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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嫡女重生記》杖斃嬤嬤
顧老太太隻道商老太太回來的不是時候,這麼巧撞上了,但事實上,這可是商老太太和自個兒子商量過後,這才特意挑了這麼一個好日子上門找碴了。

要給自家外孫女兒討個公道,自然不能關起房門,隱密行事。看似贏了,其實面子裡子都沒了,更別提事關自家外孫女的名聲,一定要據理力爭,爭到所有人都知道這顧老太太偏心著自家侄女,不管不顧孫女,這樣他們把晴丫頭搶過來養的事又多了幾分把握。

是的,在經過一番討論之後,商老太太和解子慎已經決定把晴丫頭搶回來養了,但晴丫頭怎麼說都是姓顧的,定國公府論爵位又在忠靖候府之上,商老太太又是商家女,比不得顧老太太怎麼說也是官家女出身,要把晴丫頭搶回來養,殊為不易,只能劍走偏鋒了。

商老太太頗有幾分自知之明,她武力值雖高,但要論什麼宅鬥,她可真不是這些女人的對手,要哭訴什麼的,她演技也不成,唯一擅長著便是鬧事罷了。

解子慎的意思也是讓她盡情的鬧,把定國公府裡的那些糟心事盡情鬧開,之後便有他收尾,再順便把晴丫頭帶回來養。

至於怎麼養法……到時候再想辦法。

得了兒子的吩咐,商老太太當然是準備盡情的鬧事了,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找事,事兒倒是自個先找上門來了。

她萬沒想到,郭氏竟然欺負人到這種地步,竟然把她女兒的嫁妝給了一個僕婦,這不是欺負人是啥?

商老太太氣的眼睛都紅了,她還以為自個外孫女兒在京裡做著大家姑娘呢,結果連個僕婦都敢搶她外孫女的東西了。

商老太太二話不說,直接啪啪二下,打了郭嬤嬤兩巴掌,「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戴著我女兒的嫁妝!」

郭嬤嬤被打的頭暈眼花,驚的連話都說不好了,「這……我……」

「我什麼!」商老太太又是刷刷二下,直接兩巴掌打過去,直把郭嬤嬤打的牙齒鬆動,「想要我外孫的命,想陷害我外孫女,想拿我女兒的嫁妝,你他媽的問過我了嗎?」

這京中貴婦講究的是殺人不見血,滅敵於無形之中,那有碰過像商老太太這般直接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人過。

郭氏嚇的臉色發白,就連顧老太太的神色也有些不好。

她怒道:「反了!反了!你們忠靖候府莫非是想跟我定國公府過不去?」

「呸!」商老太太不客氣的罵道:「你們算什麼東西?敢用反了這個詞?」

別以為她是海盜……呃,海商就不懂文人的彎彎繞繞啊,定國公府權勢再大也不過是個臣子,配得上用反了這兩個字嗎?

這話一出,大夥都下意識的離顧老太太遠了點,雖然這事是商老太太胡攪蠻纏,不過細細一想,顧老太太的話也的確是有些過了。

更別提在這事上顧老太太可一點也不在理,就算沒有侵佔先太太嫁妝一事,就顧老太太偏心侄女的態度,只怕……

大夥都下意識的避開了顧老太太。

除了商老太太之外,京中貴婦大多極在乎名聲,要是和顧老太太這個偏心眼的要好,說不定旁人也認為她們是個偏心眼的,不敢把女兒嫁到她們家裡,以後兒女的親事豈不是莫名其妙被耽誤了?

商老太太直接把郭嬤嬤頭上的銀簪抽了出來,怒道:「這銀簪分明是我女兒的嫁妝,怎麼會到一個下人的頭上?」

先前在郭嬤嬤頭上之時還不顯,但如今商老太太直接把簪一拿下來,大夥頓時注意到了這銀簪的精緻之處,且不說一個僕婦配不配配戴這累絲嵌珠銀簪,光憑簪子上的那顆珍珠,光華璀璨,也不似常人能戴的。

那怕是顧老太太和郭氏,仔細瞧過那枚銀簪之後,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一句這是郭嬤嬤該用的東西。

眾人這下子看著顧老太太的眼神都不怎麼好了,聽說定國公府家大業大,怎麼落到了動用兒媳嫁妝的地步?而且還把兒媳嫁妝中的精品賞賜給一個僕婦,這也未免太不把兒媳的錢當錢了!

還有人想的更深一層,一個僕婦那有那資格接觸到先太太的嫁妝,定是郭氏進門後把先太太的嫁妝據為已有,又隨意賜給了下面的僕婦。

老誥命臉色微沉,冷哼一聲,怒道:「顧老夫人,你這新婦也著實太不像樣了。」

顧老太太也漲紅了臉,冷瞪著郭氏,她不是不知道郭氏和李嬤嬤之間有些什麼,只不過想著要趁這機會調/教晴丫頭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萬沒想到她竟然會鬧出這種事來。

「你……」顧老太太痛心疾首罵道:「你做的好事!」

郭氏也漲的滿臉通紅,大聲喊冤道:「不關我的事啊。」

她是三不五時讓人喚了李嬤嬤過來,問一問晴丫頭情況,但她還不至於向先太太的嫁妝伸手啊!

郭家家底雖然不如忠靖候府,她進門的時候也不過區區六十四抬的嫁妝,比不得解氏進門時的一百零八抬的嫁妝,但她正為了琰表哥不進她房門的事而煩心呢,那有心思顧到先太太嫁妝那一塊。

她怒瞪著郭嬤嬤,喝斥道:「你自個說吧!這銀簪你是從那來的?」

郭嬤嬤連忙喊冤:「太太我冤啊!」

郭嬤嬤暗暗叫苦,因著這是郭氏嫁進定國公府後的第一個賞花會,她也想給自家太太長長臉,這才把自己最好的首飾戴上,本來想說她一個僕婦穿金戴玉有些過了,便挑了這隻銀簪,那知道這竟然是先太太的嫁妝。

郭嬤嬤畢竟是郭氏的奶嬤嬤,郭氏硬著頭皮道:「你這麼那麼確定這是先太太的嫁妝嗎?這……這是咱們定國公府的家下人進上來的,那是先太太的嫁妝呢?」

郭嬤嬤想到此處,略略安了安心,是的,她記得李嬤嬤說了一嘴,說了是家下人進給老太太,老太太又賞給了大姑娘的,可不是什麼先太太的嫁妝!

不過郭嬤嬤這話才一出口,商老太太直接又是兩巴掌甩了過去,她這一次可是下足了力氣,這兩巴掌下去,郭嬤嬤哇的一聲,頓時吐出了兩顆後槽牙。

商老太太狠聲罵道:「我女兒的嫁妝那一樣不是我打理的,這套首飾我不知道見了多少次了,豈會認錯!」

雨點兒(解氏小名)是她的頭一個孩子,她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她,疼她比兒子還多些。

雖說對雨點兒當年非得嫁給顧琰一事頗不理解,但對於女兒的嫁妝,她每一樣都是自己親自打點過的,這一套頭面首飾是她親手放進雨點兒的嫁妝箱子裡的,豈可能認錯!

商老太太直接把銀簪交給了老誥命,「銀簪簪身上雕刻了小雨點,這可是我女兒的小名。」

如果是家下人進上的頭面首飾,怎麼可能會進了雕了暗有她女兒小名的銀簪?

女子的小名何等重要,區區一個家下人從何得知?

老誥命瞧了幾眼,直接把銀簪遞給了賞花宴中份位最高的郡主,「郡主你瞧……」

也不知似有意還似無意,除了簪身那顯而易見的小雨點之外,老誥命將銀簪中的宮中內造暗記對準了郡主。

郡主瞧著銀簪不打眼處的『長春』兩字,臉色微沉,「這是宮裡內造的。」

XXX

偷盜先太太嫁妝固然不好聽,但再怎麼終究是定國公府裡的事情,外人也不過看個笑話便是,之後定國公府想怎樣還不就是怎樣,不過牽扯到了禦賜之物,這下子可就不再是家事了。

顧老太太不得不讓人喚了顧晴過來細細詢問。

來的不只是顧晴,就連雪青和柳綠也陪著一同過來了。

顧晴還沒來得及說話,商老太太便連忙說道:「孩子,我是你姥姥啊!」

不用問,只需一眼,她就認出來了這孩子一定是晴丫頭,她生的跟她娘一模一樣,一看到她,商老太太就好似看到了當年那小小的女兒站在她跟前的模樣。

「姥姥!?」顧晴難得的有些茫然了,她記憶中可真沒有什麼姥姥,不只是以往不曾見過,而且在府裡時,也不曾聽雪青談過姥姥的事啊。

頭一回,她有了些近鄉情卻的感覺。

「是啊。」商老太太小心翼翼地輕撫上顧晴的小臉,望著那生的和女兒生的一模一樣的眉眼,輕聲解釋,「我是你姥姥,是你娘的娘。」

「姥姥!」顧晴才喚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行禮,商老太太便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顧晴放聲大哭。

商老太太是真哭的厲害,她泣道:「我膝下就兩個孩子,你娘是我頭一個孩子,我的心肝寶貝兒,偏生她過世的時候我人在外地,無緣見她最後一面,原以為定國公府會好好照顧你們姐弟,沒想到堂堂的定國公府竟然是這麼糟蹋你們姐弟倆的!」

她這輩子最遺憾之事,除了當年錯信糟老頭子,搞的自己人財兩失之外,莫過於雨點兒過世之時,她正好在海上跑船,壓根不知道雨點兒的事,等知道了之後,雨點兒都已經下葬了,她做為母親,卻連雨點兒的最後一面都來不及見。

她本也想來瞧一瞧晴丫頭和宇哥兒,只是兒子那邊正好出了事,又知道顧琰那混小子一出了妻孝便迫不及待的娶新婦,一氣之下便不回京了,那知道她可憐的外孫女竟然被定國公府如此糟蹋著!

商老太太越發後悔,哭的當真是情深意切,顧晴本還有些生疏,畢竟自她有記憶以來,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個姥姥,小小年紀被拐賣之後更是不曾見過,但被商老太太一哭,頓時被忍不住牽動住了,也跟著放聲大哭。

顧晴泣不成聲,「原來我是有姥姥的,原來……原來我是有人疼的。」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沒人疼的,原來她有姥姥,原來有人在疼著她。

說到最後,祖孫兩人抱著哭成一團,見她們祖孫情深,好些人都忍不住感動了,再聽到顧晴一句有人疼的,不知隱含多少酸楚,更是有些婦人忍不住抹淚。

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啊。

其中唯有顧老太太的臉色乎青乎白,臉色難看的很。

什麼叫有人疼的?難道她還不夠寬容?要是放到其他人家,像晴丫頭這般的,一出生就該弄死了,那會讓她活到現在!

再見其他交好人家瞧著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顧老太太越發惱怒了,雖是不滿,但顧老太太也知道不是計較這話的時候,她連忙問道:「晴丫頭!你娘的銀簪怎麼會落到李嬤嬤手裡?」

郭氏拿了先太太的嫁妝固然不好聽,但如果要是是晴丫頭自己手鬆,好歹能挽回一點郭家女的面子。

就連商老太太也有些不解,別看那套不過是套鑲珠銀頭面,卻是雨點兒最喜歡的一套頭面首飾,怎麼會落到像郭嬤嬤那樣的僕婦手上?

顧晴抹了抹眼淚,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低聲道:「是被李嬤嬤拿走的。」

顧老太太眉心微皺,「李嬤嬤可是你母親的陪房……」

雪晴連忙道:「回老太太,李嬤嬤三不五時就拿了姑娘的東西走,這事……咱們先前也曾經報給唐嬤嬤知道的。」

顧老太太頓時一哽,說起來她先前也聽了一耳朵,只不過沒管罷了,那知道李嬤嬤這麼大膽,竟然連禦賜之物都拿了。

就連唐嬤嬤的臉也白了,連忙跪下請罪道:「老太太見諒,老奴原想著李嬤嬤不過是幫著大姑娘收著東西,那知道她竟然這麼大膽。」

「不是啊。」柳綠快嘴回道:「不只是姑娘的頭面首飾,就連府裡發的月例銀子、衣料、茶葉,也都被李嬤嬤搶了去,還有──」

顧老太太臉色乎青乎白,不待柳綠說完,喝道:「來人,堵郭嬤嬤和李嬤嬤的嘴,直接讓人打死!」

郭氏一驚,「姑姑!郭嬤嬤可是我的奶嬤嬤啊!」

郭嬤嬤奶過她,又為了她盡心儘力,不過就是拿了晴丫頭的一根銀簪罷了,何必非

「住口!」顧老太太喝斥道:「你還有臉說!」

要不是她處處容不得晴丫頭和宇哥兒,那會鬧出這麼大的事兒。

「姑姑!我──」郭氏的話還沒說完,顧老太太便一巴掌直接打了過去,「住嘴!」

她眼眸微沉,「杖斃!」

為了定國公府的名聲,郭嬤嬤和李嬤嬤不能留了!

商老太太冷笑道:「莫非顧老夫人以為只要杖斃了丫環僕婦便成了嗎?」

她連親家兩字都不說了,可見得是真惱了定國公府。

她一指唐嬤嬤,眼眸微寒,「丫頭們跟她報了不知多少次,她要是把這事當一回事,李嬤嬤豈敢偷盜我兒嫁妝。」

說到底,李嬤嬤的貪婪也是定國公府給養大的。

顧老太太眼神微沉,「你待如何?」

商老太太微微冷笑,「要杖斃,自然所有失職的嬤嬤都得杖斃。」

一句話嚇的唐嬤嬤連忙跪下求道:「老太太,老奴……老奴可都是按著你的吩咐去做的啊。」

要不是老太太發了話,晴姑娘再怎麼的也是定國公府的大姑娘,她們那敢待慢大姑娘。

「住口!」顧老太太嘴唇微抖,最後沉痛道:「堵住了她的嘴,拉下去!」

事到如今,她也保不住唐嬤嬤了,那怕對不住她,也只能犧牲掉她了。

商老太太悠悠道:「另外……」

「你還想如何?」顧老太太臉色陰沉,望向商老太太的臉色極為不善,一連逼著她杖斃三個嬤嬤,其中甚至還有她的心腹,難道不夠嗎?

一個勁的說他們虧待了晴丫頭,也不想想當年要不是她兒子娶了解氏,晴丫頭早就跟著她娘去了,那能活到現在。

「哼!」商老太太失笑道:「怪不得人家說欠債的是大爺,要債的是犯賤!我女兒的嫁妝被偷盜,我連個公道都討不得了。」

顧老太太漲紅著臉,深吸了好幾口氣,瞧著老誥命等人不贊同的眼神,終究冷靜了下來,晴丫頭的生死事小,不過這事如果說出去必定會傷了兒子的名聲,還有宇哥兒,要是讓人知道他有了一個偷人的娘,以後該怎麼辦?

為了子孫,顧老太太終究軟了下來,「你想如何?」

「查!」商老太太冷聲道:「我女兒的嫁妝總不能不明不白的沒了。」

沒錯,她就是市儈的商家女,誰拿了她家的東西,她非得要那人吐出來不可!

XXX

顧家賞花宴成了一場笑話,那怕賞花宴還在進行著,但這笑話已經傳了開來,聽著茶坊裡大夥嘴裡好些定國公府不可不說的傳說,解子慎微微冷笑。

以為欺負他外甥女兒就僅僅只是這樣嗎?這還只是個開始呢。

他淡淡的對對面的人說道:「怎麼?你不出去解釋一下嗎?」

怎麼說傷的也是他們定國公府的名聲。

顧琰淡淡道:「不必!」

沒想到的,坐在解子慎對面的竟然是顧琰,顧琰頓了頓又道:「這事……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他當初說好一定會護住解氏母女,結果卻反而害死了解氏,還好晴丫頭沒事,不然他的罪孽就更深重了。

解子慎眼眸微冷,「晴姐兒的事情暫且放在一旁,我且問你,我姐姐是怎麼死的?還有宇哥兒……」解子慎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宇哥兒當真是你和我姐的骨肉?」

他姐姐的性子他是再明白也不過了,怎麼可能會瞧得上顧琰!

顧琰垂眸,「是我的錯。」

一切盡在一個錯字上。

「你不只是錯了,你還是找死。」解子慎怒道:「你當年要是做不到,便不該應了這事,你害了自家也就罷了,這次連我解家也被你拖累了。」

顧琰長嘆,雖然是母親所為,但終究是他沒克制住自己,「是琰之錯!」

解子慎眼眸一冷,「你好大的膽子!」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好問的了,怪不得他姐姐會死。

「主子吩咐了,晴姐兒以後就養在我們家裡,你滾吧!」

顧琰許久後才低聲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宇哥兒……」

解子慎眼眸微闇,眼眸下意識的瞄向身後的廂房,「你自己跟主子解釋吧。」

顧琰臉色微變,只見一年輕男子從他們身後的廂房走了出來,那人一身石青色的衣袍,頭戴束髮銀冠,雖是素淡,但自有一股威嚴,莫約三十歲上下,一雙利眼如電,直刺在顧琰身上。

顧琰連忙跪下拜倒,「臣見過三皇子!」

三皇子冷哼一聲,「你好大的膽子!」

XXX

雖說顧老太太死不承認自家動用了解氏嫁妝一事,但大夥一瞧見解氏所留下的空了大半的嫁妝箱子,只要是個人都知道有問題了。

鬧到最後,則是以顧老太太直接杖斃了三個嬤嬤,而商老太太直接把顧晴給帶回自家別院作結,至於嫁妝……定國公府要是能尋的回來最好,要是尋不回來,自然得由定國公府賠償。

賞花宴最後成了一場笑話,好些人在顧老太太杖斃僕婦時便連忙避了去,推脫家中有事,早早回了府,只有郡主被迫留了下來做個見證。

郡主也尷尬的很,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做這個見證,無奈,她是場中唯一的宗室女,而這事又扯上了禦賜之物,也少不得得留下看看定國公府如何處理了。

另外……她也著實有幾分疑惑,旁人不知,但她是清楚的,因著先後早逝,聖上一直沒有娶繼後,是以這幾年來甚少有女眷進宮,像這種禦賜的頭面首飾,已經很久沒有往外賞了,解氏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而且上面印的可是長春宮的標記,如果她沒記錯,三皇子的母妃──敬妃娘娘就賜住在長春宮中,即有長春,又有著含有解氏的小名之意的雨滴為記,總覺得這似乎是宮裡特地為解氏所打的首飾,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呢?

宮裡即使賞賜首飾也不過是隨意從內務府裡取一套賞了便是,怎麼可能會專門為了臣妻打造什麼首飾?即使顧琰曾經是三皇子的伴讀,也不可能有這等子臉面啊。

郡主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心作祟之下,便順水推舟的留了下來做個見證。

顧老太太都差點沒把定國公府給翻了一遍了,就連郭氏所住的燕譽堂裡都翻過,這才找齊了禦賜之物,雖是難免有些損毀,但好歹是全隻全尾的齊全了。

只是顧老太太沒告訴旁人的,除了大部份是李嬤嬤房裡找到,還有一小部份是在郭氏的房裡找到的,想到自家侄女也有份拿了解氏嫁妝,顧老太太差點想把沒臉沒皮的郭氏一起打死算了。

定國公府裡是缺她吃的?還是缺她穿的?竟然把手伸到解氏的嫁妝裡了!

因著這事,原本置身事外的定國公顧琰都被驚動了,顧琰倒是個爽快人,不但把晴丫頭交給了商老太太,就連晴丫頭要的雪青和柳綠二房人也都給了商老太太,不只如此,還讓人包了二千兩的銀子給商老太太。

晴丫頭雖然讓商老太太養活,但她畢竟是姓顧的,即是顧家子嗣,總不能連食衣住行都由外祖負擔吧,整整二千兩的銀子,都足夠養活好幾個晴丫頭了,怎麼算都足夠養到晴丫頭長大都有剩。

定國公這爽快的態度倒是讓唯一看熱鬧的外人──郡主暗暗點頭,雖然說顧老太太有些胡攪蠻纏,不過顧琰倒還是個明白人,偏生明白人偏不做明白事,平白讓晴丫頭受了這麼久的委曲。

「還有宇哥兒。」商老太太直接道:「把宇哥兒的行裝也收拾了,今天也跟著我一起回去吧。」

別看她不是個海商,但她看人最準,那郭氏一瞧便知道不是個好的,把宇哥兒留下來,只怕比晴丫頭更危險,晴丫頭最壞也不過就是被吞沒了嫁妝,名聲受損罷了,但宇哥兒要是養在郭氏手上,只怕會沒了性命。

同樣都是她的外孫,商老太太在乎晴丫頭,自然也在乎著宇哥兒。

一聽到要帶走顧宇,顧老太太頓時翻了臉,她尖聲叫道:「不成!宇哥兒是我們家的孩子,不能給你們。」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商老太太行走江湖多年,最是瞧不起重男輕女之人,「宇哥兒是你們家的骨肉,難道睛丫頭不是嗎?怎麼晴丫頭可以給我們,宇哥兒卻不成?」

如果可以,顧老太太還真想說晴丫頭不是她們家的孩子,可她還真不能,她只能悶著聲道:「宇哥兒可是咱們顧家大房唯一的男丁,怎麼可以養在外頭。」

「呸!」商老太太不屑罵道:「我看,就是你們顧家的男丁,這才死的快,你那新婦是個容得下人的?誰不知道宇哥兒小小年紀就好些三災五難的,難不成是他的命不好,運氣不好,這才又是跌破了頭,又是被下毒的?」

定國公府還道自己暪的好,其實京城裡早有了些傳聞了,連她這個剛回京的都聽了一耳朵,更別提旁人。

顧老太太啞然,她恨恨的瞪了郭氏一眼,但仍堅持道:「不成!宇哥兒是我的孫子,他得留下!」

商老太太蠻橫道:「告訴你,我是晴丫頭要帶走,宇哥兒我也要帶走。」

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外孫,她可不會讓兩個孩子落到郭氏的手裡讓她糟蹋。

正當顧老太太和商老太太吵的不可開交之時,顧琰突然開口道:「來人,給宇哥兒收舍好衣裳,送宇哥兒到忠靖候府去。」

顧老太太大怒,「琰兒你瘋了嗎?宇哥兒可是我們家的孩子啊。」

顧淡冷聲道:「兒子沒瘋。」

他搖了搖頭,低聲道:「宇哥兒養在嶽母膝下,還有一線生機,養在府裡,只怕……」他頓了頓直言道:「怕是活不成的。」

郭氏俏臉氣的通紅,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了,「表哥,我沒有要宇哥兒的命啊。」想著今日的委曲,郭氏忍不住捂面痛哭,跪求顧琰泣道:「表哥你信我,我真的沒有害宇哥兒,那些都是意外,我真的沒有。」

她不過就做了那麼一次,而且還沒有成功,之後的什麼下毒……雲雲都與她無關,她真的沒做啊。

顧琰一言不發,直接退了一步,避開了郭氏的手,郭氏一個重心不穩,頓時跌倒在地上。

郭氏一瞬間好似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臉色慘白,「表哥……你信我,真的不是我……」

顧琰別過臉,「你下去吧!」

看在舅舅和舅母的份上,他原諒郭氏一次,但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傷著宇哥兒。

見顧琰當真不理她了,郭氏傷心的掩面而去,瞧著郭氏的模樣,那怕是最瞧不上她的商老太太也不由得戚戚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顧老太太嘆道:「琰兒,宇哥兒有我,母親拚死也會保住宇哥兒。」

顧琰搖了搖頭,「母親年歲大了,兒又怎好讓母親為了兒而勞心勞力?宇哥兒……還是拜託嶽母撫養吧。」

商老太太微感不爽,不忍讓顧老太太勞心勞力?難不成她就是個孩奴,活該帶孩子的?

商老太太還沒有發火,便見顧琰鄭而重之的對她一躬身道:「兩個孩子的事情就勞煩嶽母了。」

顧琰回來後就臉色白的像鬼一般,說要把宇哥兒交給商老太太撫養時,更是連嘴唇都失了顏色,雖然他並未說過什麼怨恨之言,但瞧著他的模樣,大夥也知他心中之痛。

瞧著這模樣,商老太太都有些不忍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要是當初硬氣一點,別娶了郭氏也就沒這回事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一邊是舅家的名聲,一邊是自個骨肉的小命,商老太太略想一想也替他感到為難。

「罷了!罷了!」商老太太嘆道:「我就為雨點兒多辛苦幾年吧。」

是的,她是為了她的雨點兒,可不是為了顧琰,更不是為了什麼顧家子孫。

一旁的顧老太太差點想大罵顧琰了,那有把自己唯一的孩子交給別人養的,但瞧著顧琰的模樣,顧老太太長嘆一聲,終究是不說話了。

得,橫豎時日還長,讓商氏養個幾日,過陣子等兒子氣消了之後,她再把宇哥兒接回來便是。

就醬,商老太太高高興興的帶著自個的外孫與外孫女回到了她在京郊的別院之中。

自從當年發現自己被老忠靖候給騙了,她和解子恆可以說是鬧翻了,平日裡即使來往京城,也大多住在自己的別院之中,她手裡有得是銀錢,又視此處為養老之所,這所別院自然是建的盡善盡美,一切盡按著她的心意來。

純粹揚州式的園子,又引了活水為溪,小橋流水,無一不缺,甚至就連太湖奇石都有,好些地方更是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要論精緻處,絕對不輸給定國公府的園子了。

顧晴東瞧瞧西望望,隻覺得這園子何其雅緻,倒有些不似這個外祖母的手筆了。

注意到顧晴的神情,商老太太笑道:「這園子是你娘跟你舅舅一起畫的,你娘以前也常喜歡待在這裡,反倒是嫁之後,便不愛出門了。」

她們一家子都不愛待在府裡受解子恆的閑氣,分了家之後,便乾脆長住在別院裡了。

想起以往和兒子女兒一起待在別院裡自由自在的日子,商老太太難掩感傷之色。

有時也怪不得大部份的人愛生兒子,不愛生女兒,女兒一但出嫁了便是旁人家的,尋常人家又講究著什麼規矩,輕易不讓媳婦回娘家,可憐她捧在手掌心上疼了半輩子的閨女,到最後竟不能時時見面,就連最後一面也沒見著,當真是白疼她一場了。

商老太太帶著顧晴來到之時,解子慎已經在別院正院外等了許久。

顧晴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位嫡親舅舅,只見解子慎一襲青色布衣,衣著打扮並不華貴,眉目長的極似外祖母,但氣質烔然不同,自有一股文人雅士的溫和氣質,一瞬間讓她想起了她母親,頓時讓顧晴生了親近之意。

雖說舅舅的容貌和母親頗不相同,但身上那一股人淡如菊的氣質卻是一模一樣的,和她爹相比,她爹身上多了份威嚴,也多了份富貴,而舅舅卻多了份溫和,也多了清雅。

解子慎的眼神落在顧晴身上,「可是晴姐兒?」

顧晴連忙福了一福,「顧晴見過舅舅。」

「快起來。」解子慎瞧著顧晴,感慨道:「你長的好似你娘。」

一提到娘親,顧晴便忍不住紅了眼,先前見到外祖母時還沒感覺,但眼下見到這個和母親好生相似的舅舅時,顧時頓時挑起了思親之情,忍不住哭了。

「沒事的!」解子慎不擅長哄孩子,一看到顧晴哭了,當下便結結巴巴的道:「沒事的,回家了就好,以後有舅舅在呢。」

一句話惹的顧晴哭的越發凶了,回家了,她終於真的回家了,重生了那麼久,她頭一回才真的有回家的感覺。

解子慎和商老太太哄了好一陣子,這才把顧晴給哄住。

見到了奶嬤嬤抱著的宇哥兒,解子慎難掩厭惡之色,「母親怎麼把他也抱來了?」

「你這什麼態度!?」商老太太氣道:「這可是你姐姐的兒子,我可不許你再生什麼花花腸子。」

知子莫若母,她那會不明白自家兒子的心思,打從一開始,子慎就只打算把晴丫頭接回來,對宇哥兒卻隻字不提,那怕兒子嘴上不說,她也明白兒子是對宇哥兒嫌棄的很,一開始便不想養活宇哥兒。

但她可真不明白,都是雨點兒的骨肉,怎麼還鬧起差別待遇了。

「罷了。」解子慎嘆了口氣,顧琰都千方百計的把孩子送出來了,他又何必非糾著不放,以後是好是壞,便看他的命吧。

解子慎微笑道:「母親,咱們快進去吧。」

商老太太微微挑眉,「怎麼了?」

解子慎的笑容漸深,「宮裡賞了教養嬤嬤給晴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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