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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江同學的告白書》第八十七章 活該難受
一秒記住【新】,!上完三節晚自習,鈴聲響了,陸竽背著鼓鼓囊囊的書包,站在過道裡等張穎和葉珍珍。

難得見她收拾得這麼迅速,江淮寧意外地多看了她幾眼,隨後就留意到她那個令人無法忽視的大書包。

「裝這麼多書你看得完嗎?」江淮寧著實吃驚。

知道她愛學習,但也不用這麼拚吧?晚上不打算睡覺了?

他自然不知道陸竽書包裡裝的是什麼,而陸竽也不打算告訴他,微仰著頭,神秘莫測道:「不告訴你。」

「嗯?」江淮寧點了點自己的腦門,一臉困惑的表情,「我問你看不看得完,你說不告訴我,什麼意思?」

陸竽一愣,琢磨了下,自己那句話確實有答非所問的嫌疑,但她不想解釋,轉移話題道:「沈歡都收拾好了,你們不走嗎?」

沈歡肩上掛著書包,弔兒郎當地靠在桌邊低頭玩手機,聞言,擺了擺手:「你們聊,你們聊。」

「走了。」

江淮寧率先抬步往外走,沈歡趕忙收起手機跟上,一手勾著他的肩踮著腳走路,腦袋隨著步伐一顛一顛。

陸竽回到宿舍後,迫不及待地洗漱上床,拉上遮光的床簾,打開自己的小檯燈,從書包裡倒出一堆毛線,拆開其中一團,打了個結系在木棒針上。

接下來……接下來她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陸竽攤手靠在床頭,對著一團毛線犯難,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她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心血來潮織圍巾,耽誤時間不說還費腦子,不如直接買一條來的簡單。

陸竽抓了抓頭髮,腦袋從床簾中間的縫隙探出去,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坐在對面床鋪泡腳的張穎。

「穎子。」

「啊?」張穎趁著泡腳的時間拿手機看小說,正投入進去,被她叫了一聲,眼神有些迷濛,「幹嘛?」

「算了,等你泡完腳再說。」

陸竽兩手抓著兩邊的簾子,只露出一顆圓圓的腦袋,探頭探腦的樣子惹笑了張穎。

她說了聲好,又泡了一會兒,起身倒掉水。

「說吧,什麼事。



陸竽拉開簾子招了招手,大方邀請她:「你坐過來。」

張穎無奈一笑,側身坐到她床邊,這一坐下,自然瞧見了她床上堆著的幾團毛線,頓時笑開了,眼睛彎彎的:「你要織圍巾呀?上回我邀請某人織圍巾,某人還說不感興趣呢。」

「突然想試試。」陸竽眼神躲閃,言辭含糊。

「想讓我教你?」

「嗯,看你挺熟練的。」陸竽往裡挪了挪,讓她坐近一點,不吝誇讚,「你織的花紋都很漂亮。」

張穎已經織成功了好幾條,送給朋友了,聽她稱讚,拍拍胸脯自豪道:「你算是問對人了。我會好幾種花紋,你想要織哪一種?」

陸竽是新手,很有自知之明,不敢挑戰高難度,隻說:「要簡約一點的。」

「我先給你看看成品。」張穎趿拉著拖鞋,到自己床鋪邊摸到手機,打開相冊給她看自己之前織的那幾條圍巾,一一科普,「有魚骨針、大麻花、菱形格,還有雙面直紋的,這幾種我都會。」

陸竽露出長見識了的眼神,對她佩服不已,經過一番對比,最終選中看起來比較簡單的魚骨針。

張穎拿起毛線和木棒針給她示範一遍:「第一排的針數要數夠,後面照著織就行了,注意別跳針,很簡單的。」

陸竽似懂非懂地學著織了幾針,像模像樣的。

「這不就會了?」張穎笑起來,「我都說了很簡單。不過你得注意一下,針腳松一些比較好看,別織太緊了,會顯得硬邦邦不夠蓬鬆柔軟。我看你買的是羊絨線,這種線挺貴的,你這是要送給誰呀?」

陸竽動作一頓,思緒亂了一拍,忘了自己織到第幾針了。

「我……我就是織著玩的。」她梗著脖子嘴硬道,「不行嗎?」

怎麼她和黃書涵都猜測她要送人,就不能是給自己織的嗎?

假裝看不出她的心虛,張穎嘴角掛著笑,意味深長道:「行,太行了。你慢慢織,我就不打擾你了,有不懂的你再問我。」

——

陸竽打著哈欠,重複著枯燥又機械的編織動作,體會到了黃書涵所說的「織圍巾需要的是耐心」。

眼眶泛酸,她停下來揉了揉眼角,拿起枕邊的小電子錶看了一眼,頓時驚到了,竟然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宿舍裡除了舍友沉睡時發出的輕微鼾聲,再無別的聲音,靜得人心裡發慌。

想到明早還要上課,陸竽趕緊取下掛鉤上的紙袋,把毛線一股腦裝進去,關了檯燈躺下來睡覺。

腦袋昏沉沉的,竟有些睡不著。

翻來覆去好幾次,後來不知何時睡過去的,頭一次沒有在起床鈴響前醒過來。

「陸竽,你怎麼還不起來?」

張穎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見陸竽的床鋪毫無動靜,掀開簾子推了推她,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陸竽,醒醒,要遲到了!」張穎隻得提高音量,揭開她的被子。

陸竽睡覺習慣從頭蒙到腳,睡得特別沉,迷迷糊糊張開眼睛,她一手搭在腦門上,外面的起床鈴聲已經結束,在播放那首熟悉的《江南》。

陸竽一驚,從床上翻身坐起。

「你終於醒了。」張穎舒口氣,直起身把手裡的毛巾搭在衣架上,「你昨晚熬到幾點啊,睡這麼死,喊了好幾聲都沒醒。」

「三點多吧。」

陸竽動作迅速地穿衣下床,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一腳踩到地上,她大腦有點暈眩,手扶住了床架,摸了摸額頭,感覺好像有點燙,不是很確定,嗓子不舒服倒是真的。

她咳嗽兩聲,拿了臉盆去洗漱。

「我的天,服了你,不能慢慢織嗎?」張穎在她身後,望著她的背影怎舌。

陸竽洗完臉也沒精神多少,頭重腳輕的感覺很強烈,經過室外的冷風一吹,打了好幾個噴嚏,鼻涕都出來了。

「你別是感冒了吧?」張穎在她邊上,捧著杯小米南瓜粥小口喝著,看著她的臉色突然說了一句。

陸竽拿紙巾擤了鼻涕,苦笑一下:「可能是。」

葉珍珍嘆口氣:「你啊你,也不想想,最近降溫夜裡那麼冷,宿舍裡又沒空調暖氣,坐在那裡肯定會著涼啊。你有感冒藥嗎?」

「沒有。」陸竽咬了一口醬肉包子,嘴裡寡淡,嘗不出什麼味道,「中午放學我去醫務室看看。」

「記得多喝熱水。」

兩人一人叮囑一句,到了教學樓。

班裡已經來了不少學生,嗚哩哇啦地朗讀,陸竽坐下來,把書包塞進抽屜裡,打起精神抽出英語課本。

江淮寧看著她,感到稀奇:「今天來這麼晚?」

陸竽嗯了聲,沒精打采地掀了掀眼皮:「睡晚了,沒聽見起床鈴。」

她說話的聲音明顯帶著鼻音,江淮寧第一時間聽出不對,端詳了她幾秒,得出結論:「你生病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的語氣。

陸竽沒想到他這麼敏感,隻得承認:「大概是著涼了,有點兒流鼻涕。」

氣溫一天比一天低,班裡感冒的人有好幾個,安靜的課堂上總能聽見咳嗽聲,老師也多次提醒大家注意保暖。

江淮寧無心看書,低聲問:「吃藥了沒有?」

陸竽搖頭:「沒。」

「陪你去醫務室看看?」

「現在?」

「不然呢,拖下去要嚴重了怎麼辦?」

陸竽再次搖頭,抬起眼來輕聲說:「我能感覺到不是很嚴重,就普通的感冒,我中午放學去看,沒事的。」

她眼睛有點紅,毫無神采,看著蔫巴巴的。

江淮寧輕嘆口氣,拿她沒轍。

這一上午,陸竽不停擤鼻涕,鼻頭都要擦腫了,又紅又痛。

課桌側邊的掛鉤上系了個黑色垃圾袋,裝了半袋子用過的紙巾。她覺得自己好邋遢,要崩潰了,乾脆丟掉形象,扯了兩團紙塞鼻孔裡,用嘴巴呼氣。

江淮寧看了看她,眼裡裝滿擔心,嘴上卻不饒人:「讓你早點去看醫生你不聽我的,活該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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