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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二三事》第92章 It』s the wind blowing in my ears
隨著大多數學生的離開,夜幕籠罩的校園寂靜空曠,初春夜晚的風略微帶著點涼意,卷著冬季殘留於枝頭的梧桐樹枯葉,時不時刮向沉默佇立的仨人腳下……

轉班後的男生,沒有因此改變仍舊被孤立的現實。他從心底感到自卑,痛恨那個喪失原則作弊的自己。行為卑劣的他的確應當受到懲罰,可凡事總要有個頭吧?已經兩年多了,同學們仍舊把他當作一個異類,沒有人願意同他交往,被長期孤立排斥的感受痛苦而煎熬。

日積月累的鬱結得不到疏解,成績一落千丈的他不被老師和父母理解,一味埋怨他的不知進取,不斷用努力奮鬥拚搏的意義鞭策他,咳,意義嗎?

不想再見到老師和同學們,學校是一個越來越讓他害怕的地方。

「請問是***的家長嗎?」

「是。什麼?他沒去學校?!可是我早上的確親眼看著他騎著車背著書包去了學校啊?」

「沒有,在教室沒有看見他,他沒有來上課。」

可每當放學後,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眼尖的學生髮現,這位男生會突然騎著自行車不知從學校裡哪個角落冒出,飛快的離開,門衛攔都攔不住。

以上對話和古怪行為,在寒假結束後的上學期間時有發生。一段時間後,男生再未現身校園。隨後他的母親來學校辦理了停學手續,男生徹底從大家的視野和記憶中消失,畢竟臨近大考的學生,學業沉重繁忙,自顧不暇,再也分不出絲毫閑心,不來更好,減少一個競爭對手,咳咳,雖然他弱爆了。

封閉在家有些日子的男生,在父母再一次相互指責抱怨的大聲爭吵中,毅然推開了窗戶,從十一層的家中跳了下去……

他的思維停止了……不再顧忌別人的冷落排擠;不再為常人眼中的意義而苦悶煩惱;不再做大家的眾矢之的;不再懼怕孤獨寂寞、焦慮彷徨……徹底結束了。

引用:「未成年人是身心發育尚未成熟的特殊群體,具有特殊的生理和心理特徵,非常需要國家、社會、學校和家庭給予特別的關心和愛護。作為自然的人,未成年人的生長發育需要家庭和社會給予物質上的支撐和精神上的呵護,離開周圍的人和社會的支持,就不可能正常發育,甚至不能維持生命;作為社會的人,他們不可避免地要受到社會的影響,社會的文化、風俗、傳統、習慣、生活方式和各種意識,都通過各種渠道和方式影響未成年人的意識和行為,國家、社會、學校和家庭有責任擴大對未成年人的積極影響,避免或減少消極影響。上述特點,要求法律給予未成年人特殊保護……」——2021年6月1日《未成年人保護法》施行。jj.br>

男生未能等到實施的一刻,生命永遠定格。他徹徹底底釋放了無所依託的靈魂,卻將肝腸寸斷的悔恨和悲痛終身留給了活著的人。

學校接到消息後,擔心此事對在校其他學生心理可能造成不利影響,故要求所有教職工守口如瓶。可仍擋不住深受刺激的教師們,相互於辦公室裡唏噓長嘆、扼腕痛惜。尤其是男生所在班級的女班主任,更是難過的心如刀絞。但凡她能多給男生一份關懷,少一些無謂的大話說教,讓他感受到一絲人世間還有可留戀的東西,興許這名孩子不致於如此決絕。坐在椅中的她起初還是輕聲抽泣,其他老師遞去了紙巾並勸慰她,原本的好意反而助推女班主任爆發出悲傷情緒,徹底哭出了聲,時斷時續的喘不過氣來。其他老師們見此情景,急忙去接了溫水,又多備些紙巾……

老師的綜合辦公室在每層樓的最東端,與班級教室有些距離,因自帶壓迫性極強的氣勢,如無班級事務或特別召見,學生們都是繞道而行,離得越遠越好。

過重的好奇抵消了膽怯,支撐高建大膽涉險,踏足「險域」。他決意薅住今日古怪的班大大,探聽究竟。

情緒失控的女班主任被一群關懷備至的女教師們圍著寬慰,因性別製約,無甚作用的班大大起身決定離開,畢竟那個孩子也曾在他所帶的班級待過。繼續留著,他擔心自己也難壓住哀傷的心情,失了態,還是趕緊去宿舍平復一下吧!從座位起身朝門口走去,卻在門外對上了目瞪口呆,沒了精神頭的高建……

仨人一言不發,緩慢地向校門口挪動。

「高建的狀態……很不好。」鄭毅首先開了口,「受這件事影響……這麼大?」

龐新宇側頭回望了一眼點綴著星星點點燈光,靜謐無聲的校園,他們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了,出了這個校園,更換新的環境,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時間過得真的好快,快得已經有人早早選擇了謝幕,抹平了一切曾今存在過的痕跡。是最終的歸宿嗎?

「因為,唉,高建覺得,那位男生原本可以好好的,只因他當初衝動的幼稚行為,間接……害了對方。」龐新宇嘆了口氣,慢慢道出緣由。

仨人再次陷入沉默。

等候在校門口的司機大哥,眼瞧著學生們一個個走完也未見林淵的身影,擔心有事,心急如焚地正同門衛交涉,卻瞅到林淵與鄭毅,以及另外那位他不太熟的男生,慢條斯理地出來了,只是仨人的表情都是心事重重狀。

「呀!」鄭毅突然拍下腦門大叫一聲。

「哎?」林淵和龐新宇訝異。

「小驢,忘記推它了!你倆先行,我得回去一趟。」鄭毅說罷轉身就要返回校園,卻被林淵一把拽住「嗯?」鄭毅疑惑。

「我覺得咱們現在很有必要去看看高建。」林淵語重心長地說。

晚自習結束後,時候已不算早了,但葉聖陶先生曾經說過「今日事今日畢,不失信於自己。」鄭毅和龐新宇十分贊同林淵的提議。

既已決定,便不再耽擱,立刻行動!

仨人一同上了林淵家的車,寬敞的後排座椅全部容納了他們。待坐定之後,司機大哥問「去哪?」

林淵和鄭毅猛然反應,是啊?去哪?抓瞎咧!竟不知高建家在何處?

「咳咳。」龐新宇淡定從容,「我知道。」

咦?!!!

林淵心裡雖略有波動,面部表情維持的還算平穩;但鄭毅可是驚得怎舌,「你你你倆什麼時候關係好到如此地步?」

「不是你建議我多交朋友的嗎?」龐新宇反問,倒好似在認真履行鄭毅交與他的任務。

呵呵,鄭毅撇嘴腹誹,啥時這麼聽話了?一頭原本動則撂蹶子的倔驢、暴君,如不是自己心甘情願想做的事?我的建議有個球P用?!

這個點的城市道路除了等待紅綠燈,便基本暢通無阻。流光溢彩的各種光層層疊疊,與車身快速劃過的同時,映襯著林淵、鄭毅和龐新宇的眼睛閃閃爍爍。

即將成行的壯舉,讓外表異常淡定的仨人內心亢奮激動。高建啊!好好等著!能將你拉出幽深低谷的人已在趕來的路上。

「我說,龐新宇。」鄭毅想到一事必須搞清楚。

「嗯?」

「高建憋了一上午都不願告訴我和林淵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鄭毅不移視線的盯住坐其左側的龐新宇不放。

林淵一靈醒,啊?對啊!從鄭毅右側探出腦袋同樣盯著龐新宇。

被四股灼灼目光注視的龐新宇無所畏懼,不慌不忙、不疾不徐、一字一頓道「英國作家阿加莎·克裡斯蒂的長篇小說《DeathontheNile》裡的人物赫爾克裡·波洛,Poirot講過一句話「It」stheindbloinginears。」」說者臉不紅心不跳,一副理所應當的坦然處之狀;聽的二人算是整明白了,這不就是堂而皇之的——偷聽。

原來,早讀結束後,龐新宇從他們班級溜達著來找三人,正巧遇見著急忙慌趕去哪裡的高建。高建一反之前絮絮叨叨的毛病,只是朝他匆匆揮手打了招呼,便急霍霍走了,而且是老師辦公室方向。

龐新宇從平時高建被剋多誇少的概率判斷,莫非又惹了什麼事?於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就跟了上去……

鄭毅聽完之後睥睨了一眼龐新宇,呵呵,分明是受八卦心驅使,還非要掛上對朋友關懷備至的名頭?也罷也罷,也得虧如此,林淵和他才能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

好啊!高建啊,高建!平時閑話逼叨個沒完,真來了事卻自個受著不支一聲,到底拿不拿他們當朋友?一會見著了,必須得先叫他開開竅!暗下決定的鄭毅激動的掐了一下右側林淵的胳膊,「啊!」乖乖坐著的林淵,被突如其來的這一掐疼的沒忍住喊出了聲,

「小淵!怎啦?」司機大哥一個急剎停住車,急忙回頭詢問。

林淵揉著胳膊,癟著嘴「沒事。」

一旁伏下身找地縫的鄭毅,乾脆扯起校服上衣兜住腦袋;左側偷笑的龐新宇不嫌事多的脫下自己的校服,把低頭趴著的鄭毅罩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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