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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頌》第一百五十七章 分化的界限
帶著大王的女人私奔,那算什麼,不仁不義?這可是會讓他身敗名裂,遺臭萬年的事情。蘇問湯沒有這個勇氣,至少現在還沒有。

但他沒有直接回答菡萏的話額,而是問菡萏為什麼會在宮外,菡萏照實說了。

「怎麼樣,帶我走?」菡萏再次問道。

「此事從長再議好嗎?現在你先回答竇良人身邊吧!!」蘇問湯溫柔地說。

菡萏不願意回去,因為她知道自己回去之後,就很難再有私奔的決心和勇氣。無奈之下,蘇問湯隻好找了一家客棧暫時安頓下來。

夕陽沉到了山的那邊,暮色籠罩大地。

蘇問湯手裏拿著一壺酒,仰坐在椅子上,目光望出窗外,幾顆淡淡的星方才升起。

已經想了一個下午,他還是沒有能做出決定。

他究竟是否在乎菡萏,愛著菡萏,現在他已模糊不清。當得知菡萏已成為了順常時,他的心彷彿被刺了一刀。

他確實難過,確實心疼。可為什麼,菡萏求他一起私奔時,他卻猶豫了,甚至退縮了?難道,名聲對他而言,比心愛的女人還有重要?

菡萏走了屋裏,來到他的面前,嫣然問道:「怎麼獨自一個人喝酒?」

「我……」他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只見面前的菡萏變得嫵媚動人。

菡萏坐在了他的腿上,又投進了他的懷裏,身子變得柔若無骨。她仰起頭,貼近他的臉頰,呵氣如蘭,媚眼如絲。

他的心跳得很快,身子在發燙,胸口清楚的感受到女子特有的柔軟。

菡萏的一隻玉手慢慢下探,他雖然看不到,但卻感受那隻手離他的下體越來越近。他忽然一個激靈地抱住了菡萏,讓菡萏動彈不得,然後輕輕地把菡萏推開。

那一刻,他終於做出了選擇,菡萏也明白他選擇了什麼,所以,眼淚又流了下來。

「對不起,我們不能這麼做……」蘇問湯的話裡包含了滿滿的歉意。

「我恨你!」菡萏咬著嘴唇說,可語氣裡卻聽不出一點恨意,說完便轉身離去。

……

暮色更深,菡萏還沒有回來,竇漪房終於坐不住了,立刻讓江雁香派府內的人出去找人。

一炷香之後,菡萏自己回來了。她穿著男子的衣服,長發卻垂在身後,隨風飄著。她魂不守舍地走著,就像一個孤魂野鬼般遊盪著。

「菡萏!」竇漪房擔憂地看著她,「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菡萏扯了扯嘴角,乾笑了兩聲,淡淡道:「我見到他了……」

「誰?」

「蘇問……」

話沒說完就再也說不下去,悲傷如鯁在喉,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這個平時最堅強的女人,此刻哭得令人傷心,讓人也想跟著流淚。

一炷香後,房間裡。

菡萏靠著竇漪房的肩膀,慢悠悠地把她遇見蘇問湯的情況說了出來。她一直記著他們之間的承諾,並為此而頂撞大王,卻沒想到等來的確實一場空歡喜,一場悲傷。

現在她告訴竇漪房,她想通了,女人更應該為自己而活,而不是把期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

竇漪房覺得菡萏的話似乎有些道理,不知道是否合適用在她和劉恆身上。

「抱歉了,讓大家擔心我。我現在好了,真的。雁香,還不快擺一桌酒席,我們好好慶祝一個晚上……」菡萏笑著說。

竇漪房還是覺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強。竇漪房不禁想到了李才人,李才人的境遇和菡萏有些相同。不由自主的,她感到心酸,或許,像她們這些宮裏的女人,都只能喜歡一個人男人。

這是命數,她們無力去改變。

江雁香和張武的婚禮,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奢華,甚至不太符合張武現在的地位。

婚禮可以說是很簡單,請來的賓客也不多。

竇漪房見到了曾經偵辦碧良人中毒案的廷尉宋昌,宋昌是個直率嚴謹的人,因此值得深交。

可是因為她的身份的緣故,宋昌不敢和她過於接近。

大堂裡燈火通明,紅燭搖曳。室內裝點得喜氣洋洋,每個人都被應得紅光滿面。

竇漪房為他們二人主婚,只見兩位身穿喜服的新人攜手走進大堂裡,在眾人的見證下拜天地,完成儀式。

拜堂剛剛結束,就在大家沉浸在喜慶的氣氛之中的時候,有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將軍,陳府的陳老爺前來拜會。」管家進來說道。

張武和宋昌相視一眼,都在想陳敬軒為何而來。前些日子他的兒子陳祿才剛被打入死牢,這當然和張武無關。

可是和竇漪房、宋昌皆有關係。竇漪房擔心的是,陳敬軒回來為難張武和江雁香。

陳老爺子在都城德高望重,張武斷然不宜將他拒之門外,所以還是把他請了進來。

陳敬軒不但來了,還帶來了三大箱子的禮物。

「陳老爺,您這是?」

「張大人大喜之日,老夫略備薄禮,來討一杯喜酒,不知可否?」

「陳老爺既然來了,就請入座。這禮物嘛,張某心領了,但是萬萬不能收的……」

「張大人何必跟老夫客氣?」

「不是客氣,陳老爺若要相送,卻是為難了在下。」

「好吧,既然如此,老夫命人抬回去便是。」

「如此甚好,陳老爺,裏面請。」

張武帶著陳敬軒來到大堂裡,看到竇漪房在側,他便上前行禮。

竇漪房道:「值此大喜之日,就不必多禮了……」

陳敬軒謝過起身。

之後,喜宴照常進行,此前竇漪房還擔心陳敬軒是來找麻煩的,但情況好像並非如此。

宴席的過程中一切如常,陳敬軒也和眾人一樣,該喝酒喝酒,該吃菜吃菜,沒有增添一點麻煩,竇漪房也漸漸放下心來。

酒席到了尾聲,張武便向眾人告辭,畢竟他還要急著入洞房,歡笑聲中,眾人送他前往洞房。

說說笑笑鬧了一陣,方才離去,回來繼續喝酒。

陳敬軒看竇漪房走在最後,便悄然靠近上去,低聲道:「竇良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竇漪房早知他是有求而來,故而走在最後,當即便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院子的一顆桂樹下,只見竟然跪了下來,懇求道:「老夫請求竇良人能救我兒陳祿一命!」語氣中滿是哀傷之情。

能讓這樣一位自尊心很強的老人俯首磕頭,可見他真的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竇漪房不緊不慢地答道:「陳祿咎由自取,是大王定的罪,我又有何能耐能讓大王赦免他呢?」

「大王深愛良人,良人能為我兒說話,大王一定能聽得進去的……」

竇漪房輕嘆一口氣,道:「你那兒子費盡心機要置我於死地,我為何要救他?」

「逆子愚鈍,老夫在此向竇良人替他賠罪。」說著,陳敬軒磕頭一拜,起身後繼續說道,「從今日起,陳家再不與竇良人為敵。」

這倒是竇漪房想要的,畢竟她一人之力對抗陳家心裏也沒有勝算,於是便答應了陳敬軒的請求,只是不能保證一定能救得了陳祿。

陳敬軒千恩萬謝,而後先行離去。竇漪房回到大堂,繼續和眾人喝酒談笑,直至深夜方才各自散去。

夜空中疏星點點,一彎娥眉般的上弦月正掛在樹梢上。晚風清涼,帶著淡淡的花香,夜色美麗而神秘。

竇漪房獨自來到花庭中,慢慢的散步,彷彿走進了一個美麗而神秘的夢境裏。今夜,她已微醉。

很久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了,看到江雁香成親,甚至比她自己被大王第一次寵幸還要高興。

難道,是她也嚮往普通人家的婚姻嗎?如果她有的選擇,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普通人的生活。

可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事情是自己可以左右的呢?

借酒可以澆愁,亦會讓傷懷。

她想起了星光下,自己和弟弟趴在母親的腿上,聽著她動聽的聲音講述著美麗的故事。母親說得最多的。

是高祖皇帝如何除暴秦,敗項羽,平定天下的故事。說的時候,她的明眸裡是滿滿的傾慕之情。

可惜,母親遇到的卻不是一個能保護她的男人。她或許只是那個男人生命中的匆匆過客,僅留下一響貪歡而已。

她又聯想到她自己,劉恆在本質上和高祖皇帝差不多,他們都是掌握天下的男人。

她是否和她的母親一樣,在這個至高無上的男人心裏,也只是匆匆一瞥。

竇漪房啊竇漪房,你為什麼要想這麼多。你根本就不需要這樣兒女情長不是嗎?

別忘了,你身上還背負著血海深仇……

翌日,陽光燦爛。春天的景象總是能讓人充滿活力,花庭裡鮮花爭相開放,在微風中花枝招展。

竇漪房、菡萏、秦懿蓮、江雁香在亭子裏說著些話,今天,她們就要回宮了。

準備分別的時候,總會有說不完的話,道不出的心情。

「諸位娘娘,馬車已備好了……」

「雁香妹妹,我們就此別過,保重。」

「姐姐們也要保重。」

離別難免傷情,淚水又濕眼眶,馬車在江雁香的視野中漸行漸遠,漸漸模糊……

街上似乎永遠是那麼熱鬧,竇漪房撩開車窗的窗簾,看著街上行人百態。

進宮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出來,這熱鬧勁兒也就見得少了。

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迎入眼簾--魏塍。

「停車!」

「娘娘有何吩咐?」

「幫我把那個人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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