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和陸淮與一起往天曄城那邊而去。

距離很近，黑色賓利很快就開到了樓下。

沈璃打開車門，拎著那份禮物就要下車：

「二哥，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下來。」

陸淮與眉梢微挑：

「既然是送我的，那我還是親自上去拿比較好，你覺得呢？」

沈璃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裏應該已經打定了這個主意，便也點點頭：

「好。」

她說著，退後一步，陸淮與跟著下了車。

兩人往大堂走去。

「阿璃，冷不冷？」

陸淮與低聲問道。

沈璃搖頭：「不冷啊。」

雖然今天溫度是很低，但他們一直都在車上坐著，怎麼會冷。

陸淮與俯首，湊的更近了些，聲音裏帶著慵懶笑意：

「可是我冷，怎麼辦？」

沈璃：「......」

就這麼一小段路......

她隻好伸出手，握住他溫熱的手指。

「騙人。」

她小聲道。

他手心的溫度，分明比她還高。

陸淮與唇角微彎，權當聽不見她這話，反手將她的手握的更緊，在她耳邊低笑著道：

「謝謝阿璃。」

沈璃懶得理會，拉著他的手往電梯那邊走去。

......

兩人進了電梯，陸淮與按了九樓。

片刻。

叮——

電梯門打開。

沈璃來到門前，抽了抽手。

陸淮與這才不舍的鬆了手，讓她按了密碼。

掌心突然落空，好像連心底的某處都空落落。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蜷了蜷，這才跟著沈璃進了屋。

禮物放在臥室，沈璃走了進去，拿出了......一幅畫。

陸淮與目光微凝。

那幅畫並不大，規格大約是25×25。

但關鍵是——那是出自她之手的畫。

沈璃將那幅畫遞過來：

「二哥。」

陸淮與接過，看著那幅畫，眸色漸深。

那是一幅油畫，主題是聖誕夜。

車窗之外，夜色濃鬱，彎月高懸，街道之上到處張燈結綵，洋溢著濃鬱的節日氛圍。

門店前的聖誕樹上綴著各種各樣的小禮物和彩燈，燦爛閃爍。

大門之上掛著繁複華麗的聖誕花環，甚至可以看到金色小鈴鐺上的淡淡光芒。

哪怕是隔著薄薄的一層畫紙，也似乎能感受到那熱鬧與歡喜。

而這並不是最關鍵的。

陸淮與的視線落在那層透明的玻璃車窗。

極輕薄，極清透，然而在那上面，倒映著一張側臉。

那臉容的模樣，並不能清楚窺見，然而垂落的黑髮，從眉骨到鼻樑流暢至極的線條，鋒利流暢的下頜線......

那是——他。

陸淮與盯著那幅畫看了許久，才低沉著嗓緩聲問道：

「阿璃這是......畫的我？」

沈璃輕輕「嗯」了聲。

陸淮與喉結滾動了下：「這是去年的聖誕節。」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因為他還看到了角落裏若隱若現的一抹濃鬱色彩——那是他那天，送給她的小蛋糕氣球。

沈璃望著他，眨了眨眼。

她心中所想，皆已經在這張畫上。

那一天看電影，她其實並沒有看進去。

她所思所念，都是那個人。

陸淮與沉默良久，終於笑了。

「阿璃，過來。」

他道。

沈璃聞言上前。

他握住她的手，輕吻她的手指，細碎而珍重。

他的聲色低沉，帶著些微的黯啞。

「怎麼這麼乖，嗯？」

沈璃任由他吻著，微妙的酥癢從手上傳開。

察覺到他漸深的眸色，她才終於道：

「二哥，我們該走了，再晚就該遲到了。」

平安夜的餐廳很難約，雖然這對陸淮與而言，並不能算是什麼問題。

但她直覺再待下去，怕是真的危險。

就像上次——

陸淮與聽出她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聲。

「好。」

.......

沈知謹上樓，按了密碼進門。

接著，他一眼看到玄關處，一雙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的鞋。

他動作一頓，抬眸看去。

客廳沒人，廚房餐廳也沒有人。

他雋秀清冷的容顏上，神色清淡。

就在這時，沈璃和陸淮與正好從臥室中走出。

因為角度問題，二人並未注意到門口這邊的沈知謹。

陸淮與一手拿著畫，一手牽著沈璃的手。

等她關上門，這才俯首靠近，語帶幾分曖昧揶揄：

「阿璃這麼怕？上次我來，不還——」

他的聲音忽而頓住。

因為，他感覺到了一道有如實質的目光，沉沉落在了他的肩上。

同一時刻，沈璃也察覺到了什麼，側頭往這邊看來。

當瞧見沈知謹，她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幹巴巴的喊了聲：

「爸。」

陸淮與眼角跳了跳。

隨後，他不動聲色的直起身，回頭看去。

沈知謹正站在門口，旁邊放著一個黑色行李箱，風塵僕僕，看起來，應該是——

剛、剛、回、來。

空間彷彿凝固，四周寂靜無聲。

陸淮與跟著笑著打招呼：

「沈老師。」

沈知謹沒說話。

沈璃輕咳一聲：「爸，您不是說明天的航班嗎？」

「今天平安夜，想回來陪你過。」

為了提前結束行程，他這兩天一直加班加點。

他說著，終於看向陸淮與。

對視片刻，陸淮與真誠道：

「沈老師，我來接阿璃吃飯，順便上來拿阿璃給我的聖誕禮物。」

「嗯。」

沈知謹的目光從他手裏的那幅畫上略過，語氣平靜，

「那，上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