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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卡後遊戲角色黑化了》第104章 第 104 章
「諸伏……景光,已殉職?」明日奈喃喃地念著檔案上顯示的日文,沒有絲毫預兆地,眼淚刷得一下奪眶而出。

松田陣平和伊達航的殉職消息對於明日奈來說,是已經從佐藤和高木那邊聽過一遍的,早有準備,還能抑製住悲傷的情緒,但諸伏景光的殉職對於明日奈來說就像是一道驚雷,將她整個人都劈中了。

景光……也死了?她的五個好友,死了三個?

不……不對,萩原研二也差一點就被炸死了,如果她沒有因為擔心黑方玩家的參與,要求萩原研二退出炸彈現場,那萩原研二恐怕是最早殉職的。

怎麼會這樣?

明日奈的眼淚一顆一顆地從眼眶中滾落,齊木楠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裏。

『Asuna,別哭了。』

齊木楠雄很少遇到這樣的情況,在他的印象裡,明日奈從小就很少哭泣……準確來說,是很少在人前哭泣,只有在夜深所有人陷入美夢之中後,隔壁的房子才會傳來斷斷續續哽咽的聲音,微弱的像是幼貓在叫,甚至在讀心術起效的範圍內,不能聽見對方為何而哭泣。

以至於齊木楠雄很久以後才發現,那微弱好似幼貓的哭聲,竟然是明日奈晚上偷偷哭泣的聲音。

而現在,很少能夠讀心到哭泣中的明日奈正在想什麼的齊木楠雄,第一次聽見了明日奈哭泣時候的心聲。

『為什麼要拋下我……』

『太過分了』

『明明說好了要一起走下去的……』

『他們是騙子……全都是騙子。』

明日奈無聲地哭著,鼻尖發紅,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順著臉頰滑落,在半空中做著自由落體的動作,最後砸在齊木楠雄的衣袖上,暈開了一片濕漉,並逐漸有擴大的趨勢。

齊木楠雄不禁感嘆這種悲傷的氛圍真的很容易感染到他人,而他彷彿要被這名為悲傷的巨獸給吞沒了。

齊木楠雄伸手,壓在了明日奈的頭頂,就像是小時候一樣,順著明日奈的頭髮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像是每一個母親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樣,這是齊木家成員都會的安慰技巧,也是特意為從小就一個人生活的明日奈學的。

『別哭了。』

齊木楠雄不會安慰人,只能笨拙地強調這三個字,他對上明日奈眼睛,她緊抿著唇,沒有發出一聲啜泣的聲音,只有擁有讀心術的齊木楠雄才知道這時候的明日奈沉浸在怎樣的情緒之中。

明日奈曾經不哭,是因為她知道即使哭泣也沒有用,因為她沒有能夠無條件愛她的家人,而對著外人哭泣,也只是給別人徒增煩惱,即使齊木家對她就像是對待家人一般,明日奈心底仍舊有一條清晰的界限,劃清了她與這個世界的距離。

而僅僅是在這個遊戲世界的幾個月,就讓明日奈學會了哭泣……齊木楠雄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到開心好,還是難過好。

想到這個遊戲出現的原因,齊木楠雄不禁感嘆:齊木空助,還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

『只是暫時的錯過,你們很快會重新相遇。』

——

「是這樣的萩原警官!」佐藤美和子衝到了萩原研二的面前,拉住萩原研二的手腕,將他強行拉到了一個不會被人竊聽的角落裏,「你和我來一下!」

萩原研二有些意外,按照他以前的性格,被警視廳一枝花給強行拉走,怎麼說也會調侃兩句,即使他們都知道雙方並沒有那種意思。

只是現在的萩原研二沒有多餘的心情去調侃這些。

這個案件……他惦記了七年的案件,如今再一次重演,無論如何,他都要抓到那個兇手……得到那個染血的真相。

他要為他的幼馴染和心愛的人報仇。

萩原研二斂眸,心中的恨意與思念相互交織,像一個秤砣,死死地壓住了他的心臟,每一個無眠的夜晚,他都是一個人坐在窗邊,看著天邊的月亮,一宿一宿地熬過去。

熬到他親手將那個犯人捉住,熬到他為他們報仇……

「嗯?怎麼了?」萩原研二眉眼間染上笑意,卻不達眼底,站在佐藤腿邊的柯南無端地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這個半長頭髮看上去非常有魅力的警備部王牌拆彈專家。

這個警察太奇怪了……

柯南悄悄地退後幾步,不讓自己的身影出現在萩原研二的視線中心,他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這位王牌警官,從手上的痕跡、習慣性的動作,都可以看出這確實是一個拆彈警察,但這莫名的違和感是從哪裏來的?

難道是黑衣組織……不、不對。

柯南轉頭就否定了這個猜測,畢竟黑衣組織已知的擅長易容的成員就只有貝爾摩德,但是這個萩原警官很明顯不是易容的,首先那個一米九幾的身高,貝爾摩德身為女性還真的不好易容成萩原研二。

再加上直覺告訴他,這個萩原研二應該和貝爾摩德沒有關係。

那違和感從哪來的?

真是奇怪的警官。

「我們是因為這次案件來的。」佐藤三言兩語把剛剛在車上的推測複述了一遍給萩原研二,最後總結道,「所以萩原警官,如果真的遇上了犯人,千萬不要衝動,一定一定要謹慎,有些陷阱……」

萩原研二突兀地笑了一下,把佐藤美和子的話給打斷了,她有些呆愣地看著正在笑的萩原研二,不明白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會引起對方這樣的笑容。

「陷阱嗎?」萩原研二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你說的對,那都是陷阱。」

萩原研二抬頭,眉梢舒緩,「我一直都知道的,那是陷阱,當初登上摩天輪的小陣平也知道。」

身為爆處組的王牌拆彈專家,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炸彈的陷阱?又怎麼會不知道犯人的用心險惡?

只是松田陣平身為警察,選擇了最萬無一失的那個選項,他要保護米花醫院那一千多萬的民眾罷了。

同樣的,這個選項也能告訴他那個所謂的真相,於是松田陣平選擇了赴死。

「或許你們可能會覺得小陣平是想知道那所謂的真相。」萩原研二露出了些許懷念的神情,「但是我了解他,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幼馴染……由犯人施捨的,不知真假的真相,小陣平可不屑於知道,要是有機會的話,他一定會親手查出那個真相的。」

「可……」佐藤垂下眼睛,手有些顫抖,「當時他明明已經推斷出了炸彈的大致範圍……」

明明可以直接拆除炸彈的,為什麼要……

「他隻推斷出了炸彈在醫院不是嗎?」萩原研二說,「但東京有這麼多家醫院,具體是哪一家,又有幾處炸彈的安置地點,誰也不知道。」

「所以他選擇了這樣的結局。」萩原研二半依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扯了扯自己防爆衣的領口,總覺得這衣服太重,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了,「為了公眾的利益,迎接死亡什麼的……像個英雄一樣,你覺得呢?」

才怪,明明是個笨蛋啊,小陣平。

佐藤怔怔地看著萩原研二,嘴唇乾澀,「我以為……他當時會更在意那個真相一點。」

怎麼可能不在意呢?

萩原研二被防爆服壓得實在喘不過氣了,乾脆原地開始脫起了防爆服,笨重的衣服放在地上的時候還會發出沉悶的『咚』一聲。

他隨手招了一個隊員過來,從對方兜裡掏出一盒煙和打火機,又把對方趕走了,萩原研二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用手擋風點燃了這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苦澀的煙油順著氣管在腹部過濾一遍又吐出,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完整的眼圈,是很多少年人想要學習的耍帥技能。

萩原研二有些出神,好似忘記了佐藤問的問題,一個人陷入了回憶之中,眼前閃過了許多畫面,像是走馬燈一樣,一幕又一幕地劃過,不知道松田陣平在那最後的三秒鐘,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

「萩原警官?」柯南打斷了萩原研二的回憶,他總覺得這個警官身上的違和感越來越嚴重了,身邊環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他覺得自己不及時打斷的話,一定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啊……」萩原研二俯下身,對上了柯南藏在眼鏡後的藍色眼鏡,與萩原研二隱藏了許多情緒的眼睛不同,這雙藍眼睛程澄又乾淨,萩原研二對著柯南笑了笑,「是你啊,我知道你,是叫……柯南,對吧?」

柯南被嚇了一跳,開始回憶自己和這位萩原警官有過什麼接觸……並沒有。

就算是作為工藤新一的時候,他也很少和這位萩原警官有什麼接觸,因為那時候的爆炸案並不常見。

後來變小,成為柯南後,遇見的爆炸案也很巧地沒有和這位萩原研二遇上過,來的大多數都是警備部的其他拆彈警察。

就在柯南正要探究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萩原研二已經自己解釋了。

「你在警視廳可是很出名呢,一直跟在毛利偵探身後,經常在案件現場出沒的小孩……雖然我不太贊同讓小孩子在案件現場玩,但聽說你經常會發現一些警察都沒有辦法發現的細節,很多警察都對你讚譽有加……」萩原研二對著已經開始發毛的柯南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所以我對你的印象很深刻呢,即使沒有見過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位柯南君。」

「啊嘞嘞——」柯南乾笑,「我原來這麼厲害的嗎?我之前都沒有發現,不過那些線索都是巧合才發現的……」

「嗯,原來是巧合嗎?那柯南君的運氣真的很好呢。」萩原研二點點頭,順著柯南的話繼續說下來,情商很高的他看出柯南並不想聊這個話題,便順手摸了摸他的頭頂,「很高興見到你,不過我現在還在忙案子,等有空的時候,再請你吃小蛋糕好不好?」

被、被當成小孩子哄了!

柯南遲鈍地發現了萩原研二語氣中那對小孩子的敷衍,有些說不出話來,又因為之前感受到的奇怪氛圍而奇怪,難道真的是他感覺出了錯嗎?

萩原研二重新直起身,看向佐藤,「我知道你還想問什麼,但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犯人所謂的真相只是一個幌子,到此為止吧,不要再陷在過去了,這個案子交給我就好了。」

「怎麼可能。」佐藤退後了一步,避開了萩原研二的視線,「怎麼可能不在意……那可是害死了風見警官的真相……我怎麼可能不在意?」

萩原研二怔愣幾秒,皺眉,「你和明日奈?」

「我的父親,也是一個警察。」佐藤別過臉,「他也殉職了。」

「……」

「他不像是風見警官和松田君那樣,死得轟轟烈烈……說實話我小時候還埋怨過父親,為什麼要成為警察,忙起來連家都不顧,甚至在我生病住院的時候,都很少能見到他的身影,但母親總說他是英雄,是守護這個國家,守護許多和我一樣的孩子。」

時間過去的太久,記憶中的那張臉就像是老照片一樣,逐漸褪色了,那時候的心情佐藤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得知父親殉職的時候,她似乎……錯愕?悲傷?不可置信?

那樣偉岸,無懈可擊的父親,卻毫無聲息地離開了人世間。

原來英雄般的父親,也會和普通人一樣脆弱。

「父親死了,我們家也差點塌了,那段時間我真的很討厭警察,總是怨恨著父親為什麼要做警察,警視廳難道就缺他一個警察嗎?警視廳離開了他難道就要崩潰了嗎?日本離開了他難道就要覆滅了嗎?都不會,但是我們家會。」

佐藤的臉上帶著她自己也說不清的複雜神色,「那時候很多父親的同事來到我家……鬼塚教官也來了,他想要把父親常開的那輛車交給我,大概是把那當成了父親最後的遺物了吧,畢竟那輛車真的很貴,而缺少了頂樑柱的我們家,又真的很缺錢。」

「我沒要。」佐藤說,「我實在不想看見那輛車,於是鬼塚教官就說,會幫我保管到我想要回那輛車的時候。」

那輛車……萩原研二眼中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原來鬼塚教官說的故人之女,就是眼前的這位佐藤警官。

他還曾經駕駛著那輛車,帶著同伴們飛躍了一座斷橋,最後拯救了一車的人。

緣分有時候,還真的就是這麼巧。

「然後……風見警官,也就是你們畢業的那一年,我們家終於有了點起色,靠著母親的工作,以及我大學打工的那點微薄薪水,我們家終於挺過了最艱難的時間,那時候,鬼塚教官邀請了我去參加那一屆警校的畢業典禮。」

「我看見了,風見警官站在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佐藤露出一個懷念的表情,「她像是一道光,能夠照亮一切晦暗的角落,沒有人能阻止她的步伐,她一定會成為最厲害的警察,就像是英雄一樣。」

像……她父親一樣的英雄。

「我突然就明白了,成為警察的意義。」

「也是那一次之後,我從鬼塚教官那邊拿回了我父親的車,我告訴他,明年的這個時候,我也會在這裏接受櫻花警徽的授予。」

佐藤眼中閃過了一絲淚意,「我想成為像是風見警官那樣……還有我父親那樣的,一個抱著榮譽和使命感,為國家和民眾奉獻自己的……警察。」

那樣的英雄。

「我想站在風見警官的面前,告訴她我成功走出了過去的夢魘,也謝謝她曾經一段時間一度成為我能夠支撐下去的動力,即使她根本不認識我。」

「可是……我甚至都還沒有走到她的面前,她就成為了煙花,轟的一下留在了過去。」

「我……我想替她報仇……我怎麼可能……不在意這個真相……更何況松田君他也……都是那樣明朗,令人羨慕的存在,憑什麼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佐藤捂住了臉,淚水順著她的指縫滑落,一滴一滴砸在了地上,「我差一點……差一點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了……走到和父親一樣的她的面前了……為什麼……可惡的犯人……可惡的真相……」

命運,為什麼會這麼殘忍?

殘忍地帶走了她的父親,殘忍地奪走了她的光,又再一次殘忍地讓松田君選擇赴死。

「佐藤警官……」高木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佐藤,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這是高木涉第一次聽佐藤美和子說起過去,一個警視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過往,在此之前,他們一直覺得佐藤警官會這麼在意這個案子,只是因為喜歡松田警官。

原來不是。

原來佐藤警官曾經那麼想要見到那位風見警官。

原來那位殉職於絢爛煙花中的風見警官,曾經是那麼多人的光,她是真正意義上的一顆明日之星,只是隕落於舊日之中了。

時間或許會帶走風見警官殉職的悲傷,卻帶不走曾經將她視為光的那些人的執念,如果有機會得到真相,佐藤警官——也會像是松田警官那樣衝上去的吧?

「所以……如果萩原警官你得到了什麼線索的話,請務必——」

佐藤美和子對著萩原研二深深地鞠躬,彎腰的幅度已經超過了日常禮節上的九十度,而是更深,帶著無限的執念。

「務必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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