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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逃生,但綁定了原神系統》第20章 入校學生守則研習18
入校學生守則研習18

強烈的失重感遍布著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巨大的、緩緩蠕動著的黃澄色眼睛撕開了灰濛濛的霧氣,正隨著那個強有力的心臟跳動聲鼓動著。

「咚——」

「咚——」

「咚——」

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隨著心臟的跳動聲震顫著。無數的影子從眼睛撕裂出的縫隙中鑽了出來,沒的面龐上撕裂出了一條細小的縫隙,狂熱的低語聲、嚎哭聲、狂笑聲與數不清的歌謠聲傳入了曲月的耳中,她卻沒有感到不安。

與之相反,她從心底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她很難用語言描述——她更傾向於那是一種舒適、溫暖而安全的心情。

她好像已經等了這一刻很久了——在生日那天,從高高的教學樓面對著將她推入深淵的惡魔,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輕盈地下墜。

在那時,那些如附骨之疽般的黑影的追隨不再令人厭惡,那是與她共同回歸的同伴;緩緩睜開的巨大眼睛、正在吞噬著整片空間的存在也不再恐怖,那是她能夠逃離一切尋求安寧的烏托邦。

不知何時,拽著她一起跳下來的梅如雲已經消失了。

……不如說……

……此時此刻,她就是梅如雲。

她正在作為「梅如雲」,經歷那個女孩臨死前所看到的所有景象。

不知何時,曲月的雙眼上已經再度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血汙。

在梅如雲把她拉下來的時候,曲月為了保命,不惜付出過度使用技能可能造成的代價,強行將兩種技能催動到了極致。時間在技能的左右下被無限拉長,曲月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那隻眼睛上的每一條紋路。

這就是……

……「沃土」?

雖然都是黃澄色的眼睛,但曲月可以清晰地感知到眼前這隻眼睛與那些鐮刀怪長在胳膊上的眼睛的不同——

——不只是體型上的大小和能力的高低。鐮刀怪手臂上的眼睛雖然沒有過多的感情表達能力,但也能看出基本的不同,例如恨意、貪婪、食慾、殺意……

而眼前這隻巨大的眼睛不同。

它是那樣的龐大,那樣的美麗;它如同太陽一般灼熱,眼闊遍布著紋路各異、涵義也有所不同的花紋;可它的那隻眼睛卻如同一顆巨大的、晶瑩剔透的玻璃球,從裡面看不到一絲波動。

「沃土」……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甚至無需注視「祂」,只是在心中思考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都會感覺有一種心臟被攝住般的恐懼感?

這隻眼睛……就是沃土嗎?

在梅如雲精神瀕臨崩潰或已經進入崩潰狀態——根據日記,那應該是4月13日的時候,她在日記中提到她「聽到了一個聲音」;緊接著在4月14日,日記中提到「它越來越大了」。之後,徹底陷入瘋狂狀態的梅如雲將墜樓視為某種***回歸的呼喊的回歸;在墜樓前的4月23日時,她請了假去天台,並從天台墜下。

曲月並沒有太多時間思考這些事——這所學校目前為止發生的謎團已經太多太多,讓她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

她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她之前不是和胡桃、白苒待在一起嗎?她被梅如雲拉到了那間她曾經在黑板上粉筆字寫下日記的教室,得知了梅如雲死亡的真相——

——可她又到底是以什麼形式見到梅如雲的?是僅僅只有意識,還是整具身體都來到了這裡?在不同的情況下,她又該如何逃生?

「祂」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專門關注梅如雲?

梅如雲第一次聽見聲音時,就已經經歷了一系列將她推至深淵的噩夢。但至少從日記上看,她並沒有明確提出尋死的念頭……

是沃土引誘她墜樓的嗎?

當這個名字在心中被念起的瞬間,曲月乍然從紛雜的思緒中掙脫了出來。下一秒時,她便意識到那顆不斷鼓動著的眼睛正在自己的視線中不斷放大——

她與這隻眼睛的距離正在以垂直掉落速度飛速地拉近,但直到在偶然間她想到了「沃土」這個詞語之前,她卻對這一事實沒有一絲印象。

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恐怕她也會像這個被吞噬的空間一樣消失吧。

「沃土……」

在凜冽而鋒利的寒風中,曲月微微動了動嘴唇。

而就在曲月念出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她的太陽穴突然傳來一陣驟然而劇烈的疼痛。覆蓋上視野的那層厚厚的血汙再度加重,無數沾滿鮮血的絲線從她的指尖流出,瘋狂地向四面八方遊去,用力地拴在了周圍的牆壁上的窗沿與凸起物上。

一、二、三。

那些脆弱的絲線勉強地掛在了窗沿上,短暫地讓曲月的身體在空中停滯了一瞬。但因為那些絲線實在過於羸弱,那一瞬間的停滯也只是讓曲月下降的速度稍微降緩了一點。

但曲月卻沒有露出任何沮喪的表情;與之相反,她被絲線上的血汙沾染的臉龐上甚至綻放了一點笑容。

那些絲線是「聆聽」生效的實體化精神脈絡——而這種實體化實現的前提,是她本人目前狀態是精神體、所在空間也是精神世界。

她至少可以確認,這裡只是屬於梅如雲的一個精神世界而已。

這也意味著——

舊的絲線斷裂,然而在下一秒,更多新的絲線便接替著它們繼續瘋狂地攀上窗沿。絲線斷裂又重組,而每重複一遍這個過程,絲線上的血汙就會加深一層,絲線也越來越緊。

三,二,一。

曲月的雙腿在空中搖晃,而右手則拽著那一把沾滿血汙的絲線,一點點艱難地上攀著。幾次嘗試後,她的腿終於勾住了一根掛在牆壁上的水管,雙手則用力向上一抓——

當曲月終於在窗沿站穩後,她低下了頭,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她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地想:「估計這個時候查看SAN值,應該已經快清零了吧。」

緊緊地抓住了窗沿,當曲月剛要迫不及待地翻過去讓雙腳站立在地面上時,她的視野再度攀附上了一層薄薄的血漬,她的動作也隨之僵住了。

她……看到了自己的死態。

從樓上摔下,掉落在那隻巨大的眼睛中……

……就如同一滴水流入海中般消失得無聲無息。

這間教室……

這間教室,也是虛假的。

唯一能夠停留的,只有這截窗沿!

原本劫後逢生的笑容僵住,曲月的心中無可避免地升起了一股絕望的心情。她抿了抿嘴,倉惶地注視著窗沿對面的教室。

這間教室看上去是那樣的正常而溫馨。牆壁上漆著整潔嶄新的白漆,桌椅被隨意地推開,連桌面上還攤著沒寫完的作業和打開的課本;黑板上寫著數學公式和曲線的板書,幾截還沒用完的□□筆和板擦放在講台上。在教室的背面空白的牆壁上掛著二月的月考成績排名,掛鐘在滴滴答答地走著表。

明明是看起來如此普通而尋常的教室,在這個恐怖的死亡遊戲裡卻也顯得彌足珍貴了。曲月怔怔地低下頭看向自己滿手的血汙,又抬起頭看向了這間溫馨的教室。

這裡是梅如雲的精神空間,是她的內心世界。

巨大的眼睛在廣場上蠶食一切,灰濛濛的天空看不到一絲光芒。流言蜚語讓人變成了盲目的怪物,唯一能夠視物的雙臂也只是用來傷害他人的鐮刀。

而在她成為那個恐怖的怪物前,這個不幸的女孩所有的願望,也只不過是一間正常的、溫馨的教室。

一切都停留在二月那個春寒料峭的時節,矢車菊花瓣般湛藍的天空、教堂穹頂油畫般的雲彩,女孩的期待像一隻振翅欲飛的白鴿。

然而,這一切也只是她臨死前……

……最後一個虛幻的夢罷了。

九點三,秒。

掛鐘滴滴答答地行走著,曲月默默地與它對視著。分針在轉向三十六分時短暫地停頓了一瞬,但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繼續向前行走著。

那間教室在女孩臨死前的最後的一個夢中始終存在著,而當曲月在短暫的暈眩、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後,她卻又站在了那個熟悉的天台上。

瘦瘦小小的女孩渾身沾滿了深紅色的血汙,只有那雙在瘦小的臉上顯得格外大的眼睛還沒有被血漬沾染。她沉默地看了曲月一會兒,緩緩地越過了她。

「……等等!」

曲月突然開口時,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她咳嗽了一聲,往前邁了兩步,咬了咬牙,似乎用盡了平生的語氣開口道:

「……我都看到了。」

「……」梅如雲側過了身,面無表情、毫無血色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類似疑惑的表情。她挑了挑眉,似乎在奇怪眼前這個人類就這麼想找死嗎?

曲月意識到可以和她交談後,暗暗握緊了拳頭,壯著膽子抬起了頭:「……我……我想幫你復仇。」

「復仇?」女孩久久地注視著她,發出了一聲冷笑聲。這是曲月第一次與她真正意義上的對話,她發現女孩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是帶著一絲沙啞的清冷,「如果你只是藉此死晚一點或者死好一點,我倒可以成全你。」

「……他們不知道的真相,我知道。」曲月咬了咬牙,猛然抬起了頭,「我……我可以幫你彌補遺憾……我想幫你。」

「幫我?」梅如雲扯了扯嘴角。

人類在臨死前總是會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舉動,滿口謊話、神志不清,她也早就習慣了。

但眼前的人類……確實是第一個說「想要幫她」的人。

真是愚蠢至極,但也足夠有趣。

「好啊。」她勾了勾嘴角,揮了揮手,黑暗再度將曲月的意識籠罩,「不過,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就乖乖成為沃土的養料吧。」

曲月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胡桃默默地注視著她,伸出塗著黑指甲的、白皙而纖細的手指,輕輕擦拭著她的眼角。

她說:

「曲月……」

「你為什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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