈劾一個準,那只是因為那些大臣沒他得聖心,如今遇上馮道安重誨李從榮,蕭希甫才明白,他遠沒到帝王心腹這一步。

可明白過來,蕭希甫更是恐慌。

他已經得罪了馮道安重誨李從榮,馮道還好,哪怕得罪了他也沒聽過他怎麼報復人,可安重誨和李從榮卻是出了名的呲牙必報。

這些年凡是得罪安重誨李從榮的,可就沒一個好下場!

蕭希甫顧不得再裝病,連忙開始想辦法。

就在蕭希甫絞盡腦汁想如何應對安重誨李從榮報復時,一封告密信到了蕭希甫手中。

城外軍營的一個牙將李筠舉報,他所在的軍隊打算趁皇帝在郊外祭天時,發生叛亂,對皇帝不利。

蕭希甫頓時如溺水者抓住繩索,對啊,只要有叛亂,陛下就需要爪牙,就需要他!

蕭希甫立刻讓人找到這位牙將,甚至沒來得及派人去查是否屬實,就帶著這個牙將匆匆去了行宮。

*

郊外行宮

烏黑的夜裏,因為下著雨,一絲光亮也沒有。

兩匹馬疾馳而來,還未靠近,就被禦林軍攔下。

「來者何人?」禦林軍呵斥道。

「本官禦史大夫蕭希甫!」蕭希甫翻身下馬,把身上的魚符一亮。

「原來是蕭禦史,不知大人深夜前來,所為何事?」禦林軍一看是禦史台長官,立刻客氣了不少。

蕭希甫這幾日惶恐的心在禦林軍的恭敬下頓時安撫了不少,不由又趾高氣揚起來,「本官有急事,要面見聖上!」

禦林軍一聽忙說:「蕭禦史,如今宮門已關,陛下已經睡下,您還是等明天再來吧!」

無論是皇宮還是行宮,只要一到時辰,為了安全,都會落鎖,哪怕是宰相樞密使,都無權叫開,禦林軍一聽蕭希甫要開宮門,自然全力阻止。

可蕭希甫正急著挽回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哪裏等得了明天,直接說:「本官有十萬火急的要緊事,必須立刻面見皇帝,你們快去通報。」

「不行啊,蕭大人,這是宮門,沒皇帝手諭,哪怕宰相樞密使來了,我們也不敢開啊!」禦林軍忙圍過來阻攔。

「本官是禦史,還是匭函使,可以在任何時候直接面見皇帝!」蕭希甫強言道。

禦林軍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不敢再攔。

蕭希甫當即拽著李筠跑到宮門前,使勁拍打宮門,最後強行叫開宮門。

一炷香後,蕭希甫敬著李筠到了李嗣源面前。

李嗣源年紀了,睡的早,被蕭希甫強行吵醒,有些不悅的坐在榻上,聽著蕭希甫彙報。

「你是說,你所在的軍中有人在密謀叛亂?」李嗣源眼睛微眯,看向李筠。

李筠第一次面聖,本就手足無措,再加上心虛,被李嗣源這飽含殺氣的一瞅,撲通一下跪下,哆哆嗦嗦的說:「小人、小人所在的軍營,小人的頂頭將軍和其他將軍在密謀此事,小人無意間聽到,特來向陛下稟報。」

李嗣源眼中閃過一絲怒氣,「你頂頭的將軍是?」

李筠哆哆嗦嗦的報出一個人名。

李嗣源一愣,有一絲詫異,又問道:「那和他密謀的將軍都有誰?」

李筠這次可順溜多了,又報了幾個人的名字。

李嗣源這下臉色可難看了,李筠報得幾個人,都是他曾經麾下的將士!

也就是說是他的親信!

李嗣源直接對旁邊內侍說:「把李筠帶下去,去叫安重誨來。」

同時抬眼對蕭希甫說:「你先回去,這事不許亂傳。」

蕭希甫一頭霧水,這不是他最先察覺的叛亂麽,怎麼不交給他審查?

可是看到皇帝黑著的臉,蕭希甫不敢再留,忙匆匆退下。

過了大半個時辰,安重誨匆匆跟著內侍而來。

李嗣源把李筠說得給安重誨說了一遍。

「明日,你去城外軍營查一下,如果他們幾個真生了異心,就由你處置了,可如果他們是冤枉的,」李嗣源眼中透出狠色,「你就把李筠宰了!」

「是,陛下放心,我明白!」安重誨知道這些都是李嗣源的老部下,謀反的可能極小,這事很有可能是誣告,而李嗣源昔日就是被冤枉叛亂才被逼起兵,所以最恨流言誣告。

安重誨去提了李筠,直接去了城外軍營。

一對峙,果然李筠是誣告,他說的那些將軍,有兩個因為久無戰事,偷偷溜到時候城裏煙花巷,正在醉生夢死偷腥呢,而其他將軍,也都各忙各的,別說這幾日密謀,這個月連面都沒見兩次。

安重誨頓時大怒,當著眾將軍面直接宰了李筠,氣的回去給李嗣源彙報去了。

而後知後覺的眾將軍們,此時才一身冷汗,忙連滾帶爬得跑去行宮向李嗣源表忠心。

此時李嗣源已經得到安重誨彙報,自然好好安撫眾將軍一番,眾將軍這才放心下來,回了軍營。

可回到軍營後,眾將軍卻是越想越後怕,這要皇帝不信任他們,不找他們對峙,他們現在豈不是在大牢獃著了,說不定過兩天就誅九族了。

謀逆,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眾將軍頓時怒了,這誣告的是想置他們死地啊!

李筠已死,只能算了,可是還有一個蕭希甫,憤怒的眾將軍直接跑去堵了負責處理此事的安重誨的門。

交出蕭希甫,生食其肉!

安重誨一見事情鬧大了,再加上他本來正看蕭希甫不順眼,就跑去行宮,勸皇帝把蕭希甫交給眾將軍,平息民憤。

李嗣源也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交蕭希甫不足以平軍憤,而且此事,本就是蕭希甫未經查實就貿然上報所致,不過好在李嗣源還算有情有義,念在蕭希甫給他幹了兩年的份上,李嗣源沒把他交給眾將軍,而是讓馮道擬旨,由中書省下旨,貶蕭希甫為嵐州司戶參軍。

天成四年春,中書省下詔:

※※※※※※※※※※※※※※※※※※※※

左散騎常侍集賢殿學士判院事蕭希甫,身處班行,職非警察,輒引凶狂之輩,上陳誣骫之詞,逼近郊禋,扇搖軍眾,李筠既當誅戮,希甫寧免謫遷,可貶嵐州司戶參軍,馳驛站發遣。

至此,一代酷吏落下帷幕。

三年後,蕭希甫死於嵐州貶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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