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她終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葉瓷。

125，121，140，266。總分652，班級排名23，年級排名45。

葉瓷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的那一欄成績，幾乎以為是看錯了。

高一高二，她一直是班裏前五，年級前十。

本以為上次沒發揮好，考的已經夠差勁了，沒想到這次更糟，居然直接退後了幾十名。

全市的排名就更不用看了。

七百分以上的，彼此分數都相差不小，但她這六百多的分數段，競爭是非常激烈的。

一分都可能卡不少人。

這絕對是她有史以來，考得最差的一次。

打擊來的太突然，葉瓷的心直接沉了下去，渾身發涼。

程湘湘看她拿著成績單一動不動，臉色也有些不對，不由奇怪問道：

「小瓷，怎麼了？」

葉瓷回過神來，想笑一下，說沒事兒，但嘴角卻是一片僵硬，怎麼都笑不出來。

程湘湘越發覺得古怪，心裏也緊張害怕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我考的特別差？「

一邊說著，她一邊湊了過去，視線在成績單上掃過。

她是從下面開始看的，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全班四十三。

這名次在全班吊車尾，和上次差不多，不過好在這次她的數學總算是及格了。

程湘湘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次的卷子難度沒那麼大，我應該不會被師太叫過去訓了。對了，小瓷，你是考了多——」

她也看到了葉瓷的成績，聲音戛然而止。

瞬間她就明白葉瓷為什麼是這個反應了。

這成績對葉瓷而言，的確算是砸的不能更砸了。

程湘湘欲言又止，想開口安慰，又不知道說點什麼。

正巧這個時候，又有人來要成績單了。

「葉瓷，那個借我看下唄？」

葉瓷把成績單遞過去，一言不發的坐下了。

程湘湘很尷尬。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葉瓷一眼，聲音放輕。

「小瓷，你......你還好吧？你的分數是不是有問題啊？要不去老師那邊核對一下？「

葉瓷沒動。

其實這次考的時候，她就感覺不太好，有好多題都不太確定答案，寫的似是而非。

她知道自己可能分數不會太高，但心裏還是存了一絲僥倖。

她怎麼都沒想到，最後居然會出來這樣一個成績！

「不用。」

她低著頭說道。

那只會更丟人現眼。

程湘湘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自己成績一直不怎麼樣，考不好的時候，除了擔心被老師和父母批評，其他倒是也不怎麼在意。

但葉瓷不一樣。

她上次考的就不好，這次退步的更多了，想也知道她心裏肯定很難受。

「小瓷，你別想太多了，考試本來就是這樣嘛，偶爾總有發揮不好的時候。」

葉瓷眼睛盯著書，但實際上根本沒聚焦。

發揮不好，也絕對不該是這個成績的。

她知道自己絕對出問題了。

物競班的壓力很大，分去了她不少時間和精力。

要是再這樣下去......

可當初周翡問過好幾次，她都堅持留下來了，難道現在反悔嗎？

寧璃考了多少？

741。

整整比她高出了89分。

她四肢冰涼，臉上卻是火辣辣的，像是被隔空扇了幾個耳光。

班裏其他人也陸續有人注意到了葉瓷這次排名下降的厲害，小聲說著什麼。

「我剛看到葉瓷考了全班23，她這怎麼了？發揮失常了？」

「真的？她以前都是前幾的啊，怎麼一下掉了這麼多？」

「也不是一下掉的吧，我記得她上次考的就不太好，但這次確實.......對比下來，寧璃是真的穩啊！」

林周揚踢了一下正在說話的男生的椅子。

那幾人對視一眼，沒再說了。

葉瓷抿了抿唇。

......

各科的卷子陸續發了下來。

下午自習課，耿海帆把葉瓷叫到了辦公室。

「葉瓷，你這次成績下滑的有點厲害啊。「

耿海帆斟酌著開口。

準確的說，葉瓷是這次班裏名次退後幅度最大的一個。

不只是他，其他老師看到她這成績，也都很是意外。

所以他最先把她叫過來了。

「能跟老師說說，是怎麼回事兒嗎？」

葉瓷怎麼說也算是班裏的好苗子，突然成了這樣，他這個當班主任的，當然很擔心。

葉瓷微微低著頭。

「對不起老師，我這次......我最近狀態不太好。」

耿海帆問道：

「是家裏有什麼事兒嗎？」

葉瓷搖搖頭。

不是家裏有事兒，在學校這邊葉瓷也一直表現良好，那還能是因為什麼？

葉瓷以前的成績一直很穩定，這兩次卻是有著明顯的下滑，再這樣下去，怕是更危險。

耿海帆嘆了口氣。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次的考試對葉瓷打擊也很大。

「我知道你最近還在忙物競班的事兒，壓力很大，實在不行的話......回家和家裏人商量商量，看怎麼調整一下比較好。」

這話說的委婉，但葉瓷聽懂了，是想勸說她退出物競班的。

她心裏忽然就生出一股逆反來。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覺得她不行，想方設法的讓她退出？

這樣的話，怎麼就沒人去和寧璃說？

難道在他們看來，她就是不如寧璃！？

但這樣的話，她當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耿海帆道：

「對了，我記得你也是想報考西京大的吧？」

葉瓷一愣：「也？」

「哦，寧璃也是這個志願。」耿海帆笑著道。

葉瓷臉色有點僵。

「其實以你之前的成績，要上西京大還是很有希望的。而且你的基礎也在，這次回去好好總結一下經驗，儘快調整好狀態，肯定還能迎頭趕上的。」

但要是現在這分數，絕對是不夠的。

葉瓷點點頭：「嗯，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篤篤。

敲門聲傳來。

耿海帆抬頭看了一眼，頓時笑了。

「哎，寧璃，快進來。我正有事兒想和你說的。」

寧璃走進來，站在了葉瓷身旁。

耿海帆的視線從二人身上掃過，以商量的語氣問道：

」你看，這次葉瓷的成績下滑的有點厲害，老師想著，平常你們兩個是住一起的，要是葉瓷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你多幫幫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