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裴頌扔過來一本書。

「有這個空不如多背背單詞，下次就不用站在旁邊聽別人背劇本了。」

裴頌挑眉笑了一聲。

「背就背，這有什麼？關鍵，肯定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啊。」

裴頌正在書上做標記，聽到這話，動作一頓。

......

「小瓷，寧璃到底這麼回事兒？不是說臨城那邊的學生，英語口語普遍很差勁的嗎？」

剛一下課，程湘湘憋了一整節的火氣就爆發了。

她要早知道，又怎麼還會當眾說出那些嘲諷的話？

現在可好，每一個字都像是耳光，狠狠落在了她自己的臉上。

葉瓷眉頭飛快皺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之前寧璃姐也沒提過——」

「她肯定是故意的！」

程湘湘惱怒至極，忍不住扭頭朝著教室的那個角落看去。

座位空空。

下一節是數學，寧璃已經走了。

她雖然不在這，教室裡卻依然有不少人正在興緻勃勃的討論這件事。

程湘湘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了好幾次。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取笑她的。

葉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聲道：

「不過話說回來，寧璃姐的口音，聽著倒是和班長有點像。」

她這麼一說，程湘湘頓時回過神來。

「好像還真是！」

她往裴頌那邊看了幾眼，滿心懷疑，

「上星期班長可是一直陪著排練的。不過......按裴頌的性格，應該沒那個耐心吧？估計是寧璃故意偷偷學的。「

說到這，她撇撇嘴。

「裴頌是從小在國外生活過，才養成這個口音，她是個什麼出身？裝腔作勢！」

葉瓷沒說話，默默整理桌上的筆記，起身往外走去。

程湘湘看著她懷裡抱著的物理資料，問道：

「小瓷，你真要去物競班啊？」

葉瓷點了點頭。

「之前老師問過我幾次，我都拒絕了，但其實物理競賽挺有意思的，現在總算有時間了，我就想去試試。「

她高二分班的時候，物理成績考了滿分，所以物競班曾經請過她。

可那時候她一心籌算著華清杯，就婉拒了。

「也不知道周翡老師會不會同意。」

她似是有些擔心的說道。

程湘湘立刻道：

「這肯定沒問題啊！不過，就有一點：你要真去了，肯定又要和寧璃打交道。」

葉瓷笑了笑。

「周翡老師那麼喜歡她，說明她物理肯定很好。能一起學也挺好的。」

......

物理組辦公室。

周翡照例斜躺在椅子上抱著手機玩遊戲，寧璃就坐在他對面寫題。

周翡時不時抬眼，往她那邊看，表情神神秘秘的。

寧璃算完一道電磁場，終於抬頭：

「周老師，有什麼問題嗎？「

從她坐在這，周翡就一直在往這邊瞄。

以前從不如此，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周翡擺手：

「沒事兒沒事兒，你做你的。」

寧璃靜靜看了他一眼，剛低頭準備繼續，周翡就忍不住了。

他把手機按滅，往前湊了湊，斟酌著問道：

「這個......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個事兒想問問你......」

寧璃點頭：「您問。」

周翡咳嗽一聲：

「你......你和陸二——陸淮與認識？我聽說上星期，你們一起去的程家？「

寧璃：「......周老師，您是用的2G網麽？「

這都過去一星期了，他才來問？

周翡眼角一抽。

這也不能怪他啊！

他平常也不怎麼關注這些事兒，當然不清楚。

要不是那天偶然聽人提了一句，他恐怕還蒙在鼓裡呢。

不過寧璃這話，顯然是肯定的回答了。

「哎，你跟我說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周翡一下來了興趣。

能讓陸淮與如此特殊對待的，這可是頭一位。

怎麼認識的其實不重要，她知道周翡想問什麼。

寧璃斟酌著開口。

「我們——」

篤篤。

「周老師。」

葉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周翡回頭，見是葉瓷，有些奇怪。

「葉瓷？你怎麼來了？「

葉瓷走進來，看到寧璃正在對面做題，抿了抿唇。

這樣的特殊照顧，也就寧璃有了。

「周老師，我裡是有件事想跟您商量。」葉瓷收斂心思，有些忐忑的開口，「我想......加入物競班，不知道現在來不來得及？」

周翡詫異：「現在？那是有點晚了。」

很多學生為了準備物競賽，都是提前很久開始準備的。

葉瓷以前好像也沒相關經歷，現在突然說要來，在周翡看來，並不值得。

寧璃垂眸看著題目，眉梢微挑。

果然和上輩子一樣，在華清杯結束後，葉瓷又來物競班了。

不同的是，那時候葉瓷已經拿到西京大學的保送名額，報這個班純粹是為了和她爭個高下，再找機會將她的一切機會摧毀。

而現在......更大的可能，是因為葉瓷清楚，純靠高考，她想上西京大學有些困難。

葉瓷沒想到周翡拒絕的這麼乾脆，一時愣住。

周翡繼續道：

「何況，以你的物理成績......」

「周老師。」

寧璃忽然開口，

「葉瓷的物理一直不錯，如果專攻物競，應該也是很有希望拿獎的。」

周翡詫異的看了寧璃一眼。

他是高三才教葉瓷他們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足夠讓他摸透這些學生的水準。

葉瓷的理綜分數是不低，但搞競賽的話，優勢卻不是很明顯。

難道葉瓷和寧璃一樣，之前並未完全展現出真正水平？

葉瓷也沒想到寧璃竟是會幫自己說話，眼皮跳了下。

「既然這樣......」

周翡坐直了些：

「葉瓷，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要加入物競班？」

葉瓷哪裡看不出周翡的態度轉變，正是因為寧璃的那一句話？

她心裡十分不舒服，但還是點了點頭。

「周老師，我想好了。」

「競賽會非常消耗時間和精力，你想好就行。以後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問寧璃。」

周翡道。

葉瓷胸口一堵。

「......我知道了，謝謝周老師。」

周翡又拿起手機。

寧璃低頭寫題。

葉瓷自覺無趣，本來還想順便問問題，看到這氛圍，也是待不下去了，很快告辭。

等她離開，周翡又看向寧璃。

「哎，剛才說到哪兒了？」

忽然，他神色一變：

「等等！之前你做的那什麼高中物理精選一千題，是陸淮與給的！？」

寧璃有些詫異：「周老師怎麼知道？」

周翡磨了磨牙，掏手機開始打電話。

他倒是要問問，他是哪裡得罪了陸淮與，他要這麼浪費他學生的時間！

嘟——

電話被拒。

周翡咬牙：「寧璃，給陸淮與打電話！」

寧璃遲疑了一瞬，拿出手機撥號。

嘟——

電話被接通。

「阿璃？」

低沉散漫的男人聲音從話筒傳來。

周翡一把將手機奪過來，一聲冷笑：

「陸二，你喊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