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懷山看向牽絲戲，但是內心想說的話，想給她好好解釋的太多了。

看向眼前這個大額頭，三眼皮，天真可愛的少女。

現在給她說什麼呢？自己只需要靜靜看著靜靜想著便好了。

「可是不得不錯過。」

「錯過什麼？」

忘懷山輕輕呢喃居然發現自己失聲了。

「沒有。」

忘懷山傻樂著，讓她看風景，別看自己。

可是一會自己內心又喃喃道。

我當初也想了。

如果那個時候你繼續留在我身邊。

我還是會去拚命打工，那樣寫書的時間就更少了。

自己如果談下去，夢想就破滅了。

那個時候感覺只要有她在，一切都足夠了，夢想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她才是最主要的。

而她離開自己，對自己無疑是毀滅性打擊，自己沒有喝酒，沒有吸煙，有的只是那無數個夜不能寐的夜晚，打開筆記本開始碼字，卻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而且拚命打一年工什麼苦都吃夠了。

閱歷也算是豐富了，再繼續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一切看似很慘，其實都是冥冥之中命運最好的安排。

感覺自己再怎麼努力也配不上你……

自己一個人孤勇的歲月，寫書，健身，唯有這兩個不可辜負。

「錢思曦。」

王懷山看向她輕笑道。

不經意的苦澀一閃而過。

「怎麼了，王哥？」

錢思曦靈動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沒事。」王懷山暖暖一笑，自己的手想去碰她，可幾十年過去了，自己終究還是那樣的人，什麼都做不出來。

「沒事，給你講個笑話。」

忘懷山看向她，示意她坐下來。

「遲到了怎麼辦？」

「那你就陪我一會吧，不會遲到的，你相信我，我腿腳特別好使，圍著操場跑五十圈都不會累。」

忘懷山看向牽絲戲笑著。

暖笑著，和當初那般美好。

「那好吧，嘻嘻，你說我好好聽。」

「從前有個沒有紋身，不抽煙不喝酒，不染髮，沒耳洞，會做飯，有工作的男孩子，但是他太差勁了。

然後有一個女孩子闖入了他的世界。

這個男孩子長這麼大，對很多女孩有過好感，但都是一時，很快便消失了，他也會很好的壓抑。

在他看來沒有百分之二百的喜歡，對於自己和那位，他都不會輕易說出喜歡。

天意，讓他喜歡上了那個一輩子都不可多得的女孩，在他看來是這樣的，他每天很忙，都是在拚命掙錢，沒有人會給他一分，他有很多家人，他最慶幸的是，他有那個女孩。」

忘懷山說到這，像是賣關子一樣不說了。

「你怎麼不說了？王哥？」

錢思曦看向王懷山。

但是她沒注意到，那少年眼角流眼淚了，在打轉。

終於也是忍不住落淚。

「怎麼了？王哥？」

「沒事，這動物園風太大，我眼睛進沙子了，你知道我這個人眼裡容不得沙子。」

對不起，你當初或許想陪著我長大，但是我知道自己的環境實在是太難了，在我看來愛你就是把你推開，過好日子吧。

「還記得那天你老師還擔心，我會是什麼壞男孩傷害到你，嘻嘻放心吧不會的，你是我一輩子想好好守護不讓受傷的人，愛慘了的人，也是讓我看清自己有多差勁的人，謝謝你。」

雖然我們兩個彼此心裡都會難受很久。

未來我若是還會找你，一定是特別愛你吧，才會把所有的統統忘記放在腦後。

忘懷山看向牽絲戲輕笑著。

「眼裡進沙子了。」

「咳咳，繼續給你講。

可能是那個男孩子人太好太暖了吧，那女孩當初就是這樣喜歡他的，兩個人感情情比金堅，男孩只知道什麼是愛，後面結局也是很慘。」

停頓一下道：「女孩全家反對，那個男孩也明白，似乎是有緣無分的，也是選擇了放手，那個女孩在男孩分手沒多久就有新歡了，男孩什麼都不知道，但也什麼都知道…」

……

「從此就再也沒有打擾了。

男孩若是一輩子沒有成功，他便也就是相當於被拋棄了一輩子吧。

他成功了，卻還是去找她，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傻？」

忘懷山看向牽絲戲，像是在戲謔打趣說道。

但是不知道是說的誰，言語之中有自嘲的味道。

但是牽絲戲那麼單純，她或許也不會在意。

她似乎是愣住了，然後模糊的小眼神，想了半天沒有開口。

「走吧，快晚了，時間也不早了。」

兩個人走著，忘懷山開啟手機的導航搜索附近的地鐵站。

那個時候的記憶，對這座城也是朦朧的，對人也是朦朧美好的。

對一切都是有點小陌生，小嚮往小美好。

心裡都是滿滿的期待。

自己更是這樣，看著身邊跟著自己走著的牽絲戲。

上了地鐵，自己用高大的個子小心把她護好，不讓人群擠到她。

而自己似乎很著急的看著時間，問她幾點會遲到。

然後喊她一起快點跑，最後看要遲到了，告訴她把手給自己帶著她跑。

到地方了，可是那手的感覺卻是不知。

是什麼感覺的。

同樣的時間一切還是無法避免，重複發生著，因為那是美好，自己不忍心扼殺掉。

淡淡看向她。

這個地方，幾個月自己兼職到深夜回來還特意跑到這個地方。

不惜多走十幾裡路。

每次深夜，自己都還在外面。

但是不忍心告訴牽絲戲自己是在打工。

都是善意欺騙她。

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給她。

憑什麼人家一個女孩子給自己談戀愛。

自己是窮。

別的女朋友有的可她一樣不能少。

自己不會給任何人要錢，自己有雙手。

「再見了，那個女孩。」

忘懷山內心暖暖想到。

自己現在就回去吧。

忘懷山醒來，發現自己想白雪皚皚的雪地之中，點擊退出遊戲。

自己躺在椅子上。

摘下自己身上的一套設備。

看著自己有些起皺的手，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人生又何嘗不是像夢一場呢？

我的人生那麼短暫，只允許我去認真深情的愛一個人，便足夠了。

其餘的用在夢想和事業上便好。

忘懷山動作很輕，回到自己的床上。

看著睡熟發出輕鼾的陳小艾，生怕打擾到她。

可還是把她給驚醒了。

「你還沒睡。」

陳小艾的聲音很輕。

「嗯。」

「又想起了吧？」

「嗯，還是你懂我。」

「兩人都是老夫老妻了，風風雨雨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不懂你呢，不懂你的用心，我可能早就離開了。」

「謝謝你。」

道一聲：「晚安，我們兩個都好好睡覺吧，天不早了，未來還要好好對待不能辜負呢。」

「晚安，好夢。」

......

曾幾何時，這句話也和誰彼此百說不厭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