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

程湘湘嗤了一聲。

林周揚撓撓頭：

「有個不及格的還不算，更嚇人的是，這次還出了個滿分！」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班裡眾人一陣哀嚎。

「臥槽！那麼難的卷都有人考滿分？這什麼變態！？」

「我剛還說能上一百二就菩薩保佑了，人一轉眼就拿了滿分？」

「哎，林狗，滿分誰啊？」

林周揚拉開椅子，摸了摸下巴：

「那幾個老師沒說，但也是咱們班的沒跑了。我估計——不是謙子就是裴哥。」

正說著，裴頌走進來。

立刻有人揚聲問：」班長，那一個數學滿分是你吧？「

裴頌搖搖頭，神色清淡。

「不是。」

」那肯定是謙子了？「

林周揚沖著正抱著卷子走進來的任謙拋了個媚眼：

「謙子，行啊你！都趕超裴哥了！」

任謙把一遝卷子放在講桌上，看了他一眼，誠懇萬分的道：

「你這騷氣我是承受不起，你還是去找考滿分的那位吧。」

林周揚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不是你？「

任謙和裴頌都不是，那還能是誰？

要知道，這倆的數學成績，向來是稱霸整個年級的啊！

「來領你的卷子。」

任謙沖著他揚了揚手裡的卷子。

林周揚連忙湊過去，瞧見上面的分數，頓時痛心疾首：

「139？哎，失手失手！「

任謙把卷子扔他臉上。

「這次全年級上140的也就五個，在這哭給誰聽呢！「

林周揚把卷子抓下來，眉開眼笑：

「嘿嘿，我知道！這不是意思意思，表示一下積極進取的心嘛！「

數學算是他為數不多能拿得出手的一科了，全靠這個拉分呢！

任謙點點頭：

「嗯，這證明你這次的英語很可能連七十分都考不到，是得努力了。」

林周揚頓時覺得遭受到了暴擊。

旁邊幾個男生齊齊撲過來。

」這小子故意的！揍他！「

林周揚瞬間被淹沒，掙扎著伸出手：

」謙子救我！裴哥救我！「

那兩人權當沒聽見。

任謙繼續髮捲子。

看到分數，有人歡喜有人憂。

程湘湘湊到葉瓷身旁，一臉羨慕：

「135？小瓷，你考的真好。」

葉瓷搖頭：「這個分數，肯定連單科前十都排不進去了。」

「這......你前段時間不是一直在忙著準備華清杯的嗎？能考出這個分，已經很厲害了！反正我肯定考不到了。「程湘湘說著，又往講台上看了一眼，」怎麼回事兒，還沒發到我？「

任謙將卷子發完，拿著自己和裴頌的回了座位。

他對比了一下兩份卷子，嘆氣。

裴頌148，他147。

「裴哥，你總這樣，讓我這個搞數競賽的，臉上很沒有面子啊！」

更不用說，上面還有個滿分......

「任謙，怎麼沒有我的卷子？」

程湘湘左等右等，眼看其他人都已經拿到卷子，卻一直沒有自己的，終於忍不住過來問了。

任謙抬頭：

「你卷子在譚老師那。」

程湘湘莫名其妙：「什麼？你沒有幫我拿回來嗎？「

任謙聳聳肩。

「譚老師要留的，我就沒拿。「

程湘湘心裡湧上一絲不安。

譚開蘭不會無緣無故的扣誰的卷子，現在所有人的卷子都發了，唯獨留下了她的那份......

最關鍵的是，到目前為止，班裡還沒有出現那份不及格的卷子。

總不會是——

程湘湘咬了咬唇。

她知道自己考得不好，可也不至於考到最後一名吧？

「寧璃，你多少分？」

她忽然扭頭看向寧璃。

寧璃頭也沒抬：

「卷子沒發，不知道。」

「你沒——」

程湘湘這才發現，寧璃桌上的確是沒有那份數學卷的。

她怎麼也沒有？

正在這時，譚開蘭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她的臉色比起以往更嚴肅幾分。

眾人連忙各回各位，教室裡一片安靜。

「卷子都拿到了吧？考了多少分，現在都知道了？」

譚開蘭環視一圈。

「之前教的，是都忘了？給我考成這個樣！？「

啪。

譚開蘭一把將手裡的一份卷子拍到了桌上。

「你們知不知道，這次的班級平均分，比上次低了多少！」

雖說這次卷子是難了點，一百四以上的幾個也都在一班，但譚開蘭一貫要求嚴格。

更何況，一班本就匯聚了成績最好的一批學生。

這個分數，實在是讓她惱火。

「居然還有個不及格的！程湘湘！你自己說說，這是怎麼考的！」

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程湘湘的身上。

班裡唯一沒考及格的那個——是她？

程湘湘渾身發涼，臉頰卻是一片滾燙，當真像是被人當眾扇了兩巴掌，無盡的羞恥難受湧上心頭，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自己不求上進也就算了，但拖累班集體，就是你的錯了！」譚開蘭的手指在那捲子上用力點了點，「這上面的題目，我是不是都講過？但凡你長點記性，都不會考這點分！」

程湘湘低著頭，眼裡含著淚，死死咬著唇。

教室裡的空氣似是凝固。

譚開蘭帶出來的畢業班成績是很好，但她的脾氣，也的確是出了名的差勁。

若是惹得她不高興，真是什麼難聽話都說的出來，訓斥起學生來，不留絲毫情面。

上課鈴響起。

一道清朗平靜的聲音打破了這死寂的氛圍。

「譚老師，我的卷子還沒發。」

眾人齊齊回頭。

寧璃這是瘋了？這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是往槍口上撞吧！？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譚開蘭聽到這話，卻是並未發怒，只是皺了皺眉，語調又冷又快：

「你的卷子張圓老師借走了。「

張圓老師，也是高三的數學老師，主要帶十班十一班和十二班。

但他借寧璃的卷子做什麼？

短暫的沉默後，不知是誰忽然倒抽一口冷氣。

「那個滿分——是寧璃！？」

程湘湘不可置信的回頭。

葉瓷手下一錯，筆尖劃破卷子。

寧璃卻似乎並不意外，唇角極輕的彎了一下。

「不是丟了就好。那譚老師您繼續上課，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也不管譚開蘭鐵青的臉色，以及眾人的滿臉獃滯，帶著書轉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

高三十二班。

張圓舉著一張卷子。

「看見了嗎？滿分卷。之前誰跟我說，這卷子是數學組出的太難了的？人寧璃可是剛轉來一個月都不到，不照樣滿分？都給我好好學學！看看人家這解題思路！」

一個男生用胳膊肘捅了捅段栩，小聲道：

「誒，聽說選擇填空全對的，全年級就倆人。一個是這位滿分學霸，另外一個，就是你了吧？你是不是傻？抄也不能全抄吧？「

段栩痛苦抱頭。

「快別他媽說了！我哪兒知道她能考滿分啊！」

整節課，段栩是什麼都沒聽進去。

直到下課，幾個男生從外面走廊經過。

「真的假的？這次理綜也出了個滿分！？」

段栩腦子「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