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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唐廢太子》第66章 女裝大佬?!
現在已經是下午,二人來晚了,王媽家的醍醐已然變成了狄仁傑嘴裏的油餅,夾了些肉末兒和醃的很是精細的菜乾,埋在黃河邊上撿回來的黑石子裏烘烤到半熟,在燒滾的熱油裏面一過,趁熱往桌子上一丟,滴溜溜的轉個不停,很是好玩。

李重潤跟著要了一個,咬了一口在嘴裏沒滋沒味的嚼著,試圖看透那薄木頭棺材,看清裏面到底躺的是個什麼人。

隊伍還沒走近,眾人還聽不到在哭些什麼,李重潤便只能從幾人的動作去判斷。

「舅公,我猜今天的這死者是個小孩子,年歲不大。」

「哦,何以見得?」狄仁傑沒加評判,只是繼續吃著自己的餅。

「您看啊,這持幡兒的中年男子,並不是傷心欲絕的樣子,死的人應該不是他家直系親屬。招魂幡兒用白紙剪的,壽材輕薄,又有些短,想來準備的很是倉促,不會是老人,而且死的很急。」

「有道理。」狄仁傑繼續吃餅中。

「抬桑的眾人多老弱,又沒有用馬車,應該是要去往城北的亂葬崗子。如果是自家的親眷,想來不會這般隨便。聽聞北市旁便是神都最大的土地廟,叫花子平日裏多都在此相聚,所以很可能是土地廟裏得了急病死了的叫花子。」

神都洛陽花子眾多,之前大觀園剛開門的時候,還有些花子受了些挑唆來鬧事,李重潤便因此聽說了幾個比較大的花子派系。

只不過在絕對的權威面前,這些江湖手段實在是不夠看,甚至連手段都沒用,有個紋滿了泥鰍和狸貓的道上大哥,想趁著酒勁兒佔那武七的便宜,被後廚幫廚的李四他們幾個當場卸掉了兩個膀子,洛陽令的人來了也只是把那大哥給鎖了帶走,至今還在牢裏關著。打那以後,這大觀園門口便成了神都洛陽最為乾淨整潔且安全的地方。

「花子如果遭了病,一般都是去天津橋下邊沖皇宮跪著求命,要麼去了大報恩寺山門外等死。很少死在這山神廟裏。而且就算死在山神廟裏,自然就送亦莊去了。」狄仁傑搖了搖頭。「亦莊裏的屍首官府才不會用棺材裝了,用個草席裹了拉到城北一丟便是。自然也不是這般樣子。」

李重潤聽到狄仁傑說的,發現自己犯了那何不食肉糜的毛病,那叫花子又是如何得了錢來買棺材?

「小子實在看不出來別的什麼異常,感覺就像是個普通人家的普通喪事。」李重潤索性放棄了推理,把個油餅抱在手裏囫圇吞棗一般的啃著。

「小老兒大膽猜測一下,死的是個小和尚,年歲應該不大。」

「舅公,和尚圓寂了一般都是燒了,哪裏會再置辦個棺材往那城北送了?」李重潤有些納悶兒。

「我們等會兒出去看看便是。」

一行四人吃完了餅,遠遠的跟著那一列甚是普通的送葬隊伍往那城北的亂葬崗子去了。

說是亂葬崗子,不過因為是神都的緣故,官府也不敢搞的太過淒慘,平時還委派了幾個退了休的仵作在此管理,所以雖然說不上整潔乾淨,倒是也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雜亂和陰森。

狄仁傑和飽受過社會主義唯物歷史觀教育的李重潤自然是不怕的,狄大人的小丫鬟雙兒只怕是沒少跟著狄大人東奔西跑的查案,自然也是不怕的。只是黃毛小蘿莉艾莎,竟然也毫無懼色,甚至還有些精神,讓李重潤有些納悶兒。

「哈,是個小女孩!」那幾個送葬的人很是隨便的把棺材往亂葬崗子裏一處平整好的土地上一丟,很是倉促的摔了個碗兒就散了,倒是省了李重潤他們再挖出來的工夫。棺材輕薄,蓋子也沒釘,只是虛虛的蓋著,一行四人瞅著四下無人,便湊近了去看。棺中之人眉清目秀,膚色雪白到幾乎透明,嘴唇和臉上塗了好些胭脂,看著如同紙糊的假人一般。

「潤哥兒且莫著急,老夫今天先教給你怎麼不接觸的情況下判斷男女。」狄仁傑笑了笑,「第一看眉弓和眼眶。女的眼眶多為圓形,眉弓不明顯,與山根相連接之處不明顯。」

狄仁傑很是仔細的指給李重潤看,「此人雖然年歲尚小,眉弓並不明顯,眼眶卻隱約可以看出明顯更方一些,山根更加凹陷一些。」

「男子手骨更加明顯,不像女子那般柔和。」

「男子肩膀要明顯比女子肩寬且厚,膝蓋也略微突出一些,女子腰胯要明顯比男性張開。還有些腿腳上的區別,男子大小腿差別不大,女子相對小腿相比大腿會更粗一些。不過這幾點容易被衣物遮擋,倒是需要些仔細的眼光才能來判斷。」

李重潤跟著李道長學醫數年,活人死人也已經摸了不少,只不過自己並沒有仔細去判斷過男女的區別,今日聽狄仁傑如此一說,與自己所學相互印證之下,隻覺著很有道理。

順著狄仁傑說的幾處特點一一的摸了過去,無不應驗。只不過動作略微有些大了,牽扯到了死者的身形,頭上的頭髮竟然就這樣掉了下來,原來是頂假髮。死者頭頂光禿禿的,一絲毛都沒有。

「哎,還真是個小和尚,舅公真是神了哎。只是為何和尚死了,不按規矩在廟裏燒了,卻還要化了女裝送到這亂葬崗子裏來?」

「這便是咱們今天要查明的事情了。」只是遠處傳來了幾聲吆喝,打斷了狄仁傑的話:「什麼人,幹什麼的?」

幾個並不是特別蒼老的老頭,穿了一身葛布的袍子,手裏惦著把挖土的鏟子向這邊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打扮的人。

「哎呦,老邢頭今兒在,想來倒是省的老夫動手了。」看到老人前來,狄仁傑有些高興,指著他給李重潤介紹:「這是老邢頭,以前洛陽府最著名的仵作,在他手裏就沒有查不出來的案子。若不是那嘴實在得罪人,早進刑部做事了。」

老邢頭年紀有些大了,眼神不太靈光,走的近了,才看到是狄仁傑在,連忙行禮告罪。

「老朽老眼昏花,沒看到是狄大人在此,老朽給狄大人賠罪了。」

「你既然來了,受累給看一看,這屍首是怎麼死的?」狄仁傑也沒跟他客氣,聽說話兩人似乎很熟。

那老邢頭也沒客氣,徑直的走到棺材前,「哎呦,還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郎君。」

伸手下去把屍體抱了一下,老邢頭脫口而出:「大出血死的,全身血液幾乎沒剩下多少,怪不得臉色如此之白。」

老邢頭又抓起死者的手腕腳腕看了看,又轉了轉頭看了看脖頸,有些驚奇的「咦」了一聲,伸手就把死者的裙子撩了起來,又把褻褲拽了下去,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果然是在這裏。」

李重潤有些奇怪,心說這老頭只是抱了一下便能判斷出死因,找了找這幾個地方便能尋到傷口,未免有點太過小說手段。

「體重偏輕,這是老邢頭判斷出大出血的原因。老邢頭見得死人只怕比活人都多,多大體型多重心裏有桿秤一般。自然是一抱便知。」

狄仁傑撚著鬍子在一旁跟李重潤解釋,「全身能造成大出血的血關,只在手腳腕,脖頸和股腹之間。老邢頭檢查這幾處自然就能查到傷口在哪裏。」

李重潤湊近了想去看看詳細,只是略微一靠近,便覺著胯下一涼。那屍首的下身槍管還在,只是彈藥倉已經被人摘了去,還有兩條細細的刀痕分佈在股腹溝兩側。

只是方才老邢頭撩起屍首的裙擺,蹭掉了屍首臉上的些許胭脂,李重潤匆忙的瞥了一眼,覺著有些面熟。

李重潤又仔細的擦了擦屍首的臉,越發的確定自己認識這個化成了小姑娘的小和尚了。

「舅公,我好像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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