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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陞官!發財!死皇帝!》馮道治國
李嗣源自從接到馮道條子,持續好幾天的頭疼突然不治自愈了,便告別皇后和愛妃,又回大殿處理政務了。

只是李嗣源還沒清靜幾天,任圜和安重誨居然又找上門來,而且又是來找皇帝評理的,只不過這次不是因為戶部,而是吏部!

任圜和安重誨在這次年後吏部選拔官員中,產生了分歧!

李嗣源一臉茫然,忙問什麼事。

原來吏部選拔官員,一直是由吏部挑選容貌堂堂,口齒清晰,書法雋秀的人才,然後交給宰相,由宰相評判其才華,進行錄用,這就是大唐有名的「四才」銓選法。(「四才」:一曰身,取其體貌豐偉;二曰言,取其言詞辯證;三曰書,取其楷法遒美;四曰判,取其文理優長。所以在唐朝,長的醜不能做官!!)

整個唐朝,選拔官員都是這麼進行的,可到了李存勖時,因為李存勖看不大上兩個宰相,所以就把這評判官員,提拔官員的權利給了郭崇韜,當時兩個宰相豆盧革韋說比較窩囊,什麼都沒敢說,自然相安無事,可如今宰相成了任圜,樞密使成了安重誨,那就爭起來了。

這吏部挑選出來的人才,最後一步「判」,到底是該按大唐舊製歸任圜,還是按李存勖的舊例歸安重誨?

兩人爭執不下,才來找李嗣源評理。

李嗣源一聽頭大,這才消停了兩天,怎麼又來找他斷官司?

只是這事事關官員選拔,馬虎不得,李嗣源也不好抱怨,只能打起精神再給兩人斷官司。

比起上次任圜被安重誨拉著來評理,這次是任圜拉著安重誨來評理,所以比起上次,任圜準備充分多了,任圜先是從唐朝歷任皇帝時的舊例說起,到李存勖時的特殊情況,一件件,充分而有利的說明「判」一直是歸宰相管的,當時樞密使管只是特例,聽得李嗣源連連點頭,差點當場就拍板。

安重誨一見不好,他口才比不上任圜,準備也沒任圜充分,不過好在他有絕招,那就是他和李嗣源關係好,於是安重誨當場開始和李嗣源憶苦思甜,從當初李嗣源還只是一個普通將領開始,幾十年的事,安重誨如數家珍,李嗣源本來年紀就大了,容易懷舊,聽安重誨這麼說,頓時沒心思聽任圜說什麼了,開始和安重誨聊起以往的光輝歲月,等兩人眼淚汪汪的聊完,李嗣源早忘剛才任圜說什麼了。

任圜無奈,只能重說一遍,只是現在李嗣源剛回憶完安重誨跟著自己一路多艱辛,哪還好意思讓安重誨失望,所以任任圜說的舌吐蓮花,李嗣源也只能尷尬的左扯一句,右扯一句。

於是,兩人關於官員選拔之爭又僵住了。

然後歷史開始重演,任圜和安重誨又開始天天到皇宮報到,李嗣源每天又開始當和事佬,折騰了幾日,李嗣源身心俱疲,「頭疼」又發作了,派內侍偷偷去找馮道,問馮道有沒有意向再去接個吏部。

馮道想了想,跟著內侍進了宮。

*

馮道進了大殿,就看到斜倚在榻上,用布巾包著頭的李嗣源。

「臣聽說陛下近來有些頭疼,可好些了?」馮道在李嗣源榻前坐下,關切的問。

李嗣源捂著頭,有些委屈的給馮道訴苦,「朕原來身體也算硬朗,只是最近老安和任圜每每因為吏部的事跑來和朕爭吵,朕被他們吵的頭暈眼花,竟覺得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兩位使相怎能如此意氣用事,陛下龍體為重,外面不過些許小事,怎可拿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來叨擾陛下,甚至還驚擾陛下休養。」馮道聽得有些生氣。

李嗣源頓時找到了傾訴對象,立刻把任圜和安重誨如何在大殿天天吵架給馮道倒豆子一樣倒了一遍,末了,李嗣源拉著馮道的手,「朕知道先生剛剛進政事堂又兼了戶部,十分辛苦,可老安和任圜兩人太能吵了,吵的朕都不得安寧,先生要不再多勞一下,把選拔官員的事也兼了吧!」

馮道拍拍李嗣源的手,「能為陛下分憂,臣本不該辭,只是臣進了戶部,才發現國庫如今已經見底,國庫中的錢帛,只怕只能支撐到秋收,臣實在憂心國庫,還望陛下見諒。」

李嗣源一聽國庫見底,當即捂頭,如果說給安重誨任圜拉架是假頭疼,那國庫就是真頭疼,李嗣源每次一聽國庫沒錢,就頭疼的吃不下睡不香。

「怎麼這麼快國庫就要見底了?」李嗣源忙問。

「當初從蜀中拉錢帛時,有一部分就被孟知祥留下了,這您是知道的,而原本應該運來的,有一部分走水路時,被荊南的高季興給劫了,所以能運到京的,差不多也就能撐到今年秋了。」馮道解釋。

李嗣源一聽咬牙,「高季興那個混蛋,居然連朕的船隻都敢劫,朕立刻派兵去滅了他!」

馮道沒想到李嗣源反應這麼大,忙安撫,「陛下息怒,荊南國土狹小,不過三州之地,還沒北方一個藩鎮大,高季興國內沒什麼錢糧,素來靠在長江上打劫各國過往船隻為生,是出了名的無賴,陛下等有了錢派兵去滅了就是,何必氣著龍體。」

李嗣源憤憤的說:「等朕有了錢,第一個去滅了他,還荊南王,純粹就劫匪!」

「陛下說的,陛下莫氣,如今馬上要春耕了,臣打算帶領戶部官員和各州縣官員共同扶持百姓生產,到時會忙著,陛下吏部的事……」

李嗣源立刻握著馮道的手,「先生自去管戶部和國庫的事,至於吏部的事……朕自己管。」

馮道微點頭,「陛下也別太過勞累,要真任圜和安重誨鬧騰的狠了,您不妨就把選拔官員的權利直接給他們兩個,讓他們自己商量,無論什麼樣您都不插手,讓他們自己折騰去。」

李嗣源覺得馮道說的有些道理,「要是他們折騰狠了,朕也懶得管他們。」

馮道又給李嗣源說了一些他關於戶部和國庫的打算,李嗣源連連點頭,讓馮道自己弄就行,要是有需要他下詔的地方,再來找他。

馮道得了李嗣源支持,又陪李嗣源說了一陣話,才起身離去。

*

李嗣源陪著任圜安重誨拉架拉的熱火朝天時,馮道對於恢復中原生產的方案也逐漸定型。

馮道通過對戶部歷代帳冊的記錄,和一些典籍,還有以前在地方時的經驗發現,朝廷如今之所以這麼窘迫,原因有三。

一是原來梁晉對峙過久,雙方天天打仗,雙方後方的所有賦稅幾乎都砸到了養兵上,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中原二十年的動蕩,幾乎已經將中原元氣消耗殆盡。

二是李存勖當年入主洛陽後,因為意滿志得,再加上兩個宰相無能,沒有及時恢復生產,天下睏乏,合該休養生息才對,可惜朝廷錯過了。

三是天災不斷,先是大旱又是大澇,導致北方多地顆粒無收。

就是這三點,直接拖垮了李存勖剛建的大唐,甚至還影響至今。

對於這三點,馮道也思考了良久對策,對於天災,馮道無法控制,不過這天災也不是年年有,三五年攤一次,要是其他年收成好,熬一年並不成問題,其實反而不是最大的影響。這最大的影響,還是在休養生息上。

所謂百廢俱興,說的就是這個時候。

對於修養生息,歷朝歷代都有不少記載,可無一不是皇帝英明、政治清明,百官賢明……可馮道看完,隻覺得這些都是放屁,皇帝再英明也只在皇宮,政治再清明也只在朝堂,百官再賢明也只在官衙,你隨便去地裡拉一個百姓,你去問問他皇帝長什麼樣百官長什麼樣,甚至州刺史長什麼樣,他一定不知道!

因為這些他接觸不到!

百姓除了繳稅、出勞役、服兵役、打官司,平日壓根就不和官府接觸。

而且老百姓幾個會打官司,平時有點事,族長和裡長就處理了,所以大多數連打官司都沒有,只有繳稅和出勞役、服兵役才和官府有關。

而這些,其實都是官府在役使百姓。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官府,百姓可能活的更好!

所以馮道翻閱歷代典籍,發現所有史書上只有一句關於休養生息的記錄是真實的,那就是漢初,曹參丞相的典故,「蕭規曹隨」,無為而治。

朝廷什麼都別做,別亂收苛捐雜稅,別在農時抓百姓服勞役服兵役,秋收時別讓百姓承擔太重的賦稅,這樣,百姓自然休養生息,富裕起來。

長興二年二月,馮道親自擬詔:

自春耕日起,官府除修建黃河大堤,不得以任何理由征百姓服勞役。

自春耕日起,除原有將士,官府不得再徵兵役。

凡百姓新開墾土地,前三年賦稅減半。

夏秋征賦稅時,按夏稅秋稅實繳,不再多加收耗損。(唐時繳稅要多徵收六分之一耗損。)

民間借貸,凡利錢達到本金者,即視為還清,不可再多加追還。

……

李嗣源禦批後,經門下省審核,然後尚書省派人昭告天下。

詔令傳達各地,百姓皆額手相慶。

很快,一雷驚蟄後,天下春耕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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