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一天的雨

他們這樣一找，又找了一晚上。

凌晨四點的時候，終於把大樓也排查了，也依舊沒有惡靈的蹤影。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真的急了。

王二錘覺得自己想的事情，也很可能發生。

會議室裡，他們都回來了，每個人臉上都是疲憊。

臨近最後一晚了，王二錘也突然不怕了，還有些釋然。

「睡一覺，明天最後一天。」王二錘說了一句。

現在看來，刀哥他們幻想的如果可以離開，今天殺一批，明天殺一批的美夢也沒有了。

離開了網咖之後，在回去的路上，王二錘牽著羅瑤瑤的手，看著對面的紅綠燈，開口說道。

「如果明天真的找不到的話，你直接離開吧。他們說你們會忘了有關靈界的事情，你應該也會忘了我。」

他和羅瑤瑤，最多的就是靈界的事情了。

兩人在一起，也就是因為靈界的關係。

如果沒有靈界了，她應該會忘記。

羅瑤瑤牽著他的手，突然流出了眼淚。

如果真的如同王二錘所說，那她真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她很害怕，如果連這份情感也忘了。

那她還會記得王二錘的好嗎？

還會記得要和王二錘一起去死嗎？

想開口說些怎麼，但是開口之後只有哽咽與淚水。

這一天晚上，回去之後羅瑤瑤在手機上寫下了備忘錄。

「羅瑤瑤，你最愛的人叫做王二錘，她是你的老闆。」

她躺在床上寫下了這句話。

可是看著以前的備忘錄，她又哭了起來。

手機裡面有很多條備忘錄。

她有個習慣，早上起來，如果做的夢很有意思，很特別她都會記下來。

可是幾天之後她就覺得記的東西很無趣。

時間一長，別說那種感覺了，就是夢都會忘的一乾二淨。

靈界之行……

之所以被他們定義為真實，就是因為身體的變化，還有帶出靈界的子母墜。

如果這些東西被收了，記憶也被收了，那還剩什麼？

刻骨銘心的情感？

可是以前做夢，也有刻骨銘心！也有在夢中哭醒的時候！

她照樣是記下了，還是用語音。

即便是那樣，曾經那些刻骨銘心，發誓絕對不能忘的夢，也揮發的乾乾淨淨。

她已經預感到了，如果王二錘真的死了，那這最近的日子，就真的是一場夢。

她想去找王二錘，想做些什麼，在自己身體裡留下些什麼，日後證明那不是夢。

可是最後她放棄了，不是她不願意，她很願意那樣做。

但是她要的不是證明靈界之行不是夢，她要的是活生生的王二錘！

她要的是這一切都真的存在！

而不是以後用事物告訴自己，那不是夢。

那根本沒有半點意義！

就算留下孩子了，那孩子也只是王二錘的孩子，不是王二錘本人！

「到底在哪裡……在哪裡……」

凌晨四點半，她睡著了，她彷彿又回到了東郊，她彷彿就站在東郊之上，俯視整個東郊，尋找著巢穴所在。

天陰沉沉的。

雨一直下著。

王二錘站在陽台，看著霧雨蒙蒙的小區，伸手接著飄過來的雨水。

沁涼的雨水，落在手心，落在手臂，打濕了衣衫，打濕了心。

羅瑤瑤起床了，連衣服都沒有穿，就穿著睡衣跑到客廳：「我知道巢穴在哪裡了。」

王二錘沒有回頭，但肩膀好像垮了一點。

隨後他才回頭問：「在哪兒？」

「你早就知道了？」羅瑤瑤沒有高興，反而是神情有些獃滯。

王二錘灑脫的攤攤手：「夢到了。」

他也做了一個夢，夢中那個人告訴他，巢穴應該在什麼地方。

「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們？」羅瑤瑤又問道。

王二錘想了想才說道：「還沒想好。」

也是實話，他都沒想好要不要說。

走進客廳，關上了玻璃門，來到羅瑤瑤身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不過……我更想和你一起活著。」

羅瑤瑤眼淚又一下子流了出來，伸手抱住了王二錘的腰，直接哭了起來。

她是真的害怕明天早上醒來之後什麼也不記得了。

即便那真的是夢也好，她還是想一直一直的做下去。

王二錘也輕輕的摟著她，鼻子杵在她的頭頂，嗅著發香和汗香，他說道：「放心，我會帶你們回來的，一定會。」

等羅瑤瑤洗了澡穿好衣服，他們才一起出了門。

王二錘打著傘，羅瑤瑤輕輕的抱著他的腰。

雨水落在黑色的雨傘上，迸濺著，跳動著，匯聚在一起滑落。

水滴滴在路上，又濺成了水花。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兩人是那麼的平常，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有時候，平凡真的很難得。

————

雨一直下著，下了一天了，就好像天漏了一樣。

高檔的小區裡，馬天龍躺在客廳沙發上，不斷的往嘴裡塞著零食。

門外，父親回來了，抖了抖鞋子上的水，把包給了保姆走進客廳。

「老爺，飯做好了。」保姆三十多的樣子，長得一般，但身材豐腴。

馬水淼點點頭，看著躺在沙發上的馬天龍，問道：「你不是在網咖上班嗎？怎麼沒去？」

馬天龍又往嘴裡塞了一些靈食，這才說道：「不想去。」

馬水淼說道：「別人需要你才請你，你答應了又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馬天龍想了想，猶豫了猶豫，說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吃了飯，去上班。你真該和王老闆學學，每個月五萬學費其實很值。」馬水淼走向了飯廳。

馬天龍一個鯉魚……一個驢打滾，坐起身後驚愕的說道：「啊？五萬塊錢一個月？跟他學？學什麼？當程序員？」

「學做人，學做事，學……什麼都要學。」

馬水淼說道，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發愣的兒子。

看著他臉上都還掛著殘渣，笑罵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也就喵喵看得起你，小心你在這麼禿廢下去，她不要你了。」

「她敢！」馬天龍一抹嘴，很有氣勢的說了一句。

馬水淼搖搖頭，說道：「吃了飯老老實實去上班，下雨了，你到時候開我的車過去，或者讓福伯送你也行。」

馬天龍肩膀垮了下來：「算了，我還是自己開車去吧，福伯都老了，前一陣才換了肝。」

「知道就好，吃飯。」

「不吃了，你和阿姨吃吧，我減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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