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青稍稍有些不理解，保密肯定是要保密的，為什麼不能告訴哥哥？

難道白宋認為哥哥會出賣他？這怎麼可能嘛。

白宋繼續解釋：「此事關係重大，我不想有任何橫生枝節的地方。虞季只是聽說我要編修唐史，便想著與我劃清關係，他縱然會替我保密，難保不會因為一時疏忽而說漏嘴，或者被人瞧出端倪。」

虞青青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對，我哥他就是腦子不好使，一根筋，人家早就說過你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他就是不信，差點兒害我也誤會了你。白宋，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虞青青說是認錯，可言語中透著開心，膩在白宋懷中而不肯離開。

白宋搖搖頭，試著要把她推開，可這妮子渾身跟塗滿了膠水一樣，你用手去推她，她便順手粘在了白宋的手上。

無奈，只能由著她了，然後還報復性地偷偷摸了摸那撅起的小屁股。

挺軟。

膩歪了一陣，虞青青仰起頭問：「對了，你找我哥是要做什麼？你都說不願告訴他真相，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你也知道，現在長安的文人都把我當做眼中釘，甚至有人在王府外面鬧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虞季在長安文壇有很大的話語權，我想讓他站出來幫我說兩句話，至少別讓人來王府來潑墨。」

虞青青想了想說：「事情倒是個小事，可哥哥對你成見很深，你又不肯對他說實話，他怎麼才會幫你呢？」

「這個你不用管，只要讓他單獨見我一次，我自然有辦法讓他乖乖聽話。」

虞青青將信將疑：「那……那我去試試，也不知道的能不能說動哥哥見你。」

虞青青走出客廳，之前的隱瞞一掃而空，依舊蹦蹦跳跳，和白宋的記憶裡一模一樣。

虞青青到了哥哥的房間，也不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虞季此時正在房中寫字，被人直接破門而入，手上一抖，紙上多了一大團墨汁。

虞季皺眉，正要發火，發現是妹妹之後又有些無奈。

「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冒失，一點兒禮數都不懂。」

虞青青的笑嘻嘻地說：「又沒有別人，為何要在意禮數。」

虞季看看妹妹，有些疑惑：「怎麼？看你心情挺好的，剛才聽說白宋來了，你不是挺鬱悶的嗎？」

「那個……」

虞青青拉長了聲音，欲言又止。

虞季很快反應過來，頓時沉著臉，問道：「你是不是跟他見面了？」

虞青青低下頭，小聲嘀咕：「不就是見了一下下嘛。」

「我都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見他！他那人，能言善辯，最善哄騙女子，你又那麼單純，他只要隨便說兩句，就能把你騙得團團轉！」

「才不是！」

「我說什麼？這才多久？你就幫著他說話了？怎麼，你也要只顧兒女私情，不顧天下大義了，我們虞家……」

「我們虞家世代賢良嘛，是江淮一帶的代表，代表著江淮文人學子的志向，不能因私廢公，不能讓家族蒙羞。」

不等虞季說完，虞青青便搶過話去，然後翻了個白眼：「我耳朵都聽出繭子，哥哥怎麼比爺爺還要嘮叨。」

「我說過的話你要聽了，那我便不會嘮叨。現在你就老老實實獃著，不準再去跟白宋見面，他若是再來，不準搭理他。」

「人家還沒走呢。」

「什麼？沒走？」虞季眼睛一瞪，「你怎麼搞的？難道還把人放到家裏來了。」

「他非要見你，不見你就不走，人家也沒辦法，所以……所以就先讓人進來咯。」

「你！你趕緊讓人離開，我不會見他的。」

「哥哥為什麼不見他？」

「我跟他無話可說。」

「哥哥是沒話說，可人家有話說呀。哥哥為什麼不去聽聽？」

「他能言善辯，只要稍不注意就會被他所矇騙，所以是不聽最好。」

「我看哥哥就是害怕，害怕見到昔日故友狠不下心，又怕自己不佔理，到時候臉上無光。人家都來了，也不去見一面，至少親耳聽聽人家的想法，說不準人家的想法跟哥哥的猜想不一樣呢？」

「不一樣？能有什麼不一樣？」虞季頗有幾分不屑，「難道他還能大義滅親？他這人最是怕死，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違逆皇命。」

「哎呀，你就去見一見嘛，你不去見，他不死心，就算去趕緊把人給打發走也好。」

虞季聽完也猶豫起來，想想也是，就當是去打發人走也好，總不能讓人一直留在府中。

虞季也是了解白宋的，人都已經進來了，自己不去見，說不準人就直接住下了，那人的臉皮是完全乾得出來這樣的事情的。

想罷，虞季招手讓虞青青帶路。

虞青青立即走在前頭，還是蹦蹦跳跳地走著。

看著妹妹的樣子，實在想不通那人給妹妹灌了什麼迷魂湯，這人蠱惑人心的能力實在太恐怖了。

虞季默默告誡自己，之後不管白宋有什麼花言巧語都不能相信。

片刻後，虞季到了客廳門口，看到白宋真專專心心地挑著茶杯裡的碎末，悠閑得很。

「咳！」

虞季咳嗽一聲。

白宋回神，看到虞季之後也不起身，也不行禮，只是冷冷一笑。

虞季也不在乎，回頭對妹妹說：「你出去，把門關上。」

關上門後，虞季坐到白宋對面，半眯著眼睛，表情冷淡：「好了，有什麼要說的趕緊說吧。」

白宋起身，緩緩走到門口，然後突然踢了房門一腳，嚇得外面的虞青青一個趔趄，就聽外面虞青青喊：「我走，我走還不行嗎？小氣鬼！」

白宋這才回身說：「虞大家應該知道，最近有很多文人在我府上搞些潑墨塗鴉的事情，如此幼稚可笑的事情還請虞大家幫個忙，告訴長安的文人被在做類似的事情了。至少乾一點兒高級的事情，一幫文人，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成何體統。」

「不好意思，那些人跟我沒關係，我說了他們也不會聽。」

「他們不聽是他們的事，而虞大家說不說就是虞大家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