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我為峰》第六十五章 世間劍修萬般,還得看我東子崖
疏影橫斜,遠映西湖清淺。一艘小舟子,靜靜的遊盪在東子崖靈虛峰的西湖上。
水泛泛出秀色,山上景物明凈。
有時看山亦是看水。
靈虛峰屬水,幾乎凈是大大小小的湖泊水潭,如此好的地理,在這西湖之上自然是有人將府邸選址在此處的。
湖水碧綠,看不出深淺,水下時不時有巨大的陰影竄過,激起些許波盪。
有一位少年躺在舟子上,無人乘船,雙手枕於腦後,望著天上,任由舟子隨意飄動。
天下看山之人,看山之外,看山水景物者,亦是看山水景物之外。少年不知不覺成了這般賞景的「外人」,既不再看山,也不會去看景。
水面很平靜,煙霧繚繞,看不得太遠。
少年站起身,望了望四周,平靜的只有些許鳥鳴聲和潺潺水流聲。少年一振袖,一把飛劍鑽出袖口,少年立於劍上,一躍而去。
東子崖二長老謝安的府邸便是選址在此處。
謝安的這座水中府邸規模算不上龐大,最喜歡清凈地的他,故意挑選了遠離東子崖主峰的靈虛峰居住,因為那裡實在是太過嘈雜了,況且還緊挨著外界修士唯一能夠落腳的浮玉山,那裡就更不像話了。謝安還是喜歡一個人坐在庭院裡,悠閑悠閑的飲著茶水,感受著周遭的萬籟俱靜。
一位身穿紅白相間法袍的少年禦劍從其府邸之上飛過,謝安看了一眼,繼續品嘗自己杯中溫熱的茶水。在謝安坐著的背後堂屋裡,一位白衣女子緩緩走出,一隻手掀開簾子,另一隻手端著茶盤。
白衣女子看向頭頂那不斷遠去的身影,氣笑道:「小師弟也真是的,明明路過師父的府邸,也不來打個招呼。」
「無妨無妨。」,謝安搖著頭緩緩吹著白衣女子剛剛為其填滿的滾燙茶水。
庭院外樹林裡,剛剛落地的少年環顧四周,這處於大湖中央的小島嶼應該是人為搬來的。
臨水而居,好處頗多。
都說水流沖煞,這滾滾湖水能將煞氣和晦氣一併帶走。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座水中府邸其實要略處於湖偏北方向,湖水由北向南緩緩流動,而處於上遊之地,向來就是聚集山水氣運的風水寶地。還有一種說法是可以聚財,臨水而居財運好,這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山管人丁水管財」。
古人雲:「富貴貧賤在水神。」,風水學上都是有得一說的。現在的少年肯定是看不出太多名堂,只是覺得這樣的環境真的很靜人心,而修行道路上,最難做到的便是一個「靜」字。
其實少年很少這般在山門裡走動,因為謝安的靈虛峰十分安靜,所以少年平日裡就喜歡躺在舟子上,任由其在湖中飄蕩。
少年剛想往前走走,就見一襲白衣飄過,站立在其面前。
女子身材高挑,手指修長,秀麗烏黑的長發就任其披在肩頭,腰間還掛著一條碧綠色的竹筒。女子螓首娥眉,眉眼含笑。
芸芸眾生贊,飄飄仙子舞。
修仙路上的姑娘大多數都是長得好看的。
少年是這麼想的,但是也就想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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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氣質清雅,步伐輕盈,落地無聲。
「見過蘇師姐。」,少年抱拳道。
「你也知道喊師姐呀,明明路過府上,怎麼都不來打個招呼?」,白衣女子用那纖纖玉手指了指少年的鼻子說道。
「這不是怕打擾長老和師姐歇息嘛。」,少年撓了撓頭。
白衣女子蘇景,是東子崖二長老謝安的親傳弟子。
二人閑庭信步,在這林子裡走了一段路程。
「最近老是靜不下心來修鍊,總是想跑出去,心裡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為何。」,少年雙手托腮說道。
蘇景手掌輕輕放在少年頭頂拍了拍,「修行路上你這種狀態是常事,所以說小師弟也不能一直沉迷於修鍊,煩心的時候就在東子崖多走走。」
「可是師祖他老人家答應我,我什麼時候晉陞五神境界,什麼時候就讓我下山走江湖去。」,少年一臉愁容,「好想去看看書中描繪的江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總有機會的咯,小師弟你現在什麼境界了?」,蘇景眉眼含笑。
「不久前剛入命魂,離著法覺境還差著遠呢。」,少年更愁了。
蘇景一時語塞。
十二歲的命魂境劍修。
換做是我我也愁,天天愁自己為何天賦如此之好。
「勞逸結合,才能更有效果,一味死板的修鍊,只會拖慢進度。」,蘇景只能如此安慰道。
少年點頭,「打擾師姐了,我上別處走走去。」
少年抱拳告別,禦劍離開。
蘇景望著少年離開的身影,輕嘆一口氣。
跟自家這個最小的師弟說話,還真是讓人劍心不穩啊。
白衣女子禦劍返回府邸,謝安手中的茶杯剛好快要見底,蘇景又為其斟滿。
「跟你小師弟說了些什麼呢?」,謝安笑問道。
「小師弟說他最近心煩,作為師姐我就開導開導唄。」,蘇景坐在一旁的竹椅上,雙手托腮,亦如之前的少年。
「你小師弟如今什麼境界了?」,謝安又問道。
「前幾日剛入命魂。」,蘇景回應道。
謝安險些沒被那一口熱茶給燙著,「如果為師記得沒錯的話,你小師弟兩個月前還是個地魂境。」
蘇景閉目養神,「誰知道呢。」
「就沒跟你說過別的了?」,謝安再次問道。
蘇景自然知道自家師父的德性,這東子崖三個長老,個性都怪。
一個愛動嘴皮子,一個好奇心極強,一個最愛動手。
很顯然,謝安就是好奇心極強的那個。
蘇景娓娓道來,「小師弟說總想去外頭。」
謝安點頭道:「要是只是年輕人對山門外的嚮往就好咯,就怕是受到某人的感召。」
蘇景直起身子,這回輪到她問了,「感召?」
謝安搖頭晃腦道:「曾有流星夜間舞,寶劍自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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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初。。。」
還沒說完,謝安話語戛然而止,只見其笑道:「啊,這個不能說,暫時還不能說。」
「師父!」,蘇景搖了搖謝安的身子。
「你師祖說過,真說不得,否則我都要受罰的,以後情況允許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謝安解釋道。
「那剛才就別說啊,起了個頭又不說,吊人胃口。」,蘇景有些氣到。
「抱歉抱歉。」,謝安說道。
這位小師弟的天賦,比起東子崖大師兄薑白還要高出不少。在師祖帶他出現在大眾視野中之前,整座東子崖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一個年紀很小的小師弟。師祖的解釋是,自己遊歷山下時撿來的,那個時候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被遺棄在一間破廟之中,被其一眼相中然後帶回山門的。因為事出突然,所以一直將其安置在自己的府邸。
這個說法很牽強,但是大家也都識相的沒有多問。
師祖的府邸是禁地,就算是外人拜訪都是其親自出山在浮玉山接待。山門上下,去過師祖府邸的,或許就只有三位長老和屈指可數的幾位師兄。
說著說著,蘇景有些困意,於是跟謝安打了聲招呼,自行回房間睡覺去了。
謝安放下茶杯,走出院門,看著不遠處湖邊飄來的小舟,一步便跨了上去。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謝安學著少年躺在舟子上,雙手枕在腦後,聆聽水聲和鳥鳴聲,欣賞著天邊那一朵朵形狀各異的雲彩。
這樣好像很不錯啊,怪不得那小子這幾日天天如此,是很安逸。
日出東山,日落西海。
少年坐在庭院裡,點亮了一盞油燈,據自家師祖說,此燈油是取自東海吞雲鯨鯨油煉製而成,點燃可亮如日光,生生不息,飄有異香。
暗香浮動,長陪夜月黃昏。
少年合上了書籍,望了一眼天邊圓月,拿出一本珍藏的江湖小說,手裡提著燈,緩緩走進了林子裡。
少年現在所處何地,就連他自己都不大清楚。少年禦劍之時總是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就飛到了傍晚,不知不覺就飛到了此山中。
好在山中有涼亭,少年便在此處落腳。
夜晚山間的林子,幽黯,原本的鳥鳴聲小了,就連水流聲似乎也小了。少年在林子裡的一處涼亭坐下,斜靠在亭柱上,那本珍藏了許久,每天都忍住只看上一兩頁的江湖小說就被他放在腿上。
天邊的雲越來越厚了,少年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這是秋夜,刮刮西風也好啊。
一夜無風也無雨。
少年掏出師祖送給他的一個小瓷壺,拔開壺塞聞了聞,是酒香。少年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喝了一口,果不其然的被嗆到。少年擦了擦眼角被嗆出的眼淚,下定決心似的又喝了一口,很辣,但是醇香,入肚有些火辣辣的,但是過後人很舒服。
少年笑了笑,味道好像還不錯。
少年最近想的有些多了。
有迷茫,有心事,有困惑,有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