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年假」

1982年3月20日，星期六，下午。

紅光汽車廠，李文凱辦公室。

秘書小劉走跟李文凱說道：「廠長，你明天回家的機票已經辦理下來了。」說完遞給了李文凱。

「好的，放這裏吧。」李文凱說道。

明天正是李文凱回去探親的日子，用幾十年後的話說，就是年假。

只有5天時間，時間寶貴，李文凱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路上，經過跟黎老反應，組織看到李文凱的特殊情況，審批李文凱每月回家探親可以坐一次飛機。

機票是手寫的，上面有姓名、單位還有職務跟行李重量等，最下面是航空公司的印章。

現在是1982年3月，雖然坐飛機的條件所有放寬，但是也需要帶有介紹信或者證明等進行提前申請通過審批才行。

李文凱是個特例，每月可以申請一次。

行旅沒有多少，一些換洗的衣物，還有從H省這邊買給家人的一些物產。

這個月李文凱還在這邊收了兩個汝窯洗，一大一小，保存得很完好。

這是李文凱周末出去遊玩是在街道上看到有人搬家發現的，花了25塊錢跟對方買的。

H省這邊，李文凱也從現代買了一輛同款的摩托車過來。

原來是想直接從鯤鵬摩托車要的，不過現在鯤鵬摩托車每一輛都非常緊缺，全部是外銷爭外匯，李文凱直接從現代帶過來。

讓秘書叫兩個徒弟下班之後過來自己辦公室。

到了下班時間，兩個徒弟來到李文凱辦公室。

「我明天會回去，你們有沒有信呀什麼的要帶的？」李文凱問道。

「沒有。」申正軍說道。

「我也沒有。」周愛國說道。

申正軍這小子，李文凱從周愛國那裏聽到了這小子正在跟廠裡文工團一個女孩處對象。

這時候能當上文工團，條件都非常好，出身好，有文化，特別是身材相貌都是極好，特別是相貌，妥妥的原裝貨，絕無人工雕刻。

「這是家裏的鑰匙，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們就過去幫忙看家，那輛摩托車就交給你們用了，但是要注意安全，特別是不能酒後開車。」現在雖然沒有查酒駕，雖然沒有，不過安全還是要講，喝酒不能開車，這個李文凱給他們定下來。

「知道了，這一次車由師弟使用。」申正軍說道。

兩個每次師傅回去，對摩托車的使用權兩個都有輪流，這一次到周愛國。

李文凱遞給周愛國。

「知道了師傅，你都跟我們說了多少次了。」周愛國說道。

「嗯。」李文凱點點頭。

對於周愛國李文凱還是非常放心的，一口唾沫一顆釘，說到做到。

「你們兩個有空到外面找找有沒有地方進修英語的，利用業餘時間學一下，能學會英語對你們將來的發展有好處。」李文凱說道。

「行，我抽空看看，現在有地方辦夜校，不知道有沒有開辦英語課程。」周愛國說道。

李文凱看向申正軍說道：「聽說你跟文工團一個同事處對象？」李文凱說道。

「確定下來沒有？確定的話晚上叫到家裏來一起吃頓飯。」

申正軍聽到李文凱這麼一說，看向師弟周愛國：「是你說的吧？」

「有天晚上我開車在外面看見你們兩個在一起，後來問的，跟他沒有關係。」李文凱開脫說道。

「確定是確定了，……不過，也只是拉拉手，沒幹別的。」申正軍說道，「那我過去文工團那裏瞧瞧看看她走了沒有。」申正軍說道。

你不想幹嗎？想吃槍子嗎？

「開車去。」李文凱說道。

周愛國把車鑰匙遞給對方。

申正軍開車來到文工團練舞廳，看到文工團的女職工正在裏面練舞，特意在外面走過。

不久一個身高一米67左右漂亮的女孩走了出來。

「有事？」女孩說道。

「你晚上有空沒？」申正軍說道。

「幹嗎？」這是要看電影？

「晚上到我師傅家吃飯。」申正軍說道。

「那你等會，我一會排練完了，咱們到外面買點東西。」申正軍的師傅是廠長，這點不少人知道。

「不用，我師傅家裏什麼都有，不用浪費錢。」申正軍說道。

「那不行。」對方堅決說道。

最後申正軍也擰不過對方，等了十幾分鐘左右，對方排練完有，兩人坐著車到外面供銷社買了些東西，然後直奔李文凱家裏。

吃完了晚飯，申正軍開車拉著對象回去了。

女孩叫趙金玉，21歲，與申正軍年紀相仿，不過看起來卻有點美女與野獸般的感覺。

「沒有想到申正軍這麼粗糙的一人，卻找到這麼精緻的女孩，真是應了那句話，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李文凱說道。

周愛國剛剛洗完碗出來，捂著嘴笑道：「師傅，要是讓我師哥知道你這樣說他，不知道有多得意。」

「我看這女孩也不錯，不像是那種拜金女，很傳統一人，要樣貌有樣貌，又有修養，我覺得可以結婚了。」李文凱說道。

接著申正軍回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摺疊的白紙，憨憨地說道：「師傅，這個，你幫忙帶回去給我老媽。」

「什麼？」李文凱邊問邊拆開，是一張兩個在一起拍的黑白照片。

「本來是想寄回去的，可惜了，要是在燕京直接到影樓拍彩色的就更漂亮了。」申正軍說道。

「可以呀，有點結婚照的影子。」李文凱看了看說道：「估計能把你媽樂死。」榮嬸向來喜歡給人當媒婆，現在叫介紹人，要是看到自己兒子處了這麼漂亮的對象，估計激動得一晚沒睡。

「你的呢？」李文凱看向周愛國。

「我的不知道在哪呢。」周愛國說道。

第二天中午，李文凱出現在燕京機場。

坐了三輪車直接回到家裏。

「大哥！」小妹在西廂房屋簷下做作業，看到李文凱出現在抄手迴廊，放下手裏的筆走了過來，然後向耳房的廚房裏喊道：「大嫂，我大哥回來了！」

芮清雅扎著個圍裙從裡出來，「回來啦。」說完含情脈脈地看著李文凱，目光從上到下慢慢掃下。

「嗯。」李文凱應道。

師傅也從後院走了出來，「我這個月給你收了不少寶貝，呆會你瞧瞧。」師傅知道李文凱喜歡古董，閑著的到處轉悠給李文凱收貨。

「我在那邊也遇到了兩個汝窯。」說完拿了出來給師傅看看。

「行了，行了，吃飯吧，看東西有的是時間。」師傅說道。

「午飯馬上就好。」芮清雅說道。

「我去準備桌子。」小妹站了起來說道。

小妹現在11歲，上小學四年級。

由於營養充足，身高現在有一米五，比同齡人高出一節。

這都是這幾年是李文凱給小妹加足了營養的緣故，有點嬰兒肥。

小妹的學習依舊是年級最好，總分也是最高，特別是語文，一直是年級第一。

作文每次考試都被老師拿出來給大家講評。

這都是這幾年來李文凱提倡的多讀課外書，還有許多《小學生作文》等從現代帶過來的書籍緣故。

吃完了飯，李文凱跟老婆回了趟外家，給老丈人帶在供銷社購買的兩瓶茅台，還有一些保存在家裏的從現代帶過來的禮物，有臘肉，蘋果餅乾呀什麼的。

丈母娘話裡話外，還是提起了小孩的事。

現在兩個結婚這麼久了，芮清雅一直沒能懷上孩子，已經有左鄰右舍開始說些風涼話了。

兩人從外家出來。

「剛才你跟媽母女兩人在房間裏面聊些什麼，媽傳你什麼武功秘笈？」李文凱開著摩托車問身後的老婆。

芮清雅抱著李文凱的腰，神秘地說道：「不告訴你。」

難得回來一趟，李文凱事著老婆在王府井大街等幾個「商業街」逛了一下，給老婆買了幾條裙子。

兩個來到了自己的產業——友誼影樓。

貢成業對於老闆跟老闆娘的到來很是意外，給兩人拍了幾張照片。

到了下午3點左右，兩個打道回府。

「先去菜市場，買些菜。」芮清雅說道。

兩人在菜市場買了不少東西，都是李文凱最愛吃的。

來到一個肉鋪前，芮清雅不好意思地跟李文凱說道：「你……你，你去把那條東西買了。」聲音很小。

「哪條？」李文凱問道，然後看到牛鋪上面擺放的一條東西，心裏明白。

「那你等會。」李文凱走了過去，芮清雅站在原地。

「同志，這條牛鞭多少錢？」

「你是怎麼想買牛鞭的？」李文凱騎著摩托車，問身後的老婆芮清雅，「是不是剛才媽在家裏跟你說讓你買的？」

沒有回話就是默認。

「哎，不要容易相信土方，孩子的事情不急，老中醫都診脈過了，說咱們身體沒有問題，再說我用不用補你自己最有發言權了」

「我作業哪次不是滿分。」

「媽說他從外面拿到一個土方，讓我買條回去，呆會回家，我還要拿回家給媽煲好湯回來給你喝，然後，然後晚上……」

「得，我聽你的。」難得回來一次，聽老婆的就是了，「到時候你可別求饒。」李文凱加快了車速。

回到家裏，芮清雅騎著自己的女女士摩托車拉著牛鞭回到外家去了。

直到到兩個鐘頭後才回來，拿了煲好的燙。

早上，李文凱被嗡嗡的鴿嗩聲吵醒。

睜開眼睛發現老婆坐在櫃枱梳著頭髮，臉頰紅暈紅暈的，「醒了？」芮清雅心滿意足地看向床上的愛人。

都說小別勝新婚，分居兩地的夫妻也是一樣，乾旱了一個月，終於下場大雨，大地上頓時一片生機。

看見李文凱望著自己，「昨晚還看不夠？」

「不夠。」李文凱說道。

芮清雅沒有回答，接著說道：「早餐我已經煮好了，我去上班去了，你自己吃吧。」

「好的，你不用管我，我給你們準備午飯。」李文凱說完也起來。

「啊——」芮清雅打了個哈欠，「不知道怎麼的，最近我發現我好像變懶了，總想睡覺，上班時間覺得特別困。」

「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請幾天假休息休息？」如果是上班時間打瞌睡，很容易出事，特別是這些車工的崗位。

現在鯤鵬摩托車已經實行兩班工作製，數控機床現在由芮清雅當主管，總共帶出了2個徒弟。

「不用，我們現在生產任務這麼重，哪有時間休息，周末能休息一天已經知足了。」芮清雅旗下梳子整理了一下化妝櫃，看了看站起來說道：「如果換作別的單位，如果是出口創外匯的生產任務，不知道有多忙。」

現在芮清雅上的是白班。

白班：8-12，14-18，中間休息吃飯2個小時，工作8個小時。

晚班：18-22，23-次日凌晨1點，中間休息吃飯1個小時，工作6個小時。

考慮到夜班時間的特殊原因，為了安全考慮，夜班時間縮短兩小時，中間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休息，免費提供夜宵。

鯤鵬摩托車福利待遇好，夜班的的22點到23點之間有一個小時的吃夜宵時間，單位職工飯堂免費為夜班職工提供夜宵，肉包子、綠豆糖水、肉粥等等豐富的飯菜免費提供。

上夜班的有夜班補貼，每半個月白班與夜班輪換一次，所以誰也沒羨慕誰。

兩班製優於三班製，有利於工人的學習和身體健康。

鯤鵬摩托車廠是創外匯的國家重點單位，外面的人就是搶了誰也不敢搶鯤鵬摩托車廠的職工，出了事，影響創外匯的大局，隨時都要吃槍子。

再加上夜班也有保衛科的同志們護送，到目前為止還發生過夜班同志被搶的事情。

芮清雅說完，跟李文凱告別，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不久聽到摩托車的聲音慢慢消失在空中。

李文凱也起來跟師傅吃了早餐。

師傅又是一陳叨嘮，不久家裏收到一封老家寄來的信，信是奶奶讓人寫的。

說的還是兩個結婚這麼久了怎麼沒有要孩子，他可是等著抱重孫呢。

李文凱回到屋裏回了信，還給家裏寄了不少糧票、油票、布票什麼的，都是全國通用的。

錢都一缺，自己前兩個月剛剛寄了五百塊錢回去。

寄信回來，李文凱跟師傅一起研究了古董，整理自己收藏的古董。

接著買菜做飯。

菜買多一些放冰箱裏。

冰箱是李文凱從現在帶過來的，三門冰箱。

還買了很多奶油冰棍、汽水、西瓜等放在冰箱裏。

買菜做飯，李文凱享受著與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時光。

家裏有煤氣罐跟煤氣爐，是李文凱考慮到芮清雅平時又是上班回家又是做飯的，辛苦從現代那邊買來的煤氣罐跟煤氣爐。

鍋也是現代不粘鍋，進口的國際品牌，六千塊錢呢。

煎魚什麼的不粘底，很好用。

下午，李文凱到鯤鵬摩托車廠。

李文凱的檔案還在鯤鵬摩托車，在H省那邊工作只是暫時借調過去而已，不久就可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