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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我為王》第117章 論功行賞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

數以萬計的軍隊整齊的排列在薊城的南門外,以水凈為首的各個家族的家主則一字排開的站在薊城的南門口,他們的眼睛都緊緊的盯著南方的官道,即便已經在這裏等了差不多快一個時辰了,卻沒有一個人有怨言。

又是一刻鐘過去了,官道的地平線上還是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但是,這些人十分的有耐心,他們不急不躁,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等待著,彷彿像入了迷一樣。

夕陽已經落下了山,眼看天色越來越晚了,卻始終看不見一個人影。

數以萬計的人猶如一顆顆磐石,矗立在這裏紋絲不動,大家都卯足了勁,誰也不想當那個最沒有耐心的人。

終於,大家苦心的等待沒有白費,從官道的地平線上駛來了一個車隊,首當其衝的便是由六匹駿馬拉著的一輛金根車,而在金根車的兩側,則分散著數百名騎兵,他們負責整個車隊的安全。

金根車上坐著的是燕國的國君姬亮,當時他被馮墨從宮城裏解救出來的時候,由於走的太過匆忙,以至於也沒有攜帶象徵他身份特徵的金根車,只是乘坐一輛普通的馬車來到了高家鎮裡。

如今,姬超已死,叛亂已平,姬亮就要從高家鎮回到位於薊城的宮城裏。這一次,姬亮便擺開了國君應有的架子,先命人把金根車從薊城送到高家鎮裡,他再乘坐金根車從高家鎮裡返回薊城。

其實,若按照周禮的規定,只有天子才能乘坐由六匹駿馬拉著的金根車的。而姬亮身為燕侯,乘坐由六匹駿馬拉著的金根車明顯是超越了原有的等級制度的。

但是,周天子早已經名存實亡,各國諸侯都心懷鬼胎,無不想稱王稱霸,所以他們平日裏也早已經把自己當作天子一樣對待,吃的穿的用的,無一不都暗中使用天子的排場。這樣的情況,在諸侯各國的國君中,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如果有哪個大國的國君沒有這樣的排場,一旦被各國派來的使臣宣揚了出去,只怕還會成為各國的笑柄。

燕國好歹也是戰國七雄之一,是這個時期七個大國中的一個,雖然也是七大國中綜合實力最弱的那一個,但輸人不輸陣,國君的面子是不能丟的。

姬亮乘坐的金根車後面緊跟著一輛安車,這輛安車沒有金根車那麼豪華,就連拉著安車的馬匹數量也少了兩匹,但是這種車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坐上去,只有在一國之中擔任了上卿或者被封為了「君」才能有資格乘坐這樣的車,即便是國君的子女、親戚也不能乘坐,同樣是身份的一種象徵。

在燕國境內,由四匹駿馬拉著的安車,只有八輛,都是國君賞賜的尊貴之物。這八輛安車分別為水凈、高攀、馮洋、秦毅、樊賢、盧浩、姬超以及被封為武陽君的姬柳所有。

只不過,姬柳的安車,已經被趙溪、肥義等人利用,騙開了城門,逃走了。馮洋的安車在馮氏家族和姬超交戰的時候被損毀,秦毅的則被一把火給燒毀。現有的安車也隻存有五輛了。

坐在安車裏的人是高攀,在高攀的後面則是兩輛由兩匹駿馬拉著的馬車,這兩輛馬車上分別坐著燕國的公主姬倩和公子姬濤。

一行四輛馬車,五百騎兵,浩浩蕩蕩的從官道上駛來,這讓站在這輛久久等候的人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水淵也站在了這群等待的人當中,他就站在水凈的身後,和水凌、水凍、馮墨、馮習、馮紀、秦逸風、樊一賭、曹岱、雷鳴、羅傑、皮本、滕胤、賀奔等人排成了一排。

水凍是今天才抵達薊城的,他受到水凈的求援之後,便火速率領居庸關的將士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一路上又分別遇到了漁陽、無終的兵馬,遂合兵在一起,緊趕慢趕,終於在今日傍晚趕到。由於遠道而來,又是外地駐軍,所以他們的軍隊都在薊城城北駐紮。

車隊緩緩而來,水凈率領眾人紛紛上前迎接,早早就等候在薊城門外的一支樂隊開始奏起了國樂,悠揚曼妙的聲音響徹曠野。

「臣等參見君上!」水凈率領眾人站在官道的中央,異口同聲的向著金根車上畢恭畢敬的拜道。

車整個車隊已經停了下來,姬亮從金根車上走了下來,環視了一下薊城城外這壯觀的場面,心裏面別提有多高興了。他抬起手,朗聲說道:「眾卿平身!」

高攀也從安車上走了下來,他來到了姬亮的身邊,對姬亮說道:「君上,天色已晚,還是請君上速回宮城吧。」

「不!眾卿為了平定叛亂,都付出了不少血汗,尤其是那些將士們,更是不畏生死,奮勇殺敵,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英勇作戰,寡人才能得以重新回到薊城。所以寡人決定,今夜就在薊城南門外,舉行慶功宴,好好的犒勞一番眾卿和將士們!」姬亮高興的說道。

高攀道:「君上要犒勞全軍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叛亂初平,姬超雖然死了,但是那些死心塌地跟著姬超發動叛亂的人並未完全消滅,萬一他們趁著我們在搞慶功宴,疏於防範發動突然襲擊呢?這裏是一片曠野,若是在這裏舉行慶功宴,難保沒有別有用心的人混進來,到時候我隻擔心君上的安全……」

姬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慌,急忙說道:「高卿言之有理,是寡人考慮不周,那就先回宮城吧,至於那些平叛的將士們,寡人自會賞賜他們的。」

他話剛說完,扭身便重新登上了金根車,然後急忙催促著車隊入城,生怕再出現什麼意外。

於是,國君的車隊在群臣和軍隊的夾道歡迎中緩緩的駛入了薊城,然後迅速的朝著宮城而去。

薊城內,還屬於戒嚴狀態,百姓不得隨意出入,因為大亂初平,免不了會有些別有用心的人趁亂暴起。為了安全起見,薊城繼續戒嚴,街道上面增加了巡查的隊伍,以重新保障薊城內的安全。

姬超死了,姬超的殘餘勢力雖然還存在,但是樹倒猢猻散,再加上樊一賭提前在薊城裏已經清洗了一遍姬超的勢力,所以姬超的殘餘勢力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之前被姬超派人關押起來的秦氏家族的家主秦毅,也被樊一賭給解救了出來,這對於秦逸風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所以,秦逸風一改之前對樊一賭的態度,對他心存感激。

秦氏家族也無疑是這次叛亂中遭受傷害最大的,偌大的秦氏家族如今只剩下秦毅和秦逸風兩人,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淒涼。但是,好在秦氏家族大仇得報,也算是對無辜死去的秦氏家族的人一個交待。為此,秦逸風抵達薊城的時候,還刻意用劍在姬超的屍身上亂刺了幾下,以發泄他心中的怒火。

一心跟著姬超的連氏家族則遭到了清算,連氏家族全族被滅,男女老少一個不留,統統被斬殺,也是這次叛亂中在燕國徹底消失的一個家族。

樊氏家族賴有樊一賭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所以在這次叛亂中非但沒有錯,反而有功,得到了國君姬亮的嘉獎,直接擢升樊一賭為中大夫,使得原本奄奄一息的樊氏家族重新獲得了生機。

回到宮城裏的國君姬亮並沒有急著召開慶功宴,而是就姬超的問題上,他必須做出正確的決定。

在經過一番思考後,姬亮決定隻懲罰姬超、姬柳父子二人,至於姬超的家人,則都被法外開恩。因為姬超是他的叔父,姬超的家人都是他的至親,如今姬超已死,他的兒子武陽君也已經被人殺死,最應該死的兩個人都已經死了,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姬超家裏的一些女眷了,這些人當中還有一個是水凈的妻子,而水凈又是這次平定叛亂的最大功臣,考慮到這層關係,姬亮便放過了這些女眷,只是把她們驅逐出宗籍,貶為了庶民,沒收姬超的原有的府邸,給了那些女眷一座普通的民宅和一部分金錢,讓她們自生自滅吧。

姬超的問題解決之後,姬亮這才開始召開慶功宴,然後準備論功行賞。

在這次平叛當中,雖然每個家族都有功勞,但是相比之下,水氏家族、高氏家族和馮氏家族的功勞最大。其中功勞最大的就是水氏家族,水氏家族從一開始便和姬超對抗,而發現姬超和中山國相互勾結的也是水氏家族,緊接著在明知道是弱勢的情況下,又積極聯合其餘眾多家族一同對付姬超,可以說是這次平定叛亂的中流砥柱。

於是,姬亮當著眾人的面,將易縣賞賜給水凈作為水氏家族的封地,並封其為君,號武安。

姬亮走到了水凈的面前,挽著水凈的手,語重心長的道:「武安者,為武功治世、威信安邦之意。寡人希望水卿莫要辜負寡人對你的期望。」

「君上對臣的厚愛,臣定當不負君上的所託!」水凈激動不已,跪在地上連連謝恩。

這時,姬亮又道:「姬超逆賊已死,國相之位空缺了下來,燕國不能沒有國相,水卿文能安邦,武能定國,這國相之位,看來非水卿莫屬啊!」

這一回水凈則連忙搖頭道:「君上,臣打仗還行,治國並不在行,國相之位非常重要,臣恐怕不能勝任。臣以為,上卿高攀德高望重,老成持重,早在十多年前就是燕國國相,具有豐富的執政經驗,國相之位,理應由高上卿擔任才對。」

姬亮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要試探一下水凈。在經歷過姬超反叛的這件事後,讓他整個人成長了不少,深知軍政大權的重要性,他已經當著眾人的面給足了水凈面子,封他為武安君,若是水凈貪心的話,連國相的位置也一起要了,那他就該好好的提防水凈了。

不過,事實證明,姬亮多想了,水凈非但沒要國相的位置,還特意把國相的位置讓給了高攀,這說明水凈有自知之明的。

其實,姬亮的第一人選也是高攀,因為高攀是他父親託孤的重臣,在他當國君的頭幾年,燕國在高攀的治理下十分的安定,各個家族相互製衡,並沒有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權力相對平衡,而且各個家族的關係又都如膠似漆,聯繫的非常緊密,一旦有什麼事情,只要國君說一聲,各個家族都會踴躍參加。

但自從姬超擔任國君之後,姬超利用手中的權力,打破了原本各個家族之間的平衡,並且把權力全部收回到姬超的手中,這才造成了姬超的叛亂。

「嗯!水卿說的不錯,高卿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姬亮一邊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一邊走到高攀面前,問道:「高卿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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