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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大俗人》第115章,坐地起價
第115章,坐地起價

年關將近,家家戶戶都在高高興興準備過年的事情,可武安侯府宋家和南和伯府汪家卻一片愁雲慘淡。

從圍場回來的第二天,宋三姑娘和汪六姑娘就開始有些不舒服,大家都以為是著了涼,喝了祛風寒的葯就沒理會。

可是沒過兩天,兩個姑娘身上的病情開始加重,面部、身上出現大片紅斑,像是被熱水燙過,或在蒸籠裡被烘烤過。

天寒地凍的臘月,衣衫穿得格外單薄的兩位姑娘卻口口聲聲喊著熱,一副熱得受不了的模樣。

到了臘月十五這一天,兩人就像是蒸熟的紅蝦一般,渾身紅彤彤的,之前還能喊熱,如今躺在床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侯府和伯府將京城裏叫得上號的大夫都請來了家裏,可這些大夫連病因都查不出,最後武安侯去了一趟太醫院,將院正請來了侯府。

院正看過之後,就看向宋三姑娘身邊的丫鬟:「你們家姑娘最近可是被什麼東西咬過?」

丫鬟連忙道:「對對對,在圍場的時候,我家姑娘被魏家姑娘帶的一隻紅貂咬過。」

因為傷口比較隱秘,其他大夫都不知道這事。

院正點了點頭:「這就對了。」看向武安侯,「令愛應該是被赤焰貂咬傷的。」

武安侯急忙詢問:「赤焰貂是什麼東西?」

院正:「那是西域的一種毒貂,被咬者會身中火毒,令愛的情況有些危險,得趕緊解毒,要不然恐有生命危險。」

武安侯夫人急了,連忙道:「求院正救救我女兒。」

院正搖頭:「這西域赤焰貂特別罕見,其毒並不好解,若等著老夫配製解藥,令愛怕是撐不到那個時候。」

聽到這話,武安侯也慌了:「那怎麼辦?」

院正:「展神醫或許有辦法。」

武安侯立馬派人去了展府,可惜,展神醫人不在,且不知何時回來。

看著病種垂危的女兒,武安侯夫人叫上南和伯夫人一起,帶著一大群丫鬟、婆子衝進了魏家。

一見到魏若汐,武安侯夫人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將人直接打趴在地上。

之後,便有了時玉華回時家一事。

時玉華斷腿回府時,武安侯夫人和南和伯夫人已經離開了,可是侯府和伯府的下人還沒走,一副他們家姑娘好不了,魏家也休想好的架勢。

看著女兒紅腫的臉頰,以及圍著女兒不讓她走動的侯府、伯府下人,時玉華顧不得腿疼,對著侯府和伯府的下人吼道:

「那紅貂是時家四房帶回來的,你們要找人算帳,找他們去!」

侯府婆子和伯府婆子對視了一眼,此刻主子不在,他們不好做決定,冷哼道:「紅貂是誰的,我們管不著,反正我們家姑娘是因為魏姑娘受的傷,她必須負責。」

「沒道理我們家姑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魏姑娘卻在府裡逍遙快活,要不好,大家一起不好。」

在時玉華斷腿的消息傳回伯府後不久,時芙昕帶著時定浩再次出府。

武安侯府對面的一條巷子裏,時定浩一動不動的蹲坐在牆根,任由時芙昕拿著胭脂水粉在他臉上塗塗畫畫,在他旁邊,還放著一張白幌,幌上赫然寫著『賽華佗』三個大字。

「姐,你準備管武安侯府、南和伯府要多少銀子?」

時芙昕頓了一下:「我那大師兄每次出診,出診費是一百兩銀子,藥費另算,我作為他的師妹,肯定是不能比他低的。」

時定浩認同的點著頭。

時芙昕又道:「而且我的時間沒他那麼閑,出診次數肯定不會太多,所以,我決定我的出診費定為五百兩銀子一次。」

時定浩笑得直點頭。

時芙昕繼續說著:「這次配製解藥,可是耗費了我好多藥材,這些藥材都是我從天池峰帶回來的,用一點少一點,要價絕對不能太低,就一千兩一顆解藥。」

時定浩想了想:「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都是勛爵人家,家大業大的,只要一千兩,是不是有些瞧不起人家了?要不,五千一顆解藥?」

弟弟的獅子大開口,讓時芙昕笑出了聲:「九郎啊,這凡事呢,要講究個可持續發展,這次要是我們收得太高,日後誰還會找我們看病?不急啊,慢慢來,銀子會有的。」

很快,在時芙昕的改妝下,時定浩模樣大變,變成了一個仙風道骨的小道士。

「我可以出場了吧?」

在時芙昕的點頭下,時定浩迫不及待的拿起白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去了武安侯府。

「賽華佗,專治各種疑難雜症,保證藥到病除。」

武安侯府門房的人將時定浩當成了江湖遊醫,一個眼神都沒帶給他的。

「賽華佗,專治各種疑難雜症,保證藥到病除。」

「賽華佗,專治各種疑難雜症,保證藥到病除。」

本無心搭理時定浩的武安侯府下人,見時定浩就來回在他們大門前走來走去,被他的口號喊得煩人。

「去去去,趕緊離開,這裏可不是江湖遊醫可以來的地方。」

時定浩腳步一停,神在在的舉起右手,掐著蘭花指,口中念念有詞:「沒算錯呀,就是這裏呀。」

說著,看向武安侯府的下人,搖頭晃腦的說道。

「小道我夜觀天象,算到貴府小姐有難,特來相救,爾等卻如此慢待,哼,小道我不救了。」

說著,就高抬著下巴,要轉身離開。

而門房的人聽到他的話,驚得面色大變,飛快的跑過去將人攔下:「小師傅請留步,您真的算到我家姑娘生病了?」

時定浩斜睨著牛高馬大的侯府下人,明明挨了一頭,氣勢確實足足的:「廢話,要不是算到伱們府裡有人生病,小道我是吃飽了撐的才會來這裏。」

侯府下人雖對時定浩重視了一些,可還是沒完全相信,試探著問道:「那小師傅算出我家姑娘得什麼病了嗎?」

時定浩再次神在在的舉起右手掐算起來,沒一會兒,又開始搖頭晃腦了:「你家姑娘中毒了,最多三天的時間,要是不服下解藥,大羅神仙也難救咯。」

侯府下人面色一變,趕緊弓著身子請時定浩進府:「小師傅快隨小的進府,小的立馬稟報侯爺和夫人。」

時定浩站著沒動,一臉傲嬌:「小道我才不要踏足這凡俗紅塵之地呢。」說著,從袖中抽出一張紙條。

「這是賽華佗的地址,你家主子若是想好了,可來這裏求葯,行了,就這麼著吧,小道去也。」

說著,寬袖一甩,地上塵土捲起,風沙讓侯府下人閉上了眼睛,等他們再次睜眼的時候,哪裏還有小道士的身影。

侯府門房下人面色大變,急匆匆的就跑進了侯府。

半個時辰後,南和伯府大門前,相同的事情再次發生。

「姐,我的表現怎麼樣?」

「非常完美,演技堪比影帝。」

「影帝是什麼?」

「就是演戲很厲害的人。」

「是嗎,那下次這樣的差事還交給我。」

「想什麼好事呢,這次讓你上,是因為咱們手裏沒人,等我選好了人,就不用你親力親為了。行了,馬上要天黑了,我們快回府吧。」

姐弟兩笑呵呵的回了伯府,就等著武安侯府、南和伯府送錢上門了。

與此同時,武安侯夫婦,以及南和伯夫婦拿著賽華佗的地址,面色都有些遊移不定。

「一千兩銀子倒算不得什麼,我就怕被那江湖遊醫給騙了。」

「聽門房下人的描述,來人應該有點本事。」

「哼,這兩天我們到處請醫看病,知道三丫頭病重的人不在少數,那小道士說是算出來的,指不定是在哪裏聽到的消息。」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試試。你我雖請了董院正配製解藥,可也得預防萬一。」

武安侯以前被江湖遊醫騙過,心裏對這事很是抵觸:「再等等吧,董院正已經去請教他家老爺子了,董老爺子的醫術,就是展神醫也是佩服的,他一定有辦法的。」

武安侯夫人隻得安耐下心中的焦急。

南和伯府對江湖遊醫也不是很相信,都在等著董院正那邊的消息。

時府。

時正和一下衙,就被時正茂拉著去了懿祥堂。

武安侯府、南和伯府家的姑娘被赤焰貂咬傷,病種垂危,如今兩家的下人還堵在魏家,一副要找人償命的架勢,這讓時家人很是憂心。

「四弟,赤焰貂是你們帶回來的,你們一定有辦法解毒吧?」

時正和擰著眉頭,看了看時正茂、時大夫人,沒說話。

時大夫人看懂了他的眼神,立馬道:「四弟,琳姐兒私拿昕姐兒的赤焰貂是她的不對,我在這裏向你道歉。」

說著,就要朝時正和行禮。

時正和趕緊製止:「大嫂這是做什麼?快別這樣。」

時大夫人滿臉擔憂:「四弟,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家的姑娘真的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咱們家和他們可就真的結仇了。」

「展神醫不在京城,我們實在想不到法子了,你.你們既然抓得到赤焰貂,一定是不怕它的毒的,大嫂求你了,求你出手幫幫家裏。」

說著,又要屈膝行禮。

時正和趕緊起身避開,面露無奈。

時大夫人見他面露猶豫,立馬朝時正茂使了使眼色,時正茂也趕緊上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

屋子裏的其他人也跟著勸。

「四哥,武安侯府深得聖寵,咱們家要是和侯府結了仇,日後可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就是,武安侯和兵部尚書還是姻親,大哥在兵部任職,武安侯家的姑娘真要出了事,大哥的差事怕是也要沒了。」

時正和本就不善言辭,哪裏招架得住這麼多人的勸說。

「爹!」

正當時正和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好像他不解決這事就是時家的罪人時,時芙昕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時芙昕給時老夫人等了行了禮,才一臉埋怨的看著時正和:「爹,你回家了怎麼也不趕緊回懿桂院呀,娘受傷了你知不道?」

「什麼?」

時正和『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娘受傷了,怎麼受傷的?」

時芙昕氣鼓鼓道:「是二姑姑推的,她還把赤焰貂咬人的責任都推到了我身上,要抓我去魏家頂罪呢。」

時正和聽了,面色一沉,匆匆和時老夫人、時老太爺說了一聲,就帶著時芙昕快步離開了。

時家眾人:「.」

時老夫人飛快的撥動著手裏的檀木珠,一旁的時老太爺眉頭緊緊擰著,時家其他人則是看著兩位老人。

「父親、母親,現在怎麼辦?」

時老夫人看向時大夫人:「這事起因是琳姐兒私拿了昕姐兒的赤焰貂,若不是她,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聞言,時大夫人心裏有些生氣,可看著時老夫人直直盯著自己,心念一動,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道:

「是,琳姐兒私拿昕姐兒的東西,這事大錯特錯,我等會兒就帶她去給昕姐兒道歉。」

懿桂院。

時正和再三確認金月娥沒事,才放下了心。

「娘,吃菜。」

飯桌上,時芙昕見金月娥一臉欲言又止,笑著往她碗裏夾了不少菜,見時正和看過來,又忙不迭的幫他夾,知道兩人擔心什麼,笑著說道:

「爹、娘,你們放心,被赤焰貂咬的那兩個姑娘不會有事的。」

聞言,金月娥和時正和面色齊齊一松。

「爹、娘,你們千萬別因為府裡的人說了幾句軟話,就把我會醫術的事說出去。」

金月娥連忙道:「我們怎麼會這麼做?」

時芙昕:「府裡其他人滿肚子的彎彎繞,你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時正和看著小女兒:「放心,你爹娘不傻。」

他心裏清楚,府裡的人打心底裡還是輕視他們一家的。

這次的事,錯在琳姐兒。

琳姐兒私拿昕姐兒的東西,大哥大嫂那邊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如今出了事,二姐一回家,不去找琳姐兒,反而將所有責任推到了昕姐兒身上,不過是是柿子撿軟的捏罷了。

二姐哼,她是從來沒將他這個弟弟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會跟妻子動手,拉得妻子摔倒。

小女兒態度強硬點是對的,人善被人欺,荷包的事是這樣,赤焰貂咬人還是這樣,就算他們退一步,可能到了最後,別人非但不會感恩,還會被記恨上。

想通了這個,之後時大夫人帶著時芙琳過來道歉,時正和心裏都沒多少感觸,只是歉意的表示他也沒辦法。

時府人的煩憂,時芙昕沒有理會,第二天一早,她就帶著時定浩出門了,出門之前,兩人先來了一趟七房的院子。

「七嬸,七叔在嗎?」

對於時芙昕、時定浩的到來,時七夫人和時正業都滿臉詫異。

時正業笑問道:「昕姐兒找我有什麼事嗎?」

時芙昕:「七叔,你這裏是不是有樂譜呀?我之前聽祖母院子裏的安嬤嬤提起過,說當年時家的老祖宗曾收集過一些名譜,就放在七叔這裏,我想借來看看。」

時正業眉頭一挑:「昕姐兒懂音律?」

時芙昕矜持一笑:「會一點,不是很精通。」

時正業:「我這裏確實是收藏了幾本樂譜,但都比較深奧,都壓在箱子底呢。」言外之意,姐弟兩可能看不懂。

時芙昕像是沒聽懂一般,笑著道:「七叔,我想借來看看。」

甘繁仁已經將國子監、國女監特長招生的事情打聽清楚了,聲樂、器樂、舞蹈、繪畫、書法、棋藝、功夫這些都算特長。

只要能讓招生的教諭們認可,就能獲得入學資格。

他們四兄妹,大哥時定軒是要考武舉的,不參與考學。

她姐,可以靠著劍術去闖國女監的九宮格武陣;而她和傻弟弟,學過琴和蕭,想通過這兩樣入學。

時正業看著眼前笑吟吟的小丫頭,沉默了一下,還是起身去了書房幫她拿樂譜。

他一走,時定旭就坐到了時芙昕和時定浩身邊。

「六姐姐,你們真的不會解赤焰貂的毒?」

時芙昕搖頭:「真的不會。」

時定旭不相信:「你們難道不怕被咬?」

時定浩給了時定旭來了一下:「赤焰貂關在籠子裏,哪裏咬得到人。」

時定旭胖嘟嘟的臉皺巴了起來:「那這次我們伯府要完了。」

時定浩:「為什麼?」

時定旭:「武安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特別寵女兒,宋三姑娘真出了事,肯定跟咱們家沒完。」說著,看了一眼時芙昕。

時芙昕被看得不樂意了:「十弟,你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呀?好像這一切是我造成似的。」

「我問你,赤焰貂是我帶去圍場的嗎?」

時定旭搖頭。

時芙昕又問:「是我將赤焰貂拿給宋三姑娘她們玩的嗎?」

時定旭再次搖頭

時芙昕哼了哼:「既不是我帶去的圍場,又不是我拿給宋三姑娘他們玩的,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是養了赤焰貂,可又沒礙著別人什麼事,時芙琳和魏若汐自己蠢,惹了事,你們不去問責他們,反而抓著我不放,這是什麼道理?」

時定旭被說得不好意思極了:「我就是覺得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找若汐表姐他們的麻煩,我們也好不到哪裏去的。」

時芙昕歪著頭:「是嗎,可是我現在還小,這種大事不是我該管的呀。十弟,你要真擔心,應該去找祖父祖母,讓他們想辦法去。」

時定旭無言以對。

一旁的時七夫人笑著開口:「昕姐兒別生氣,是你十弟不會說話。」

時芙昕回了時七夫人一個甜笑:「七嬸放心,我不會跟十弟一般見識的,我這個人心胸寬得很。」

時七夫人,以及拿著兩本樂譜回來的時七老爺:「.」

時芙昕、時定浩見時七老爺回來了,上前接過樂譜。

見樂譜上還帶著灰塵,時芙昕嘴角抽了抽,果真是壓箱底的呀。

借到了樂譜,姐弟兩便告退了。

等他們走了,時七夫人才看向時七老爺:「你怎麼拿了那兩本樂譜給他們?上面的曲子雖都是大家之作,可太過晦澀難懂,世間少有人能演奏出來。」

時七老爺淡笑道:「他們兩個哪能懂音律呀,我看不過是一時興趣,瞎拿著玩罷了,其他樂譜太珍貴,拿給他們瞎鬧我可捨不得。」

拿到樂譜,姐弟兩就直接去了外城,在進安業坊之前,兩人都喬裝了一番,都扮成了小道士,一起進了賽華佗居。

可惜,兩人從早上等到傍晚,也沒等到人。

「姐,他們不會不來吧?」

「不會的,配製火毒的解藥需要用到身具寒毒的毒蛇、毒蠍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是沒那麼容易找到的。」

「這已經是第六天了,宋三姑娘和汪六姑娘身上應該開始長熱瘡了,熱瘡一旦弄破,是會留疤的,兩人的母親肯定堅持不住的。」

「明天,最遲明天他們應該就會找上門的。」

姐弟兩沒在多等,直接回時府了。

兩人沒走多久,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的人就急匆匆的來了賽華佗居。

看著門上掛著的『打烊』二字,兩府的人都有些欲哭無淚。

第二天一早,武安侯直接請假沒去上朝,親自來了賽華佗居,和他一起的,還有南和伯。

很顯然,兩人都是來求葯的。

昨天一早,宋三姑娘和汪六姑娘身上就開始冒出了一個個熱瘡,看著女兒痛苦的樣子,武安侯、南和伯再也忍不住了,放下了身段,準備來江湖遊醫這裏碰碰運氣。

「賽華佗名號起得這麼響亮,希望真的有點真本事吧,要是耽擱了我女兒的病情,我非得拆了這裏不可。」

武安侯是個急性子,站在賽華佗居門外,看著上頭掛著的『打烊』二字,有些惱怒:「怎麼還打烊了?不是看病救人的地方嗎,來人,給我敲門。」

侯府下人敲了好一會兒,院子裏都沒動靜。

武安侯可沒耐心等,直接讓身後的護衛撞門,等門被撞開,就大步走了進去。

南和伯帶著人也跟了進去。

「怎麼沒人?」

武安侯怒了:「那個江湖小道士敢騙我們!」

南和伯還算冷靜,想了一下,對著武安侯說道:「我們還是出去等吧。」

武安侯皺眉,面上不是很認同。

南和伯嘆氣:「救命要緊,要是這賽華佗真的有本事,我們撞門進來,怕是會惹他不高興。」

武安侯嗤笑:「本侯還會怕一個江湖遊醫?」

南和伯有些無奈:「侯爺自是不怕的,可是咱們的女兒還等著人家救呢。」

好說歹說,武安侯才隨著南和伯出了賽華佗居。

兩府的人剛走出來,就聽到院子裏傳出了響動聲,緊接著,一個小道士冷著臉走了出來。

武安侯、南和伯:「.」

院子裏沒人呀,這小道士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小道士氣鼓鼓道:「是誰撞壞了我家的門?」

南和伯笑著道:「是我們不小心撞壞的,我們馬上讓人修好。」說著,對著伯府下人示意了一眼,伯府的人立馬上前修門。

小道士哼了一聲,雙手抱胸:「我知道,你們是來求解藥的,原本只要一千兩銀子,你們就可以拿走解藥,可是.」

「你們私闖民宅,還撞壞了我家的門,太可惡了,現在解藥漲價了,兩千銀子一顆。」

聽到這話,縱使沒將銀子放在眼裏的武安侯和南和伯都沉了臉。

他們是不缺銀子,但他們不想當冤大頭。

武安侯冷眼看著小道士:「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敲詐敲到我們頭上來了,你不想活了嗎?」

小道士立馬露出恐懼之色,誇張的拍了拍胸口:「哎呀,好怕怕哦,嚇死我了。」接著,面色一凜。

「武安侯,你要再敢威脅我,我就不賣你解藥了。」

武安侯怒火中燒,南和伯見他還想說什麼,連忙上前阻攔:「先拿解藥。」

武安侯壓下了心頭的火氣,示意隨從拿銀子。

這時,小道士又開口了,看著南和伯:「你,兩千兩一顆解藥。」又要看向武安侯,「但是你,得三千兩。」

在武安侯再次放狠話之前,小道士手指門邊的廣告語:「別在嚇我,看清楚了,愛治不治,你要再敢廢話,我真不賣你解藥了。」

「赤焰貂的毒,只要開始冒熱瘡,就說明是火毒已經滲透入臟腑了,再不解毒,就等著死吧。」

南和伯死死拉著武安侯,示意管家趕緊給銀子。

小道士前一刻還淡漠冷厲,收了銀票後,立馬眉開眼笑:「歡迎下次再來,任何疑難雜症保證藥到病除。」

「記著了,不要在破壞賽華佗居了,我家師父遊歷至此,好不容易才來了興緻,開了賽華佗居,你們不要不識好歹,把他氣跑了。」

說著,將兩個瓷瓶給了伯府下人,就轉身進了院子。

這時,南和伯才放開了武安侯。

解藥已拿到,武安侯沒了顧忌,立馬衝進了院子。

可找了一圈,院子裏什麼人都沒有。

這一下,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了。

剛剛那個小道士真的是憑空冒出的?

武安侯眼裏總算流露出了些許忌憚,能在他這個九品武者面前,來無影去無蹤,對方絕對是個高手。

「侯爺,救人要緊,我就先回府了。」

南和伯不想浪費時間,騎上馬就帶著人離開了。

武安侯環看了一下眼前這個小院,也沉著臉離開了。

兩方人走了後,隔壁街的巷子裏就走出了兩個小道士。

「發了發了,原本以為只能賣兩千兩銀子的,沒想到還多賺了三千兩,姐,你可真行呀。」

時芙昕笑看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的弟弟:「我可是堂堂賽華佗,他們敢撞壞我們家的門,當然要給他們教訓了。」

武安侯和南和伯回到府中,立馬就讓各自的女兒服下了解藥。

「退燒了退燒了,姑娘身上的熱退下去了。」

武安侯聽了丫鬟的稟報,神色一震,解藥服下才不過一刻鐘,這藥效也太好了。

難道那賽華佗還真是什麼神醫不成?

服下解藥的第二天,兩位姑娘就能進食了,第三天,就能被人攙扶著下地走動了。

這一下,侯府和伯府的人才徹底鬆了口氣。

年關各家走動頻繁,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府發生的事瞞不住眾人,兩位姑娘死裏逃生一事被各家議論紛紛。

貴人嘛,最是惜命,如今京城突然冒出了一個醫術好像很了不得的賽華佗,不管日後用不用得到,都十分上心。

「賽華佗這人醫術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他的收費倒是真的厲害,看診一次五百兩銀子,葯錢還要另算,比展神醫收費還高,這簡直是在搶錢。」

「這麼高的收費,找展神醫就好了,誰會去當那個冤大頭呀。」

「可是展神醫只有一個人,平日裏還要負責照料皇上皇子的身體,總有分身乏術的時候。」

朝陽門,一輛破破舊舊的馬車搖搖晃晃的駛了進來,最後停在了挨著皇城東門最近的太華街上。

皇城東門這一帶住著的都是達官勛貴,只有一府除外,那就是展神醫的展府。

展府。

展飛伸著懶腰從破舊的馬車裏走出,邊往府裡走邊問著出府迎接他的管家:「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京裡可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

管家笑著道:「還真有一件,外城的安業坊突然來了一個賽華佗,將武安侯府和南和伯家被赤焰貂咬傷的姑娘給醫治好了。」

展飛笑了:「賽華佗好大的口氣。」

管家接著道:「不僅口氣大,要價更狠。」說著,便將武安侯、南和伯登門買解藥的事說了一下。

「什麼,兩顆解赤焰貂火毒的解藥,賣了五千兩銀子?!」

展飛瞪大了雙眼。

好傢夥,京城來了一個比他更會坐地起價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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