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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江同學的告白書》第八十三章 隻給她開小灶
一秒記住【新】,!下了晚自習,江淮寧裝了兩本資料書,單手拎起書包挎在右肩上。陸竽還沒收拾好,見他起身,連忙退到過道裡,給他讓出走路的空間。

「就怎麼說定了?」

路過她身旁,江淮寧俯下脖頸,挨得近了些,音量卻不減,生怕她裝作聽不見。

一股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陸竽後脊一僵,呼吸滯了滯。好似被那股熱氣傳染了,耳畔熱烘烘的。

「什麼說定了?」沈歡拉上書包拉鏈,冷不丁聽見他說這麼一句,心下好奇,沒忍住問了出來。

這兩人約定什麼呢?都是同桌,有什麼是他不能聽的?

江淮寧靠在過道另一邊的課桌邊沿,長腿微彎,一副等人的架勢,淡淡地說:「沒你的事兒。」

說話的同時,眼睛直視陸竽,等她的回答。

陸竽慌亂地垂下眼,拿了桌上兩支筆裝進書包裡,想要忽視是不可能了,隻好輕不可聞地嗯了聲。

得到答案,江淮寧勾勾嘴角,朝沈歡偏頭:「走了。」

「等等,我手機忘了拿。」

沈歡剛蹦上講台,一摸褲兜,又跑回座位,弓著身在抽屜裡摸手機,最後在角落裡找到了,鬆口氣,跟上江淮寧的步伐。

「你走那麼快幹什麼?等等我啊!老江……」

男生的喊聲消失在教室門口,隨著風飄進樓梯間,與嘈雜的聲音混在一起。

「陸竽,收拾好了嗎?」

過道裡,張穎和葉珍珍正等著,陸竽掃了眼桌面,匆匆拽了個草稿本裝進去,背上書包走到兩人跟前:「好了,我們走吧。」

陸竽剛站穩,張穎就八卦兮兮地湊近打聽:「江校草跟你說定什麼了?」

「什麼?」

「不要裝傻,我都聽見了。」張穎兩手抱住她胳膊,給她提示,「就剛剛啊,江淮寧跟你說『就這麼說定了』,沈歡問他他都沒說。」

陸竽咬了下唇,不言不語,裝傻到底。

「快說快說。」張穎撒嬌,搖晃她胳膊。

陸竽像一隻不倒翁,

左右搖擺,對她沒轍了,隻好告訴她實情:「沒什麼,江淮寧幫我搬桌子時不小心摔碎了水杯,他說明天給我帶一個。」她拒絕也沒用。

「就這?」張穎的八卦欲顯然沒滿足。

陸竽點頭,語氣篤定:「就這,沒別的。」她自動隱去了江淮寧說明天順道幫她帶早餐的事。

校外那家早餐店的甜豆漿和小籠包,她吃過一次就惦記上了,比學校食堂的味道好。

葉珍珍笑著說:「陸竽你別理她,她就是我們八班狗仔隊一員,班裡的事就沒她不知道的,就愛瞎打聽。」

張穎跺腳,伸手去打葉珍珍,葉珍珍扭著身子閃躲。

兩人隔著陸竽「互毆」,遭殃的自然是陸竽,她挨了好幾下,舉手投降:「你們還能不能好好走路了?」

兩人這才消停,宣布休戰。

張穎氣喘籲籲,又問陸竽:「跟江淮寧當同桌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難淡定啊,一扭頭就能看見他,要是我,我都沒心思學習了。對著那張臉,誰還能保證心如止水!」

陸竽聽了揉揉太陽穴,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她們之間難道沒有別的話題了嗎?

怎麼總繞不開江淮寧?

再說,他倆以前的座位就隔了條狹窄的過道,跟當同桌也沒多大區別。

「快說快說。」張穎著急採訪她。

陸竽化身為鋸了嘴的葫蘆,怎麼問都不肯開腔。張穎只能自顧自說:「你都不知道,班裡的女生羨慕死你了,程靜媛最眼紅了,我看她……」

「噓!」葉珍珍著急提醒。

張穎話音戛然而止,下一秒,程靜媛跟一個外班的女生從旁經過,目不斜視,好似沒看見她們三個。

張穎捂住嘴,驚恐地瞪著眼睛。等人走遠了,她還有些驚慌,問另外兩人:「你們說……她聽到沒有?」

「不知道。」陸竽說。

「讓你話多,現在知道害怕了吧。」葉珍珍見她嚇得不輕的模樣,撲哧一笑。

張穎懊悔不已,手指在嘴巴上比劃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表示再也不說話了。

——

冷風迎面招呼到臉上,已經有了些微的刺痛感,針扎似的。十一月中旬,還不到最冷的時候,等過些時日,到了隆冬臘月,北風刮起來才是真的跟冰刀沒兩樣。

有段日子沒騎自行車,江淮寧還挺懷念乘著風前行的感覺,絲毫不懼寒冷。

如果沒有沈歡在耳邊叨叨不停就更好了。

「心情美麗啊,我終於又換回來了!老江,以後得勞煩你多多幫助了。咳咳——」

說話時嘴巴張太大,沈歡喝了一口冷風,劇烈咳嗽起來。

江淮寧穿了加厚款的黑色衝鋒衣,拉鏈拉到最頂端,能掩住下巴和嘴唇,兜帽罩在腦袋上,只看身影輪廓便覺得男生英挺帥氣,讓人挪不開視線。

他沒理沈歡,腳下蹬得飛快。

沈黎與他並排,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扭頭問:「你們班換座位了?」

「嗯,今天晚上換的。」江淮寧的聲音悶在布料裡,有股慵懶感,聽入耳中,彷彿置身於溫暖的室內,而不是在冰冷的大街上。

「你倆又坐在一起了?」

「提前去找班主任說的。」江淮寧單手握車把,騰出一隻手拽了下即將滑落的帽子。

「你們班主任還挺好說話。我們班調座位都是老師說了算,不滿意去找他說也沒用。」

沈黎視線黏在他身上,見他整理完帽子重新握住車把,弓著的脊背弧度好看,像挺拔的山丘。

沈歡插話:「那是老江學習好,換了別的人去說,照樣沒用。」

沈黎聯想到他的成績,斜了他一眼,當姐姐的威嚴立馬顯現出來:「還說呢,你這次月考怎麼回事?退步那麼多,到底有沒有好好學?」

一提成績沈歡就頭疼,縮縮腦袋,苦著臉求饒:「行行好,別告訴咱媽。我保證,接下來肯定努力學習,向老江看齊。」

「你最好說到做到。」

「知道了。」沈歡嘀咕,「都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怎麼差別這麼大?你在咱媽肚子裡的時候是不是把我的大腦給吸收了?」

沈黎看著他,眼神裡的意思是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要不然,怎麼你這麼聰明,我腦子就不開竅?」沈歡抱怨一通,轉念又想,自己甩鍋的行為太不要臉了,乾脆承認,「算了,是我沒認真學,前段時間光想著玩了。不過,學習這種事真不好說,陸竽每天勤奮得就差廢寢忘食了,這次也退步了好幾名。」

提到陸竽,江淮寧開口幫腔:「你只看到她總成績退步了,沒看她物理進步飛躍。找對方法,衝上去是遲早的事。」

「你給輔導的?」沈歡聽出他語氣裡的袒護,有那麼點老師維護自家學生的意味,一下就猜到了。

「嗯。」

沈歡被激起勝負欲,當即表態:「行,以後加我一個。我倆就跟你混了。都是同桌,你可不能厚此薄彼,隻給她開小灶。」

風吹起髮絲拂到臉上,就像那顆被撥亂的心,沈黎抬手勾起髮絲掖到耳後,語氣不自然地問江淮寧:「陸竽也是你同桌?」

「對啊,我們班你不是看過嗎?第三組是三張課桌拚的。」沈歡搶先道,「老江坐中間,我和陸竽坐兩邊。老姐,你怎麼這麼意外?」

沈歡騎到前面,一偏頭就瞧見沈黎神色怔怔。

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沈黎淡淡一笑,隨便解釋一句:「我們班沒有男女混坐的,所以感到意外。」

——

到家十點過五分,江淮寧脫了外套,掛在玄關衣架上。

電視機聲音很小,孫婧芳坐在沙發上扭頭看了一眼,照例問了句肚子餓不餓、用不用給他煮宵夜。

江淮寧說不用,彎腰換了鞋,拎著書包走到客廳。

對面書房的燈亮著,房門留了道縫隙,江學文坐在裡面辦公。

自從決定建設碧水潭度假山莊,江學文每天都很忙碌,電話打個不停,找人諮詢需要辦理的手續、找建築工作室畫圖紙、到處拉投資,隔三差五去碧水潭考察,琢磨一些新奇的設計方案。

孫婧芳指了指書房,悄聲跟兒子說:「這幾天忙得腳打後腦杓,人倒比前些日子精神不少。」

江淮寧笑了笑:「看著確實神采奕奕,有年輕時候的風範。」

「你們娘兒倆說我什麼呢?」江學文端著茶杯從書房出來,臉上掛著笑,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

「沒什麼,趕緊洗洗睡吧你,時候不早了。」

孫婧芳彎腰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關了電視,客廳一下安靜下來,顯得夜深人靜。

江淮寧看著孫婧芳:「對了,媽,我用的水杯是不是還有一個?你幫我找出來,我明天帶學校裡。」

「是還有一個,我去給你找找。」

孫婧芳回了房間,沒多久就出來了,手裡拿一個紙盒。

江淮寧接過來,順手裝進書包裡,免得明早忘記了。孫婧芳沒多問,隻當他之前用的那個摔壞了或是弄丟了。

「用之前記得燙洗幾遍。」孫婧芳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推著江學文的後背,催促他早睡。

江學文嘴裡嘟囔著還有點事情要收尾,孫婧芳不容置喙地叫他明天再忙,沒有什麼比身體更重要。

江淮寧聽著他倆的低低絮語,低頭輕笑了下,從書包裡拿出杯子,到廚房燙洗乾淨。

------題外話------

沈歡你自己琢磨一下,三個人的座位,你像不像那個鋥光瓦亮的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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