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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暖睡鴛鴦》192 霍先生,初次見面
解語瞧著對視的那兩人,有點羨慕。

還是浦隋玉好啊,守候她的男人深情,與她靈魂戀愛的男人專情,她無論選擇哪一個都能過得幸福。

不像她……解語想到這,立即搖了搖頭。

她不能動感情,再也不能動了……

解語悄悄的走了。

連舟把隋玉接回病房,給她拿了一隻熱水袋捂著,嘴裡念念叨叨:「談事情幹嘛不在室內,花園裡太冷了。你還是個病人,身體那麼虛弱,要是再染上感冒怎麼辦?」

隋玉不大習慣變了的連舟,她撓撓頭髮,一抓,低頭瞧著自己及肩的頭髮微微愣神。

她習慣了薑不渝那頭黑長直,現在自己的頭髮太短,一抓就到頭了。

連舟看她發愣,道:「頭髮怎麼了?」

隋玉咧唇笑了笑:「兩天沒洗頭,有味兒了。」

連舟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道:「我沒嫌棄你。」說著,他擼起衣袖,「現在洗頭去?」

隋玉抬手,抓著他的手臂放下,她讓他坐下來,道:「你就歇歇吧,老這麼忙前忙後的,被你養刁了,以後可怎麼辦。」

「養刁了就繼續養唄,我都沒介意,你多什麼嘴。」連舟把玩她的手指,發覺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大了些,有點松。

這戒指,買得太倉促了。

隋玉看他盯著那戒指發獃,將手收了回來,她轉了轉戒指,道:「纏上些紅繩就好。以後長肉了,戒指就不會掉了。」

說完之後,兩人沒什麼話說。連舟瞧了眼床頭櫃上擺著的點心盒,道:「你真打算投資福臨樓?」

隋玉點頭:「聽解小姐說,她的第一家分店就開在北城。所有食材空運,店內的工作人員,以南城小高村本土人員優先。這樣一來,既保證了食材問題,也解決了小高村青年的就業問題。」

「我覺得這挺有搞頭,而且我也愛吃。」

連舟支著腦袋斜坐著,意味深長道:「你還沒離開這病房,就對餐飲行業進行投資,浦金悅大概是不能安睡了……」

這個決定,等於給了浦金悅一個信號:浦隋玉要殺回浦氏了。

這幾天,浦金悅為了爭取大多數董事的支持,一直上躥下跳的,在公司裡動靜不小。

說曹操,曹操沒來,但在樓下的病房。

此時,浦金悅提了大包小包不少的營養品去探視薑不渝。

當然,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妹妹病危的時候,薑小姐多次來探視,時時關心,如今薑小姐病了,我怎麼也得盡點心意。霍先生,我認識不少醫療領域的專家,還認識幾個有名的大師,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馬上把人帶過來。」

霍衍面色冷漠:「浦小姐,薑不渝生病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薑不渝昏迷的事,沒多少人知道。他也禁止霍家傭人往外透露,就是不想被人打擾。

「呃,這個……」浦金悅怎麼也沒想到,霍衍回給她的是這句話。她尷尬的堆著笑,道:「我是在醫院走廊不小心聽到的。」

其實,浦金悅是花了高價,從霍家傭人嘴裡打聽來的消息。

浦隋玉在浦氏的威望極高,她一回來,在公司裡就沒她浦金悅的份兒了。但她要是能夠拉攏霍衍,就等於有了外援,怎麼也有了些底氣。

霍衍一眼看穿浦金悅的意圖,心裡冷笑,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想的。

他就算要做什麼,也是看著薑不渝的面上,對浦隋玉給點幫助,關她什麼事兒。再者,當初她為了奪權,硬說薑不渝與連舟有關係,他都沒找她算帳,這會兒湊上來獻殷勤,隻讓人覺得噁心,還煩人。

但霍衍是個有涵養的人。他只會冷著臉,惜字如金的道:「薑不渝需要靜養。」

潛台詞就是趕緊走人,別來打擾。

浦金悅仗著浦家大小姐的身份蠻橫慣了,誰要是得罪了她,哪怕是不小心弄髒了她的衣服,都會被她罵半天。而此時對著比她地位不知高出多少的霍衍,只會腆著臉笑。

「啊,那就祝薑小姐早日康復,我就不打擾了。」

如果可以的話,浦金悅不介意像是參見老佛爺那樣,早晚都來探視一遍。

出了病房門,浦金悅站在門口自言自語:「早知道薑不渝這麼受寵,當初她來看望浦隋玉那死丫頭時就該好好拉攏的。那死丫頭真是命好,交個朋友,連霍衍都勾搭上了。」

她想到了什麼,臉色又是一變:「不行……這死丫頭要是有霍衍助力,以後還不得上天?」

她快步走了出去,趕緊去找周維朗想別的對策。

……

又過了幾天,浦隋玉的身體又結實了些,能夠自己推著輪椅扶手行走時,這才下來探視薑不渝的病房。

她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守在拐角處,確認霍衍離開了,這才進去。

房內只有一個負責照顧的女傭在,看到她進來,傻愣愣的問:「您是?」

薑不渝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是薑小姐的朋友,我叫浦隋玉,聽說她與我同一家醫院,便過來看看她。」

她指了指輪椅上放著的花,還有糕點,道:「薑小姐在我生病時給了不少幫助,聽說她病了,我很是擔心。」

隋玉的表情配合的好,看起來就是難過傷心的樣子。

女傭點點頭,把她送來的東西收拾好,轉身見她撐著輪椅扶手搖搖欲墜的樣子,忙過去攙扶著她坐下了。

「浦小姐,您真是有心了。我們薑小姐昏迷好幾天了,這幾天想來探望她的人不少,但都被攔下來了……」

女傭大概是平時沒人陪她說話,見隋玉是個和善的,又聽說與薑不渝交好,便話多了起來。

隋玉坐在那裡,聽著女傭嘮嘮叨叨,她的一雙眼落在薑不渝放在被子外的手上。

那隻右手的中指上,套著霍衍的求婚戒指。

隋玉一看到那枚戒指,就想到他在滑雪場,單手抱著她的那天。

「霍衍」這兩個字,彷彿是某個開關似的,在腦中滑過時,頓覺空氣裡都是他身上的那股沉香味道。

越來越濃鬱了……

不對!

隋玉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轉頭一看,霍衍不知何時回到了這間病房,而且就站在他的身後。

那個女傭正在盥洗間清洗東西,也就不知道霍衍回來了。

隋玉怔怔的看著面前那個男人,腦中一片空白,嘴巴發澀。她的喉嚨翻滾了下,想故作無事的打聲招呼,又想,昏睡的浦隋玉與霍衍是沒有交情的。

他們,是陌生人的關係。

這時,女傭端著盆從盥洗間出來,見到霍衍,緊張得忙道:「這位浦小姐說是薑小姐的好朋友,我這才讓她在這兒的。」

霍衍擺了擺手,示意他沒生氣,看向隋玉。

隋玉此時已經完全鎮定下來,她望著霍衍,含著微笑頷首打招呼:「霍先生,對我來說,這是與你初次見面。」

她伸出手:「你好。」

都是聰明人,霍衍知道她話裡的意思。

他禮儀性質的,與她交握了一下手:「你好。」

兩人的手交握的時間,也就那麼一秒,就各自收回了。

而那一瞬間,隋玉也意外自己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平靜,心裡沒有驚濤駭浪,只是覺得他的手依然乾燥溫暖。

她想,也許是自己做的心理建設過好,也許是沉香的味道令人的心緒熨貼。

隋玉微微笑著道:「謝謝霍先生送的花。」

此時,女傭已經走到外面陽台晾曬毛巾。

霍衍轉頭看了眼薑不渝,道:「你是她師父,我代她來看望你,應該的。」

從隋玉的角度,可見他線條完美的側臉輪廓,可見他長睫下那雙深情的眼。

他的眼裡,是薑不渝。

隋玉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此時看到,心裡還是忍不住酸澀。她捏了下手指,在心裡苦笑:無礙,本該如此。

她道:「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微微頷首,撥動輪椅,轉了個方向往門口走去。

霍衍微側頭,瞧著那身影,微微蹙眉。

怎麼感覺……那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他也就不去想了。

誰都知道,這段時間霍衍的心情不好,女傭看到他都是盡量找活乾,躲開他的。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謔的打開,歐陽騰大步走了進來。他愣愣看到病床上無聲無息的女人,睜大了眼睛。

「不是吧,真的昏迷了?」

自從霍衍與歐陽騰之前起了矛盾之後,歐陽騰又失蹤了一陣子。他是從鄭芮那得到消息,才回來的。

霍衍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你高興了?」

「我……」歐陽騰一噎,雖說他不看好霍衍與薑不渝的婚姻,但薑不渝變成這樣子,他也不想的。

「我可沒有那麼惡毒。」歐陽騰哼了一聲,對沉睡的女人道,「喂,你快點醒來。不然,你男人還以為是我詛咒你昏迷呢。」

霍衍懶得理他發瘋,打開電腦照常工作,歐陽騰瞧了他一眼,在沙發上坐下了。

但他坐得不安心,總覺得應該做點什麼,不然就這麼乾坐著太傻了。

他又站起來,把霍衍的電腦抄走了,道:「幹什麼工作,出去練幾下。」

……

拳館內,兩個大男人大汗淋漓的仰面躺著。

歐陽騰瞪著上面懸掛著的燈火,道:「霍衍,我給你打回來了,不欠你的了。」

上次,他一氣之下對薑不渝動手,傷了兄弟和氣,他雖人在外,但心裡始終像是梗著一根刺。

霍衍閉著眼大口喘氣,腦中劃過一個畫面,他睜眼,偏頭看向歐陽騰:「你上次對薑不渝動手,我看到你快速收回了手?」

依照歐陽騰的力道,薑不渝是抵不過他的,怎麼反而是歐陽騰先收手?

提起這個,歐陽騰覺得很沒面子,他道:「薑不渝拿指甲掐我,她屬貓的吧。你還為她憤憤不平。」

其實歐陽騰酒醒後又回憶了一下,當時的那種痛,又好像與被指甲掐不一樣。

指甲掐人,是皮膚上的痛,但那一瞬,像是從骨頭縫裡傳出來的痛。

不過,他又覺得是酒喝多了的幻覺,哪有人輕輕一掐,就疼到骨頭裡去的,除非他骨頭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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